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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歌尽相思(1 / 1)

瑞帝皱了皱眉,刚要替华妃解围,颜皇后却又接着道:“陛下,并非是我存心刁难,而是这家宴难得,你看看这些世家子弟们,哪一个又不是盼着朝阳公主的表演呢!且公主从小便有大家之范,即使真的不会什么,也不该拘泥这些小结才是。”

瑞帝望着座下众人期盼的眼神,只好微微摇头,对着离忧的方向说:“忧儿,你便随意表演个节目吧!这中秋之夜,即使是月下朗诵些诗歌也算是文雅之举。”

瑞帝的话一闻便明,乃是给朝阳公主找台阶下,让她随意读两首诗便是。

一时间,殿内殿外响起轻声细语,众人皆议,难道这朝阳公主果真身无所长,就如颜皇后所说,只能当个花瓶來看看?

紫玉偏头望向离忧,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对于瑞帝的话竟良久也不回。

正当为她解围,推脱她饮多了酒,不想离忧却缓缓站起來。

她朝瑞帝行礼,然后提着裙裾行到了大殿中央。

紫玉松了一口气,虽然颜皇后想要看离忧出丑,不过总归只是筵席上的一句戏词,随便念两首诗便过了,不会真心再有人为难她,除非那人连瑞帝的薄面也不愿给。

俞呈的眼胶着在离忧的身上,现下的她又不一样了。不同于最开始的清冷,不同于方才的热烈,更多的像是愁苦,惹人怜爱却又近不得身。

离忧回首幽幽的望了一眼空中的月亮,圆圆的如玉盘,到最后他也沒有來,这殿中的相聚又与她何甘?

满堂肃静,只见朝阳公主低声轻语:“父王,忧儿前不久寻到个民间的歌谱子。不如忧儿唱给您听吧!”

瑞帝颔首,殿中更加的安静。

离忧弯了弯唇角,引吭清唱。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几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俞呈怔怔的望着她,无端的从心里染了她歌中的相思之情。秋中

思绪本就萧索,现又平添了寂寞几轮,愁几许。

坐上的瑞帝暗自扶眉,只叹往昔的清丽白莲退隐梦中,不知何时已经染了一身红尘,不再是寻常之色。

一曲歌毕,离忧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良久,堂中也无人再语,仿若歌声依旧绕梁。

金桂的香气骤然浓烈起來,那正是秋思的味道。

颜皇后紧咬着牙,又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华妃心中担忧,她明白,这一夜过后,朝阳公主不再徒有其名。

奈何红颜本无心,却又要掀起满城风雨了。

殿外,桂花树下,墨逸隐在暗处,却终究不敢见她。

这样的一曲歌,让他了然了离忧的心思。

纵使君心向來似妾心,却也无法回应。情若由起而断,与其让它深刻倒不如现在狠心一点。

离忧缓缓坐下來,只觉得酒劲上头,脸颊发热。

紫玉递了一杯水给她,她立刻喝了个干净。

又过了半晌,不知有谁指点,殿中的乐师才又奏起乐來。

众人依旧觥筹交错,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续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瑞帝打起了呵欠,这筵席才算到了尾声。

众人恭送完瑞帝之后,这才散去。

俞国师的腿脚不便,俞呈陪同着,想待人潮走光了后再行。

离忧觉得头疼,眉头蹙起來,呼吸也重了几分。

俞呈在一边旁观,最终从自己的桌上拿了一只蜜柑递过去,轻声道:“公主应是酒气上來觉得难受了吧?橘可解酒,不妨食些。”

离忧不动,恍若未闻。

俞呈的手悬在那里,不知该收该退。

紫玉淡笑着将蜜柑接了过去:“家妹鲜少饮酒,现下许是醉糊涂了,还望俞公子见谅!”

俞呈立刻回答:“不,是在下唐突了。”

离忧被紫玉扯了下衣袖,这下才回过神,对着俞呈道谢。

只是她的眸中无神,明显并未将心思放在此处。

紫玉将离忧扶起來,华妃早已在殿前等待。

俞呈依旧望着离忧。

他明知自己不该如此,可也明白,此时离别,不知下次再聚会是何时何处。

半晌,直到他的父亲唤了他,俞呈这才扶着俞国师上了他们的车辇离开。

离忧的脚步虚浮,才行两步便往后倒。

紫玉险险扶住她,却见她已经醉睡过去。

紫玉一把将她抱起,往华妃的车辇走去。

路过殿前的桂花树,枝头上的桂花倏然落下,紫玉偏头望过去,那里虽无一人,他的眉头却锁在了一块。

回廊深处,墨逸静静站在那里,他目送着他们离开,眼里是拼命隐忍的伤悲。

第二日,日上三竿,离忧才揉着眼醒來。

小鸢已经回來,她早就候在一边,准备服侍离忧洗漱。

离忧按了按额角,头还是疼得很!

小鸢笑着递过去一杯茶水,离忧嗅了一下,立刻皱起眉头:“这是什么?这样难闻!”

“是醒酒茶!华妃特意嘱咐我要盯着你喝完呢!”小鸢严肃的道。

离忧无奈,只得捏着鼻子一口气吞了进去。

“公主,现在整个未国谈论的可都是你呢!”小鸢十分兴奋的说。

“我又闯什么祸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如今在她的脑里只有些浅淡的影子。

小鸢拧了个毛巾递给她:“才不是什么祸呢!大家都在传朝阳公主容貌倾城,歌声犹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

离忧倏然清醒过來,是了,她昨夜不仅醉了酒,还唱了歌谣。

结果,本只想唱给那一个人听,偏偏却只有他沒听到。

“民间的中秋是如何过的?”离忧有一丝沉郁,她开始同小鸢聊天。

小鸢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上有愉快的笑意。

“可热闹了!未国河流多,大家还会聚到一起放荷灯呢!”

“那是什么?”

“样子同荷花一样,中间放一支明烛,然后放到河里,可漂亮了!”

离忧觉得沒什么意思:“就为了漂亮?”

小鸢微红了脸:“年轻待嫁的女子还会在灯壁上写上心爱人的名字,据说,这荷灯能载着心意顺流而下,让对方知晓呢!”

“离得很远很远也可以吗?”离忧立刻询问。

“河能通江,江能通到各地,肯定能传达到的!”小鸢十分肯定的回答。

离忧默了一会儿,然后立刻笑着推搡说:“我的好小鸢,我沒见过,你能做一盏给我吗?”

“这...可是这中秋都已经过完了。”小鸢不明白朝阳公主怎么对这个上了心思。

“我就是好奇,这你也不肯!”离忧故作气鼓鼓的样子。

小鸢沒了办法,只好答应她。

午后,小鸢便开始给离忧做荷灯。

离忧难得乖巧的陪在一边,一直静静坐了两个时辰。

材料多,小鸢一共做了三个,等将灯烛往荷灯里放好,已经到了黄昏时刻。

小鸢伸了个懒腰:“我该去厨房帮厨了!”

“去吧!去吧!”离忧捧着荷灯,十分欣喜的端看着。

饭后,离忧乖乖的同母妃告了安。

“这么早你便要睡?”华妃觉得十分反常。

离忧敷衍着说:“我头还晕着呢!特别困。”

华妃无奈的说:“去吧!记得再喝些醒酒茶!”

“是!”离忧一边回答一边往外跑。

等回到自己的房中,她将房门锁好,然后拿了毛笔坐到了桌前。

一字一顿,离忧往荷灯壁上写着名字,十分的认真。

等写完了三个荷灯她便悄悄从窗口翻出去,往宫中的内河处走。

秋夜寒凉,离忧却只着了薄衣。

她一路小跑到河边,身上竟生了些汗意。

紫玉本想去露华殿看看离忧,不想在路上便见着了那个如何也不会认错的声影。本想出声叫住她,却见她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一阵狐疑,于是静静跟了上去。

來到内河,离忧将点好的荷灯一个一个放进河里,心里不断默念,一定要传达到啊,一定要!

眼见着荷灯缓缓飘离视线,离忧的心里倏然平静,那些惆怅的思绪也终于压了下去。

她慢慢往回走,风渐急了些,离忧不禁打了个寒颤。

刚刚拐过回廊,却听见有人唤了一句:“忧儿!”

离忧听出是紫玉的声音立刻回头寻找,青藤蔓叶下,紫玉一袭紫衣融入夜色,当真是不好寻找。

只是,那原本惊喜的眼神再落到紫玉的怀中之后倏然黯淡了下去。

离忧上前将紫玉怀中的荷灯夺过來,几乎快要哭出來:“你把这些捞起來做什么?我准备了一整天!”

紫玉怔了怔,他并未想过离忧会如此生气。

半晌,他才轻声道:“忧儿,这宫中的内河是通不到外面的。”

离忧一愣,眼底的神彩更加黯淡下去。

她不再说话,只是捧着那早就熄灭的荷灯往回走。

脚步蹒跚,跌跌撞撞,明知不该责怪紫玉,离忧却又如此狠下了心。

其实,她哪里又完全信了小鸢的话呢?

即使这荷灯出了宫中,到了江中,可这世界这般的大,她连他在哪里都不知晓,这些心意哪里又能传到呢?

不过图个念想,却是连念想都不能...

紫玉默默跟着离忧,一直见他平安回到了露华殿。

他沒有离开,一直在落完了叶子的树下立了许久。

他从书上看到过那荷灯的习俗,也在方才看到了那灯壁上的名字。

墨逸,那个人早已经走进了那方朝阳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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