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彦酒醒了就离开,谁也不带,只留下一句话,好好呆着。
苦了杨达远这个大操心,一会儿担心外出的梁子彦遇到危险,一会儿担心她买房子被骗,全程如坐针毡。
她简单得多,买房置业在生死是非面前就是个屁,不过她是没办法到达某些人的高度,冷眼旁观而已,能帮就就手,否则也爱莫能助,单看他今天带来的那些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直接撂倒了训练有素的特警!有句话郑可军说对了,梁子彦真不是她看到的那么简单,那实力,还用得着谁操心?
宽慰杨达远不起任何作用,就只有随他去了。
有目标的人,一门心思只想经营好自己的生活,即便身处危险境地也鲜有恐惧,一方面源于梁子彦的实力,这冷酷无情的富二代可不是谁都惹得起的,一方面因为工作有了起色看到希望的曙光。
拼死拼活地劳累,手头总算有些小钱,之前娇娇姐劝她不要急着买房,拉低生活质量。
还在星月兼程求生存的人,哪里有资格谈生活?简单算过,每月留下伙食费和交通费基本开支,剩下的可以全还贷,节衣缩食也不过就是眼下的困难而已,日子是会越过越好的。
杨达远把她的资料都扔垃圾桶里去了,又不停打梁子彦的电话,开始几个还一直通,后来的就再也打不通了,连她都知道,梁子彦办事去了不想受打扰,杨达远却一口咬定是碰到了危险,脸色煞白,站在角落里偷偷打电话。
不一会儿功夫,吴书纯就来了。
面对着两个脸色煞白的人,她很难再专心浏览网页上的买房信息,绝对不认同杨达远的做法,自己卷进来已经是很无奈了,他居然还把吴书纯也给卷进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梁子彦的手机遭遇了世界上最强的男女双打,两人用各种姿势、各种表情,轮流拨打。
她想笑却不好意思笑出来,单是杨达远在,她还能开口劝劝,可现在吴书纯在,她反倒不好说什么了,毕竟那是人家心上的人儿,她一个外人,算得了什么呢?这跟主动凑上去招人烦没什么区别。
中午饭送到房间里,相当丰盛,头一次住酒店住出坐牢的感觉,她一个人没心没肺大快朵颐,对面是两个食之无味的惊弓之鸟,把一碗银耳羹搅得乱七八糟。
正当她把一块儿芒果慕斯塞进嘴里的时候,梁子彦回来了。
好胳膊好腿,完好无损,那两位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跑过去拿他当面人捏过来捏过去。
她满嘴香浓的芒果慕斯,超级好吃,本想说两句话的,但一想吐了可惜,便端着一杯柠檬水,一边喝水,一边大口嚼,瞥见盘子里还有两块,想到那两个人肯定吃不下,梁子彦那么有钱,也不在乎这一点儿,索性站起来,拿着叉子把剩下的慕斯解决。
杨达远和吴书纯问了又问,梁子彦就瞥了她一眼,由得两个人问,一言不发。
她吃完慕斯,擦擦嘴,提起放在沙发上的包,杨达远一把扯住她:“你去哪儿啊?”
“上班。”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人生最幸福不过此刻,吃饱喝足有盼头,连走路都充满动力。
“你是不是疯了!现在还出去上班!你就不怕有人在远处拿枪指着你的头!”杨达远夸张的表情着实可爱,她难以相信这家伙会如此幼稚。
梁子彦那种个性的人,没把问题解决会回来吗?虽沉默寡言但神情已不似出去时凝重,明摆着的事,还说是他的朋友,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没事儿。”她笑,“昨天约了两个委托人,今天得去,人家付了钱的,我不能耽误事。”
吴书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先前她吃得很香就已经惹人家心里不舒服了,现在不关心一句就要走,在吴书纯看来,就是不近人情,隐晦的愤怒开始明朗。
梁子彦开口:“让她去吧。”
杨达远和吴书纯这才意识到问题解决了,欣喜之余又抓住问长问短,例如发生了什么,怎么解决的,她听着头都大了,可怜的梁子彦,经过一场近乎生死对决的抗争,还得面对无法回避的拷问,拉开门走出来,看到三个人对坐,关上门。
但愿这事儿和她再没关系,看样子梁子彦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见过两个当事人,又陪着去了看守所,自从打赢了杨达远的官司,这一类的案子开始不断找上门来,杜宁也转介了一个案子过来,显然拿她当了自己人,还不时打电话
过来邀她一起出船河。
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在自己如今工作排得相当满,无需费神就能推掉邀约,聪明如杜宁,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在拒绝,一如既往,时间长了,娇娇姐连说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自然而然就推掉了。
房子买了,二手小户型单身公寓,小得可怜却也五脏俱全,标准的装修房,对方没住过,全款买下来再分期付给银行,就用房子本身作抵押,首付拿出来之后,她又回到了一穷二白的状态,连吃饭都快成问题了,就别提花钱置办家业了,寸土寸金的车位直接不敢过问。
就这么着吧!人得有点儿眼力劲儿,乐天知命,有什么能力过什么日子,一想到生活会越来越好,心里就美滋滋的。
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她没日没夜地忙,几乎已经到了忘我的地步,就连远在大洋彼岸的沐阳也抱怨她的视频通话越来越难拨,这才有了微薄的积余,可以买些简单的家俱和电器,推掉这边的房子,省去另一笔不必要的开支。
郑可茵气喘吁吁地抬着沙发跟着她后面,走不到三百米就要歇一歇。
特价沙发不包送货,为了省送货费,就只能找姐妹过来帮忙了。
两个人把沙发放在街边,舒服地坐在上面,郑可茵满脸通红,低声抱怨道:“小姐,只要说一声,帮忙抬沙发的男人会从街头排到街尾,你的杨达远呢?”
她喝了一口水,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头发已经湿透了,衣服也黏腻地贴在身上,看看郑可茵再看看自己,像极了两只煮熟了虾,这样坐在三人沙发椅上聊天,惹来不少人回眸,跟艺术家在一起就有这个好处,不必顾忌旁人的眼光。
抬头看过去,街角咖啡店的橱窗边坐着一个人,正看着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