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奈垂眸望向地上挣扎蠕动的几个人,很快注意到了其中一个焦黑的身影。
看样子,是醉醉他们提前发现了这群人,已经处理过了。
注意到其他人正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自己,宋奈失笑的摇了摇头,叹息的低声喃喃:“终究是一群孩子啊,居然还放过了其他人。”
地上,一个人已经哆嗦成了糠筛,艰难的抬头望向站在前方的宋奈,她脸上带着几分欣慰的笑意,一身白裙在樱花树的灯光下显得圣洁善良。
“我们只是别人的手下,求您放过我们,我们保证不会再犯!”
听见地上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的话,宋奈饶有兴趣的垂下头,盯着他看了一会,笑声如同风吹过百花那么温柔:“不会再犯?我相信你们不会再犯。”
那人望着宋奈温婉的模样,心底升起一股希望。
放过他们,他们一定不干了,他们已经知道了,宋家不能惹。
然而下一刻,宋奈眼底阴寒,嗓音阴寒地开口:“你犯不犯关我何事,杀了你们,才是我应该做的。”
宋奈说完,那张漂亮的容颜恢复了吟吟笑意:“动手。”
宋奈迈着步子回了大厅,宴会还在继续,没有人发现刚刚的小插曲。
宋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因为保养的好,岁月好像从来不曾在她原本出众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宋初染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宋奈望着自己的女儿,唯有此刻,她的眼睛才是温柔的,那身白裙才真正是天使的羽毛,将宋初染护在光明之后。
苏醉早已回到了大厅,生日会的**是在餐桌上,宋初染的朋友在一起举杯祝宋初染生日快乐。
苏醉站在长桌旁,浅笑盈盈。
宴会后面气氛热闹自由,一些上了年纪的大人都走了,就剩下和宋初染他们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闹闹腾腾的仿佛想要一直把宴会延续到天明。
林之年一直陪在身边没有离开,虽然并未正式宣布,但是谁都能看的出他们两个人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苏醉望向四周,发现有个少年很不寻常,那个少年才十三四岁的模样,衣着却无比昂贵,一个人站在角落四处张望着,四周的人有人看到他,但都没有走过去,眼底隐晦的暗芒并不是因为厌恶,而是由于恐惧。
恐惧?
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少年的西装,胸口上别着一个铂金钻石的精致翅膀勋章,头发是漆黑的搭在头上,皮肤白皙漂亮的像个瓷娃娃,他四处张望着,似乎准备离开,但是又找不到自己的亲人了。
苏醉正好奇为什么其他人看向那个少年时的目光如此恐惧,忽然有一人出现在那个少年身边,手里端着果汁。
是蓝市一位商人家的少爷,名叫兰礼,出身并不显赫,他看向那个少年时,眼底有着明显的谄媚阿谀。
“你好,我叫兰礼。”他笑吟吟的对十三四岁衣着华贵的少年开口,眼底惊愕的打量着少年华丽的衣着,仿佛有些难以相信,虽然他的一身行头并不是黄金打造的,但是却比黄金打造的还要贵重的多。
少年人似乎十分惊讶的望向兰礼,没想到居然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嘴角立刻扬起了一抹灿烂笑容,让人看见了简直会被可爱的心都融化掉。
“你好,我叫君落。”君落笑起来,露出两个又细又尖的小虎牙,白皙的小脸漂亮的不行,苏醉注意到,君落同兰礼说话的时候,那双半眯着眼眸中目光一直盯着兰礼,没有移开兰礼的脸。
兰礼把谄媚表现的太明显了,苏醉注意到了这一点,显然君落也注意到了,眼底划过一抹厌烦和讥讽,但是因为君落的表情控制实在是太完美了,以至于兰礼根本注意不到君落的情绪浮动。
“君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的家人呢?”兰礼开口问道,向四周看去。
“怎么,你认识我的家人吗,找他们做什么?”君落挖苦的讥讽,脸上的嘲弄这次十分明显的表露出来。
兰礼被君落这句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认识君落的家人,而君落的穿着又表明,他们的家族和他不是一个等级
兰礼正不知道说什么,君落忽然开口道:“兰礼,你怎么不回答,是不是不认识我的家人?没有关系,你不必感到难过,因为我明白,你一定不可能认识我的家人。”
兰礼看向君落,听见君落继续说道:“毕竟你穿的真是太寒酸了,看起来就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可怜孩子,一副穷酸的,恶心地,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你走过来的样子真的很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这几句话,当着众人的面毫无遮掩的说出来,当众恶狠狠的给兰礼难堪,兰礼的脸色一下就白了,惊恐的看向君落,想要说什么,可看着君落势在必得的模样,他又不敢开口反驳。
兰礼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难堪,脸色由红变白。
君落模虽然是十四五岁,但是那张嘴却要命般的一直在说,种种讥讽至极的语言,丝毫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甚至还不打算停下。
兰礼走过去或许怀着某种功利,但君落如果厌恶,只需要拒绝就是,从刚刚到现在,他似乎找到了个什么可以打发闲暇时间的对象,一直挖苦下去。
这就有点过分了。
君落没完没了的说着,隔得虽然远,苏醉却看得出他在说什么,是一些越发不好的词汇。
忽然,宋奈喊了君落一声,脸色狭猝的君落回头见到是宋奈在叫他,一下子笑了起来,可爱乖巧无害的样子,还向前走了几步,冲进宋奈的怀里,抬起头,笑嘻嘻的用软糯的声音开口:“宋姨!”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妈妈呢?”宋奈问道。
君落笑嘻嘻地开口:“妈妈刚刚和一位叔叔出去说话了,让我先在这等着,宋姨你有没有想落落?”
宋奈笑着揉了揉少年软软的头发,笑着开口:“当然想落落了,以后没事就来宋姨这里玩!”
君落头埋在宋奈的怀里,举手投足都可爱的不行:“嗯,好,落落也想宋姨!”
宋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君落望着宋奈离开的方向,缓缓收起了笑容,没说什么。
宋奈走到苏醉这边,苏醉看着君落的方向问道:“宋姨,他是什么人?”
宋奈看到君落,道:“落落?他是君家三少爷,君斯言的弟弟,你不知道么?”
苏醉望着君落的方向顿了顿。
君斯言从没有提过自己的家人,苏醉也并不好奇,只不过,君家三少爷和君斯言比起来,可真是
君落刚刚的行为,就像是两个极端,一面是暖萌的天使,一面是阴寒的恶魔。
如果不是注意到,但靠着君落表现出来的天使一面,根本很难想象这位少年的另一面那么阴暗。
相比较,君斯言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温柔如风的仿佛让人想到大海上宁静皎洁的月亮
很快,一个漂亮高贵的女人挽着另一个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他们举止亲密,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时常逗得一旁的女人娇笑连连。
男人和女人楼下分开,那个漂亮女人看向君落,发现君落正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这边,脸上顿时写满了不耐般,踩着红色的高跟鞋走了过去,粗暴的牵起君落,动作粗鲁蛮横的拽了君落一个踉跄,漂亮女人朝着宋奈打了声招呼,然后道别之后提前离开了宴会。
君落低着头,任由女人拽着他的手腕走在前面,有的时候跟不上了,前面的女人便用力拽他一下,示意他快走。
苏醉收回目光,查了一下君家。
君家在网上能够查到的资料极少,登陆了暗网,苏醉才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君家有三位正统的少爷,文章特意强调了正统两个字,君家的这一任家主是个酒鬼,喝醉了就喜欢住在酒店,难以避免的喜欢乱搞。
君家的夫人,是个不太注重贞洁的女人,精神稍稍有点问题。
但是意外的是,网上对君临渊,君斯言,君落的评价却都相当正面,说他们是出身良好,教育优秀的绅士,君斯言年纪轻轻就取得了医药界的学术成就,被称为天才。
君临渊是军方的人,所以没有太多评价,不过据说是高级军官。
君落年纪还太小,但是成绩优良。
特别是君家的前两位,都是异常重量级的人物。
苏醉只是查了查,对于旁人的家事他还不不是那么有兴趣关系,只是觉得君落似乎心里有点问题,若是没有人发现,将来只怕性格会更加扭曲。
宴会真的就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苏醉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公寓,猛地扑倒在床上。
别人是吃喝玩乐了一晚上,而苏醉整个人快要忙到飞起。
打宋初染注意的那伙人苏醉找到了,目前就潜伏在蓝市。
以及恶龙标志,顺着那个编号查到了那家武器工厂,又黑入那家武器工厂的暗网,查询武器的销售路线。
她发现带有那个编号的那批货物发给了极地附近的船只。
极地是靠近冰川的海域,那边的寒冷让人无法生活,但是不少的走私犯却经常会选择那边的航线,他们靠着不合法的生意牟取暴利,而若是哪个国家想要追杀他们,光是派出船只到极寒之地都得付出一大笔费用。
也因为这个原因,那边都快成为一个赃物中转站了。
那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从极地再查货物流向就无异于大海捞针了,谁也并不知道那些货是转哪艘船运走的,运到什么地方去了。
即便便很难,苏醉也不想放弃,既然他们能有一次交易,那想必一定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查不到,也可以选择守株待兔,无论哪个背后之人是什么目的,她都不能让那个威胁就这么藏在那层黑色的幕布后面把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苏醉闭上眼睛睡了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听见门被敲响。
苏醉穿着睡袍,打了个哈欠走到门口。
刚刚打开门,苏醉就看见门外站着的盛老夫人。
苏醉看到是盛老夫人微微一愣。
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她的住处暴露了?
苏醉顿时睁开眼睛,认真的看了一下自己家门口,再看看门牌号。
她这才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公寓!
大概是因为常在这边,苏醉都快忘了这是盛洵的公寓,还以为是她自己的住所。
盛老夫人没想到打开门出现的会是苏醉,脸上的笑容顿时卡住,缓缓的收了回去。
没想到这个贱女人居然这么厚颜无耻的就住在盛洵的房子里。
别墅里苏醉去过,还有半山宅邸她也去过,盛洵最喜欢的公寓现在也有苏醉,她怎么就阴魂不散!
盛老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醉,厌恶地开口:“你怎么在这?”
苏醉听到盛老夫人的这句话,有些疑惑的望向盛老夫人,清隽漂亮的脸庞如同一件翻糖雕塑,细致分明:“我一直住这里,怎么忽然不能住了,这是你的地方吗?”
盛老夫人看着苏醉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直住在这里?搞得好像她是个外来者一样!
盛老夫人暂时没心情现在找麻烦,没好气的开口:“盛洵在哪?”
苏醉开口道:“盛洵?他去南洲处理上次被刺杀的事情了。”
“南洲?”盛老夫人疑惑的皱了皱眉,她对南洲不了解,也没接触过那边的人,她唯一清楚的只有蓝市的权贵家族,其他的她没怎么见过。
盛老夫人有些失望,抬头看向苏醉想要训斥苏醉两句,却发现苏醉斜倚着门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苏醉!”盛老夫人怒道。
这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苏醉睁开眼睛,望向怒气冲冲的盛老夫人,道:“已经不早了,老夫人晚安!”
“你这个贱”
老夫人还没说完,房门已经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