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颜丝毫没有感情波动的说:“喂,你该去参加新生大会了。”
李文沧正做着他的春秋大梦,突然被喊醒,刚一睁眼,就看到柳卿颜冷酷的脸,吓得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尖叫道:“妈呀大哥大清早的要不要这么吓人。”
“我只是提醒你,现在已经早上八点了,新生大会八点半开始,届时校长荆天乐先生将会上台发言,并且点评我校今年的优秀新生,你作为我校唯一的SS级,逃不了。所以我觉得我需要叫你一声。好了,我该去食堂吃早饭了。”柳卿颜一身运动装,显然是刚刚晨练完毕上来叫李文沧一声。
“啥!?我!?妈呀怎么不早说太坑了!”李文沧闻言立马上蹿下跳的找东西,奈何他的床铺就跟猪窝一样,上面堆满了杂物,越找越乱。
半小时后,李文沧衣衫不整的坐在学校大礼堂的边角,拼命的抓着满头的乱毛,匆忙中也没找把梳子出来,现在他只希望能用手能抓整齐点儿了。
礼堂较为简洁,整体装潢以淡黄色为主,边角加以大波浪花纹修饰,米白色的穹顶高耸,无数LED灯如群星般璀璨,交相辉映。
而地板呈阶梯状,一级一级的,使排排座位错落出层次感。跟大多数学校的新生大会一样,礼堂最前方的舞台上深红色的幕布悬在两侧,一张长桌上铺着和深红色的桌布,在李文沧看来这就跟块巨型抹布似的。领导们就坐在领导椅上看着深红色的桌布和桌面上的那瓶每次大会后会被原封不动拿回去的,不知道参与了多少次会议的矿泉水。
李文沧不喜欢这些所谓的学生大会,他觉得无聊透了,讲话的人讲的有气无力,似是在练习催眠术,把这些目标催眠后便赶紧回办公室吹空调歇着,而其余领导们和坐在硬座上的学生们则在上头听得昏昏欲睡,却又怕在领导和学生面前失了面子,一动都不敢动。李文沧心说那些领导们是怎么保持清醒的呢?换做是自己的话大概会猛掐自己大腿吧。
李文沧心说真没意思,可是世界上不是每件事情都有意义的,那些没意义却必须要做的事,是人类强加给自己和别人的,而能拒绝做没意义却必须要做的事的人,都已变成了圣人,我们只是普通人,所以还要在这破地方听着。
他来晚了,所以坐在前侧的大门旁边,礼堂顶上的风扇呼呼的转着,可风儿到了下面就被众多学生吐纳的废气(CO2)给捂热乎了,雪上加霜的是他还悲催的坐在了音响旁,领导有气无力的讲一句,到他这里就变成了瓦釜雷鸣,震得他耳朵直痒痒。他只好双手捂着耳朵,嘴里吐着热气,睁着死鱼眼看着天花板出神。
周子明坐在礼堂的另一角,他和李文沧一样饱受着音响的折磨,他痛苦的捂住耳朵,心中寻思着要不要开溜。经过了一番挣扎之后,他决定为了自己的耳朵,还是溜吧。正好他就坐在门口,而除了摄像师百无聊赖的拍着舞台上领导们苦逼的脸,偶尔转身对着学生一亮闪光灯,让学生在心中暗骂傻叉外大家都昏昏欲睡,没人有这闲工夫盯着他看。
在摄像师拿着他那该死的摄像机对着学生咔嚓咔嚓之后,说时迟那时快,周子明看准机会一个翻滚,贴着地板滚出了礼堂,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冲刺,就像是日本奥特曼系列的某某自卫队队员一样,连滚带爬的向着耀眼的阳光奔跑。
可出去后他才发现,自己才来这学校一天,昨天还下了场大雨,害得自己都没把这学校参观一遍,现在自己就知道宿舍楼,礼堂,教室和公厕。宿舍楼是肯定不能去的,一去宿舍大妈不得把自己当贼抓起来,礼堂和教室就不说了,那现在只能去公厕了。
周子明摇了摇头,心想去公厕也好,这学校规矩太多,还不让在公共场合抽烟哩,不过我才刚来,还是怂着点好,别被当那杀鸡给猴看的鸡让领导逮着了。看来还是去公厕抽根烟最靠谱。
夏末秋初,经过了一个夏天才孕育出来的温热还未来得及消散,浓郁的树荫便已萧疏了不少,枯黄的叶儿像漫天飞舞的蝴蝶,在秋风的吹拂下翩翩起舞,遥遥飘落,最后像玩累了的孩子似的,层层堆积在树下的林荫小道上,在土地的轻抚下褪去仲夏随风摇曳的疲倦,等待着下一年盛夏。
而周子明这种大老爷们自然是没有那种文艺的诗人才有惜春悲秋之感,此刻他正蹲在公厕后的墙角上吞云吐雾。
在他的后面,便是学校的院墙,而院墙之后,则是绵延的群山了,这学校就是这样,依山而建,这么做可不是没理由的,一旦魔族对学校发起进攻,学院只需防御前方的敌人,而不用担心会被魔族包围,后山之险便是学校后方最稳妥的一道防线。
可是周子明突然觉得这周围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这院墙后便是群山,而山林中自是鸟语花香,怎么今天这么静寂,就好像一切的声音都被抹杀掉了似的。想着想着,他害怕了起来,可这里一时间只有他的心跳声。不,不对,不只有他的心跳声,拜魔族血统所赐,周子明的听力格外好,绝不会放过一丝风吹草动,这么强劲的心跳声,绝不是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强,最后宛若惊雷,周子明大叫不好,他听出来了,这是无数心跳频率完全相同的人或者说,不是人的怪物的心跳叠加在一起的合奏!
不对,不对,有情况,难道是魔族入侵了?周子明手一抖,烟蒂从手指间滑落,点到了他擦得锃亮的皮鞋上,可他却顾不得这些了,立马张口大喊:“不好啦,有大批人入..”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人捂上了,只听背后的人说:“小弟弟,你在叫什么呐?”周子明刚要反抗,便看到大量的鲜血从自己的脖颈中涌了出来,他抽搐着,拼命的张嘴想要大喊救命,可是却只能发出呜咽声,而回应他的,只有周围无数怦怦的心跳声。
他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一位身穿紧身衣的妙龄女郎,她酒红色波浪卷发在微风中微微摇曳,像绝美的毒酒。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喋喋不休的领导终于结束了他的训话,说:“好,下面有请校长荆天乐先生发言。”
领导突然高昂起来的声音吓了李文沧一跳,因为他高中时代睡觉被老师发现后,老师会大喊一声,然后让他站起来,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所以李文沧迷迷糊糊中还以为自己还在高中时代,哧溜一下站了起来。
习惯习惯,人总喜欢把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和过去的联系称之为习惯,要改掉的习惯。可习惯是不好改的,是真的就这么难改?还是因为对那段记忆中残存的某些美好恋恋不忘而不愿忘记?谁也不知道。
领导也被这突然站起来的学生吓了一跳,不过领导就是领导,楞了一下就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盯着红桌布和矿泉水瓶发呆去了。
“哦,我们的SS级同学很激动嘛,小伙子活力十足啊!”校长上台后,第一句话就是调侃调侃这位SS级大能。
而台下同学们都大吃一惊,吃惊的望着这个头发跟鸟窝一样乱,衣衫凌乱的新生,哦,看上去这货今早还没洗脸。一时间谁都没能把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衰仔和SS级超级精英的身影融合在一起。
“好了好了,你坐..”话还没说完,校长的身影便虚幻了起来,最终竟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不,是校长的速度太快了。超级血契——神速,十阶神速的速度已达到1024倍音速,早已超过了人视网膜捕捉图像的极限,所以只能看到一道虚影。
说是如此,其实下一个瞬间校长便出现在李文沧旁边不远处的门口。而后尖锐的急速摩擦的声音才划过礼堂若大的空间,传到众人的耳中。校长不动了,同时校长的身边也出现了一个女人,她有一头酒红色的秀发,精致而又不失妩媚的俏脸叫人一看就失了魂魄。
下一刻,空气中爆出大量鲜血,校长的黑色西服从中间裂开,鲜艳的血红色沾染到黑色的西服上。而女人的右侧大波浪卷秀发齐声而断,化作屡屡青丝散落一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也受了一定的伤,不过并不怎么严重。
礼堂中安静极了,众人的心跳声仿佛也跟着刚才那一道尖锐的摩擦声一齐消散了,气氛凝重的让人窒息。而李文沧坐得近,被溅了一脸鲜血,吓得动都不敢动,若非如此,他非吐槽道:“这血有点咸加点糖可好。”来缓解一下这里寒气逼人的氛围。
两人都一动不动的盯着对方,最后,校长倒在了血泊中,一张沾满了鲜血的白色丝质手绢在众人的注视下从空中缓缓落下,鲜血映在白色的手绢上,显得格外妖艳狰狞。
原来,校长在情急之中只能把随身携带的白手绢当做武器御敌,而刺客偷袭在先,抢了先手,又手握一把日本刀,刀锋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点点寒芒,她在武器上占据绝对优势,二人谁胜谁负可见一斑。
刺客见荆天乐重伤,因强行再次发动血契而吐出一口鲜血,化作一道虚影离开了礼堂。大家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校长,这时才醒悟过来发生了什么,奈何众人都是大一新生,还没上过血契诱导觉醒课,其中已经觉醒血契的没几人,而且那刺客速度极快,在场的领导中凑巧没有风系血契拥有者,竟让那刺客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