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师姐,我们回去。”李文沧笑着说,灿烂的笑容仿佛荡开一颗生命的种子,不知是在几十亿年前还是在更久更久之前,或许是偶然,或许是必然,种子黏在巨大的陨石上,经过漫长的宇宙之旅,划开苍穹,在梵天的怒火之中坠入无垠的大海。
于此,在这颗蔚蓝的星球上,生物的单体变成了生物聚合物,而后生命之种在大海之中生根发芽,渐渐的,生命出现了,单细胞生物,菌类,植物,昆虫,动物,种类越来越多,生物的复杂性越来越强。。最后,伴随着第一声陨世的怒吼,魔族诞生了!
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
AndGodsaid,Letusmakemaninourimage,afterourlikeness:andletthemhavedominionoverthefishofthesea,andoverthefowloftheair,andoverthecattle,andoveralltheearth,andovereverycreepingthingthatcreepethupontheearth。?
可是神一开始选定的对象不是人类,而是魔族,它们也曾是这颗星球的孩子,是最早出现的孩子,与神签订了最早的契约,完成了。。创世纪。可是罪恶随之而来,蔚蓝的星球变得葱绿,变得沉寂,硝烟与火光直冲天际,血液中存在的创世之力带来的不是伊甸园的安谧沉静,而是战争与堕落。
耶和华见人在地上罪恶很大,终日所思想的尽都是恶。
AndGodsawthatthewickednessofmanwasgreatintheearth,andthateveryimaginationofthethoughtsofhisheartwasonlyevilcontinually。?
最后宁静的绿地变成了罪恶滋养生根的土壤,长相不同能力不同的魔族分为东西方两大势力以及东西方麾下无数小势力,纷乱的战火燃烧遍野,无数小岛连极北之地的冰川都为之动摇。
耶和华就后悔造人在地上,心中忧伤。
AnditrepentedtheLORDthathehadmademanontheearth,anditgrievedhimathisheart。?
有人说:神是极致的光明,可神说光明和黑暗是相互依存相互排斥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最炽烈的光明,那么终极的光明背后是否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堕落的魔族藏匿在心中令神厌恶的是怎样的黑暗?这份隐匿在血液之中的肮脏与黑暗,为何会流淌在人类的血管之中?
所以。。所以世界需要一场能够荡涤灵魂的大洪水来平息所有疑问。毕竟一个新世界的建成,必须要毁灭掉一个旧世界,所以,毁灭之光与生命之光同时在洪水中点亮,神的光芒照耀到这颗葱郁的星球上的每一寸土地,生命的旋律到此戛然而止,而后每一样事物都在洪水后获得新生。
生命起起落落,尽握于他手。
黑暗之中,光明突起,生命的光泽普照到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漫长的几十亿年弹指而过,如蚍蜉般渺小的生命在心尖壮大。无论是林夕还是柳卿颜,都被一层洁白的荧光包裹在内,悬浮在空中,远处仿佛传来海鸥的鸣叫和大海澎湃的海浪声。
血契——生命的旋律,发动。李文沧的身上覆盖了一层神圣的光辉,浓郁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黑衣人沉默的站在暴雨之中,一言不发的看着本应重伤不治的林夕和柳卿颜身上的创口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愈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由得轻叹一声,无奈雨声太大,尚未出口便湮没在暴雨之中。
光芒消失殆尽之时,林夕和柳卿颜伤势已然痊愈,从天空坠落,李文沧忙伸手抱住林夕,雨天湿滑,他力气又小,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眼中耀眼的紫光随之泯灭。
尤利安见状赶忙跃到空中接过柳卿颜,而后脚尖在附近的围墙上一点,“呼”的一声落到一侧平房的屋顶上,他将昏迷不醒的柳卿颜放到相对干燥一点儿的地方,棕色的瞳仁在一瞬间变成紫色,警惕的问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可黑衣人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毫不顾忌的转身,将后背暴露给他,对李文沧说:“该走了,他们的同伴很快就到,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文沧七手八脚的将林夕由抱改成背,气喘吁吁的盯着他,惊疑的问道:“你说。。我?你在跟我说话?”
黑衣人没有说话,而是瞬移到李文沧跟前,将他的手死死拽住。“啊!?你。。你想干什么?”李文沧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道。站在屋顶上的尤利安脸色一沉,面露古怪之色,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冷哼一声朝着黑衣人冲了过来。
血契——坤地发动,整条街都颤动起来,地下不断发出“轰隆隆”的可怕声响,浑浊乌黑的黑水猛烈的搅动,溅起一片片半人高的水花,原本就裂出无数龟裂纹的水泥地完全碎裂,大片大片赤黄的泥土裸露在外,乌黑浑浊的水面瞬间变的泥泞不已。
“别想跑!”尤利安长啸一声,数根粗壮的泥柱霎时冲破污浊的黑水,从四面八方围住三人,而后猛然坠下,一副要将三人就地格杀的样子。李文沧当即“妈呀”一声瘫倒在泥水中,失去了紫色的眸子,他便卸去了全副武装,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正当尤利安操控的树根泥柱就要将三人掩埋之时,尤利安分明的看到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的黑衣人突然间对上了他的视线,高贵的紫眸之中竟冉冉有些笑意,看的尤利安一阵恼火,蓦地尤利安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不过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虽然这个黑衣人救下了柳卿颜,而且一副很强的样子,但是尤利安不信他能在自己全力发动的血契之下毫发未损。
他虽然不是S级,可他也是学校之中的佼佼者,是不能忽略的实力接近S级的A级高手!甚至有人说如果不是这一批出了个林夕和柳卿颜掩盖了他的光辉,那他就是学校在校学生中的第一人!
数根粗壮的泥柱轰然砸下,发出一连串“哐当哐当”的震耳欲聋的声响,污浊的泥水被砸出数米高的海浪,大地猛然一阵颤抖,周遭老旧的围墙“啪啦啪啦”往下掉碎裂的砖块,新栽培的梧桐轰然倒下,阴森的树叶混杂到泥水之中,远处路灯灯壳“啪啦”一声碎裂开来,朦胧的灯光随之“嗞”的一声消失。
这一刻,仿若世界末日降临,天崩地裂。
成功了吗?尤利安看着这小型地震一般的场景,嘴角一咧,做了个胜利的微笑,缓步向数根泥柱挤成的土丘走去,见里头半天没有动静,心中不禁一凛,心想会不会是诱敌深入的陷阱,还是退后为妙。
想到这儿,尤利安退后数步,命土柱移开,一边拉开沙漠之鹰的保险,平举在前,一边小心翼翼的摆开格斗架势,不过在这个距离上枪械是没用的,可靠的往往还是手中的冷兵器。
尤利安虽然自信对方不会在自己的进攻中毫发未损,但也不觉得对方会受多么重的伤。能在那种必死无疑的情况下毫发未损的救出死拼的林夕和柳卿颜,这份实力就令人为之心惊。
“什么!?”一阵“哐哐”的轰鸣声之后,土柱移开,尤利安见状大吃一惊,不禁惊叹道。只见土柱移开之处陷进去一个大坑,周遭的泥水混杂着暴雨一个劲的往里头灌。难道他们死了!?毫无抵抗的死了!?尤利安疑惑的想到。
尤利安本以为对方肯定会发动血契或者凭借肉身力量挡住土柱,可现在看来土柱既然将这儿砸了个这么深的坑,就代表对方根本没有抵挡,任凭土柱砸了下来。就算是一般的魔族都不可能毫不防御就傻乎乎的硬抗这种进攻。难道他真的死了?还是说他比一般魔族还强?
尤利安疑惑着,一步一步向前迈进,可是过了半天还是一点儿动静没有。不对!那个黑衣人是一名和柳卿颜一样的空间血契拥有者!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能够救下死拼的林夕和柳卿颜,而且。。尤利安现在才回想起来,那个黑衣人身上的衣服滴水未沾,那是扭曲空间的结果!他周遭的雨水全数进了另一个扭曲的空间!
“可恶,让他逃了!”尤利安狠狠地砸了身旁的围墙一拳,恨恨的说道。他发狠片刻,最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恢复成原来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跳上平房屋顶背起还在昏迷不醒的柳卿颜消失在夜色之中。
也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他走后没多久周遭的住民便纷纷露出头来看了看外头,讨论这儿地震的事儿后他会怎么想。
书店早已打烊关门,招牌下的昏黄老灯在暴雨之中吊着,氤氲的灯光照亮了书店周遭的一小片路,李文沧背着林夕,站在书店挡雨的棚子之下,小心翼翼的看着站在雨幕中的黑衣人,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你你想干嘛?”
黑衣人盯着李文沧的眼睛看了好几秒,看的李文沧不寒而栗,最后他吐出一句“不干嘛。”后转身就走,在李文沧的目送中消失了。
李文沧愣愣的出了会儿神,才发现这个书店就是自己和林夕隐藏的那个,那个黑衣人竟然知道他们隐藏在哪里,这么说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他的监视之中?李文沧心中这么想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喃喃道:“该死,难道我淋了一夜的雨感冒了?”
背后林夕睡的正香,没有一点儿醒来的动静,李文沧怅然的望着书店三楼的那扇小窗户,最后叹了口气,恶作剧般的腾出手来捏了捏师姐的脸,说:“老天爷啊,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回去啊!?我自己一人都上不去,更何况我他妈还背着个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