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黄色的枫叶掺杂着火红的色彩,层层堆叠,铺满了碎石子小路,落叶上沾染的秋露微凉,四周弥漫着泥土的香气,晨曦透过略显萧疏的树梢枝杈,洒在金色的小径上,秋风略显清凉,搅动带着一丝凉气的空气,已然散去仲夏的闷热。
“啊,真的是秋天了呢,不知不觉中,秋意已经这么浓了。”
沿着小径隐约的轮廓望去,浸在金色海洋中的座椅依稀可见。他们来了,他们的十指紧紧相扣,相互依偎着,踏着在晨曦下泛着莹莹光泽的枫叶,漫步在这场落叶的雨中。
女人一身英伦范的米黄色格子风衣,修长的衣摆微微掠起,随着清风前后飘动,略微倾斜的衣袋绾回,玲珑有致的腰部曲线令人浮想联翩,紧身的黑色打底裤勾勒出她纤细笔挺的腿部轮廓,一头泛着光泽的栗色的长发略微打着卷,随意自然的披散下来,她其实并不是很漂亮,但小巧有致的鹅蛋脸上容颜十分精致。
女人微笑着,松开了和他十指相扣的手,脚尖轻点,惊起片片落叶,她优雅的跑到男人前面几米处,跃动着,摆着手,在空中转了个圈,英伦风衣的衣摆飘动若莲花,如花般灿烂的笑颜在空中绽放,就算是最最坚硬的寒冰也会被这如春日骄阳般温暖和煦的笑容解冻。这一刻,落叶柔软松厚,在满天飞舞的枫叶雨中,女人优美的身姿灿烂的笑颜和随风飘动的秀发定格在扑面而来的晨曦中。
“是啊,不知不觉,这一年又快过去了呢。”男人微笑着,缓步走上前去,轻轻抱住女人,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女人,女人转身转的恰到好处,刚好落到男人的怀中,温暖和煦的晨曦洒在满地金黄的枫叶上,散发着发酵般的暖意,就连空气都受到了感染,满满的洋溢着幸福的香气。
他们四目相对,似是有千言万语难以言明,最后,这千言万语融汇在一起,变成那相视一笑时喜笑颜开的笑容,噗嗤的笑声中,幸福在林荫小径般蔓延,直至林间小径的尽头。
“嗯,不过,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哦,从现在开始,我要陪着你一起走过以后的一年又一年。”
就这样,他们相互依偎着,在缤纷落叶中缓缓前行,十指相扣,银白色的婚戒交错,在林间染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辉,仿佛在诉说着永恒,又像是古老而又圣洁的天使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爱情故事。
“嗯,一会,我就去递交辞职申请,辞掉我的工作,然后咱们到一座陌生的城市里去,那里没有人认识你我,没有原先亲戚朋友的困扰,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全新的一切都像是从新开始。凭借你我之前攒下的积蓄,再在那座陌生的城市里找到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我们可以买栋不大不小的房子,买辆可以带着你我,还有我们的儿女一起游过一个又一个景点,吃过一种又一种好吃的的小轿车。”
“你说的哦,说好了,要一起过开心自由的生活,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一辈子,不准耍赖。”女人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长长的睫毛搭在眼上,鹅蛋脸上,幸福的笑意荡漾开来。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到了小径的尽头。这一段路,说短,其实很短,不过几步而已,可是,他们这般走着,像是走了漫长的一整个世纪。果然,跟爱的人一起走,刹那间的芳华也能化作永恒。
小径的尽头,是个分岔路口。
“好,耍赖是小狗,说好了,每天都要这么幸福的啊。好了,我这就去辞职,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去,然后咱们就收拾起所有东西,我们离开这里,去寻找属于我们的幸福!不要这种落叶的秋天,每天都要风和日丽,春暖花开。”
男人说着,一根一根松开紧紧相扣的手指,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将手从女人手中抽出,他缓慢的转过身来,可他的头却没有随着身子的转动而转动,而是一直盯着女人看,他的眼眸不带一丝杂质,是纯净的黑色,里面写满了热恋中爱人的眷恋和不舍,还有,那满的都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他笑着,开心的笑着,也许是他笑的太开心了吧,也许是女人的错觉吧,女人好像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浓浓的忧虑和顾忌。不过恋爱中的男女都是极傻的,那里有人会注意到这些呢?有些时候,人们会傻到就算注意到什么不对,也会有意无意的忽略吧。
心被伤的那么狠,不过是因为原来信的那么深那么认真。
最后,男人连头也一起转了过去,沿着金色的小径,在落叶如雨的林荫间渐渐远去了,留给女人的,只剩下一个飘零间的背影,还有他手上若隐若现的、泛着光泽的戒指。而女人,则独自留在分岔路的路口,朝着那个背影久久凝望,这时,一阵略显萧瑟的秋风拂过,一片枫叶从泛黑的枝杈上缓缓落下,停留在女人米黄色的格子风衣上,跟着飘零的,似是那看得见却又摸不着的,捉摸不定的幸福。
女人看了看天空,刚刚还温暖明媚的阳光消失了,一阵阴云拂过,太阳躲在阴云后头,看样子,今天会是一场萧瑟雨。
中国渤海,暴风雨
“怎么会是你们!?”
“开..开什么玩笑?我们牺牲了一人,救出来的竟是被我们学校通缉的通缉犯?早知道还不如放任不管,任由让他们在魔潮中沉浮呢,如果他们冲出来了,那也一定会身受重伤,我们好将他们缉拿或者一举击杀,如果它们没能冲出来,那就更好了,省下了我们动手功夫不说,同时还能帮我们消耗魔奴的战力。”
驾驶舱中,玻璃碎裂,风雨顺着破碎的窗口潲入,雨水和甲板上粘稠的紫血掺在一起,稀释成诡异的浅紫色,流过门口,顺着台阶一级一级流下,看上去十分渗人。
“什么..什么意思啊你,说的跟我们怎么怎么着你们了似的,你看看你,就凭你说的话就能看出你内心的丑恶来了,你说是你像通缉犯还是我们像通缉犯啊?再说了,都说多少次了,鬼知道我们怎么就成了学校的什么狗屁通缉犯。看着吧,呆在这狗屁学校里没准哪天你们也无缘无故变成通缉犯给学校通缉着玩。”
“你!”刚刚说话抱怨的男人顿时大怒,抄起刀来就要上来教训教训李文沧,不过李文沧哪能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让他砍啊,刚刚说完他便一溜烟缩到林夕身后,探出头来朝男人做鬼脸。
而林夕见男人一副要动手的样子,立马发动血契——霜满天,凝聚出两把冰蓝色的长剑交叉横在胸前,作攻击姿态。此时此刻,空气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人类间的内战一触即发。
此时柳卿颜倒是当了一回和事老,横身挡在二人中间,他皱眉,道:“先不要吵,无论如何,现在我们都被无数的魔奴困在这里,如果不团结起来,我们存活下去的希望更加渺茫。现在,我们暂且停战,把彼此作为盟友,这是一场人类对魔族的战争,该怎么做,你们应该都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说了。”
其实他自己真的是无所谓的吧,不过他身后还有那么多跟他同行而来的执行部专员,他们还有家人还有朋友,他们还有生活还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他们没有死的理由,所以柳卿颜想要他们活下去。
这是他拼搏的理由。
反观那边,李文沧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是出来骂阵的,其他的关他什么事啊,反正有师姐挡在他前头不是,再说了,这群人,在心里就把自己和林夕当成通缉犯了,追捕通缉犯的警犬怎么会在乎通缉犯说的话是真是假,扑上去就咬才是正理。
难道面对一条恶狗,你还能从容的跟他说‘乖,来咬我啊’吗?
柳卿颜见两边暂时安静下来了,便顿了顿,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杀敌!拼命杀敌,一,我们现在没有和外界通讯的方式,无法取得校方的有效支援;二,我们已经深入渤海,一时半会回不去,当然,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带着一船魔奴回去。所以,多杀死一个魔奴,我们就多一分存活下去的可能。”
说罢,柳卿颜转头看了看,见双方都没有异议,便说:“我们先在驾驶舱里按兵不动,用我们手中剩余的炼金火药和炼金枪械大范围轰炸,等到弹药耗尽之际,我们就只能发动血契和他们肉搏了。我的血契是空间系血契——碎空,所以我在后方,不时发动血契骚扰魔奴,而林夕的血契是霜满天,而且现在林夕的血契能发挥最大优势,所以一会还请林夕带着一众冰系,水系血契拥有者远距离进攻。”
“火系、土系和木系血契拥有者站在后头,负责防御和防御性反击进攻,而拥有身体机能增幅能力的血契拥有者负责后勤支援并增益所有战力。”柳卿颜站在驾驶舱前挡风玻璃前,潲进来的狂风暴雨吹得他的风衣纷飞,立领后掀。
他也知道无论他们怎样努力,都只是徒劳无用的挣扎罢了,不过他就是不愿意,不愿意被命运折腾一次又一次,被命运打败一次又一次。这一次,为了他身后站着的无数执行部专员,他要再次站起来,同命运斗争。
只要坚持到总部发现现场情况异常,派来支援,他们就胜利了。
迷雾快散了,驾驶舱下,无数魔奴堆叠在一起,已经堆了数米之高,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分钟驾驶舱就会被如潮水般的魔奴吞没。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柳卿颜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围着前挡风玻璃站了一排的执行部专员,说:“开始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