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富贵人家,主子睡一个丫鬟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是身份贵胄的王爷。
可是在楚星礼的心里,素轻一是个还没过去的坎,他不能爬到半截就偃旗息鼓,所以这事,他不能让人知道。
所以走到半路,楚星礼就又折返回去,素儿不能活着。
楚星礼带着满身杀气来到凉亭,素儿却不见了踪影,周围丝毫痕迹都没有,仿佛刚刚只是他的一场春梦。
贺老六和阙三闹到京兆衙门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曹毅的耳朵里,他立刻有些急了,虽然中毒的事情不是他干的,但是贺老六却是他找的,他寻思半天,还是决定去贺老六那里问明情况。
正要出门,却被他爹曹锟喝住。
“这几日不准出去。”曹锟黑着脸,对自己这个儿子真真是怒其不争。
“爹,我有事,必须出去一趟。”
“为了贺老六的事情?”曹锟冷笑。
曹毅一愣,立刻紧张道,“爹,您都知道了?”
“哼,凤鸣已经堵了我三次了,我警告你,你这几日消停些,不准出去,等风头过了,我会送你和你母亲回老家。”
曹毅一听急了,“爹,为何要赶我们回去?我都跟你说了,欧阳明中毒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凤鸣不信,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他拿出证据来啊,我明人不做暗事,让他查。”曹毅一挥手,并不心虚。
下毒杀人这种事,曹锟也不相信曹毅敢做,可是……
曹锟没办法跟曹毅解释太多,沉声喝道,“我说不准出门就不准出门,来人,把少爷给我关进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说罢摔袖走了。
曹毅气的跳脚,嘴里破口大骂凤鸣和欧阳明,他的近身侍从阿四劝道,“少爷,您莫要喊了。老爷的话在这个家就是圣旨,您还是安生的呆在房间看书吧。”
“看什么书,老子不看。”曹毅将阿四递过来的茶盏砸了,原地转了几圈道,“不行,本少爷咽不下去这口气,要是被别人知道,我曹毅连一个书生都对付不了,还为此被赶回老家,岂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阿四眼珠一转,“少爷要做什么?杀了那个书生?”
曹毅一愣,立刻呸了一口,“你胡说什么?这里是京城,我爹是兵部侍郎,一品大员,我杀人,那不是找死吗?”
阿四点点头,眼中却是有些失望,“不杀人,那怎么消气?”
“哼,他不是想在京城混出个名声吗?那我就让他臭大街。还想考状元,门都没有。”曹毅一脸得意。
阿四忍不住叹了口气,还真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看来自己还得帮他一下,“少爷要做什么,阿四帮你。”
“去找两个妓女,天天去纠缠那个欧阳明,书生配妓女,正好。”曹毅得意的嘿嘿笑道。
阿四直接翻了个白眼,敷衍的拱了拱手,“奴才这就去办。”
说罢转身走了,门口两个守门的护院立刻将门关了,严防死守,气的曹毅又是一顿骂。
阿四走到无人的后院,抬手一扬,一头白发倾泻而出,正是易先生。
“这个白痴,要是有他爹一份胆识,小爷我也不用这么费劲了。”
说罢身形一闪,很快消失在院墙外。
贺老六没事人一样依旧照常忙碌,被人跟踪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不能知道罢了。
借着买布的由头,他已经将消息放出去,这段时间生意暂停,所以道曹毅大刺刺的出现在布坊的时候,贺老六差点没一头栽到染缸里。
“你,你怎么来了?”贺老六立刻使了眼色,几个壮汉快速的出了门,去解决监视的衙役。“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几日不要来找我。”
曹毅嫌疑的环顾四周,寻了个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我不找你来,你怎么会行动。”
“你这话什么意思?”贺老六不解,一双眸子死死瞪着曹毅。
“字面意思,你自己理解吧。”曹毅摆摆手,“对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这布坊下面有个密室是吧?”
贺老六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杀气陡升。
曹毅笑笑,“你不用紧张,你密室里藏了什么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我想凤鸣一定很有兴趣。”
“你,你不是曹毅,你,你到底是谁?”
曹毅笑道,“你派出去的那两个打手还没回来吧?”
贺老六立刻回头看向门口,确实没人。
“这个时候没回来,我想应该回不来了。”
贺老六登时急了,其他打手纷纷聚拢过来,只要贺老六一声令下,立刻会将曹毅灭了。
曹毅道,“监视的人,被我解决了,至于你的那两个属下,我安全离开,他们自然安全回来。”
“你什么目的?”贺老六反而冷静下来,摆手让其他人退开,坐到了曹毅的面前。
“我对你密室里藏得那些金银财宝没兴趣,不过,你那个账本倒是不错。”
“哼,那可比金银财宝有用的多。”贺老六冷笑。
曹毅点头,“你这么说也对,那的确比金银财宝有用。可是也要看在谁的手上,这个人有没有命去用。”
贺老六没说话,曹毅又道,“衙门虽然放了你,胆绝不会相信你,你留在京城也不会再有生意上门,与其如此被人监视,不如放弃这里另谋他路。”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
曹毅道,“你可以选择不信,但我既然能易容成曹毅,便能易容成你身边的任何人,包括出去还没有回来的那两个。除非,你将他们全杀了。”
贺老六依旧不信,却见曹毅忽地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在贺老六的面前轻轻的滑过,再抬头是,惊的整个人都弹了起来,“你,你……”
坐着的“贺老六”也跟着弹了起来,做出和他一模一样的表情,若不是他们的衣服不同,恐怕就连最亲近的人也难以区分。
“贺老六”抬手一挥,又恢复成曹毅的模样,笑盈盈的看着贺老六,“怎么样?”
贺老六久久不语,曹毅很有耐心的等着。
“好,我答应你,账本可以给你,但是,要等我们安全走,否则我宁愿毁了它。”
曹毅道,“好,此事宜早不宜迟,就今晚,子时,我等你。”
他说罢,起身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道,“你敢耍花样,我就敢让你们永不超生。”
等曹毅的声影完全消失,贺老六才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这时先前出去的两名壮汉跑了进来,一头的汗,“老大,咱们还是赶紧撤吧,这衙门也不知道找了什么人来,把我俩当猴子一样耍,围着为嘛的山头跑了好几圈,愣没抓到人。”
贺老六看着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属下,忽地脊背发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