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轻一怒极反笑,“搜宫你不信,难道哀家说了你便信了?”
“是!”楚星寒的眸色定定的看着她。
素轻一被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星寒不着急,很有耐性的等着。
素轻一败下阵来,无奈的坐在床边道,“素安宫没有这种香粉。”
“那一日,朕来之前,你这内殿可曾进过其他人?”
素轻一想了想道,“哀家不记得了。”
楚星寒皱眉,沉吟片刻道,“凤印交给你,麻烦也顺势而来。以后行事,切记要万般小心。朕有内力护体仍被扰乱了心神,更何况是你。若有不对,立刻离开这里,李南拼死也会护你周全,明白吗?”
素轻一看着楚星寒满是担忧的眼睛,心中酸涩,别开头没有说话。
楚星寒并不在意,起身道,“好了,朕走了!”
楚星寒转身往外走,素轻一抬起头看向他,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人的心一旦生了疑惑,便再难全身心的信任。
哪怕是经历了生死,素轻一自嘲一笑,却忽地想起了那日在御花园见楚星礼的时候闻到了异香气,这几日她一直派人寻找,却无任何线索,难道和楚星寒口中所说的致幻香粉有关?
思及此,素轻一忽地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思索片刻返回床边,平躺下闭上了眼睛。
喜儿在外面敲门,“太妃,您没事吧?”
“哀家困了,莫要打扰。”
喜儿听她声音无恙,应了一声走了。
素轻一闭目片刻,神思外游,很快去了御花园。
虽是春日,夜里却极冷,幸好她神思并无肢体感知,倒是行走如常。
御花园里连灯光也没有,素轻一靠着嗅觉寻了半天,并无任何香气的线索。她有些沮丧,又想起那日楚星寒来素安宫的情景,难道是庆婉容?
可是庆婉容并未踏足素安宫。
素轻一心中疑惑,神思却已经先一步飘去了千穗宫。
只两日功夫,千穗宫却是有了天壤之别。
虽不及之前的安清宫,可是却比素安宫奢华太多。
此刻的庆婉容依旧就寝,白玉一般的面容,异常平静。
素轻一就站在床边,屋内的熏香味道清冽,却并不是那日她闻到的香气。素轻一特意凑到香炉跟前闻了闻,差点呛的出声,可并无任何幻觉产生。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素轻一正打算回去,忽地身体好似不受控制一般,被拉扯着飘出了千穗宫,如随风而飞的风筝一般,抓着线的素安宫也越来越远。
素轻一从未有过这种状况,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大张着嘴,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整个皇宫陷入浓郁的迷雾之中,而她,消失在迷雾之外。
周围的气压变得极低,她毫无形体的神思仿佛被撕碎了一般,幸好并无痛感,除了心中的恐慌,素轻一也只能听天由命。
也不知道这风持续了多久,素轻一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她惊奇的发现,这一摔,竟然让她的身体有了感觉,随即反应过来,才疼的呲牙咧嘴的蹦了起来。
在原地蹦了半天,才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真实感。
“娘啊,这是什么情况啊?”素轻一嘟囔着打量四周,是一片异常陌生的桃花园,园子看不到边界,视线所及不过百米距离,其余的皆在白雾之中。
素轻一对着白雾倒是已经习以为常,她并未朝白雾深处走,而是在视野清晰的地方寻觅起来。
按照以往的经验,出现这种空间变化,她总会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比如上一次的圣灵草。
可是这一次,素轻一来来回回找了几遍,却什么都没有。
桃花浓郁的香气熏得她嗅觉都变得不再灵敏,她沮丧的坐在空地上,看着这片妖艳的桃花,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太后的寝宫内多了一人,一身黑袍隐没在黑暗之中,在他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插着高香,摆着贡品,如街上骗人钱财的道士在做法事一般。
黑暗中香火的光亮星星点点,照着黑袍诡异的舞动,如鬼魅一般。
“如何?”低沉的嗓音传来,声音自太后的床幔中发出,人却并未出来。
“宫中存有妖孽!”黑袍下传来声音,竟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女声,只是有些尖细,在寂静的夜里想的格外渗人。
“可是素轻一?”
那人摇头,“按照方位,应是千穗宫!”
“千穗宫?庆婉容?怎么可能?”床幔忽地掀开,太后苍白着一张脸走了出来,行动时手腕处的伤一闪而过。“你的能力是不是还没练到家?”
黑袍之下伸出素白的一只手,掀开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极为平凡的脸,唯独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发光。
“阿渊跟师父学艺六栽,至今从未失手。太后若不信,我走便是。”
太后忙道,“哀家不是不信你,只是,只是那个女人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真的,太像了。哀家不信,她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
阿渊道,“太后您一直念叨那个女人,可您除了一张画,什么都不知道,生辰八字,甚至性命都不知,恕阿渊实在无能为力。”
太后冷道,“哀家的哥哥将你送来宫中,不是让你给哀家添堵的。”
“是,阿渊知错。”
“还有什么办法,能逼素轻一就范?”
阿渊想了想道,“刚刚在千穗宫的确发生了异动,若是太后认为这异动源自于素轻一,阿渊可以将这异动冻结,且看皇贵妃和素太妃二人有谁出事,便可知道这异动源自于谁。”
太后大喜,“好,这个办法好。赶紧行动,莫生变故!”
阿渊点了点头,反手一挥,黑袍再次披在身上。
太后立刻后退几步,又躲进了床幔之中。渊家秘术,不可窥探。即便是她再着急,也不敢破了这规矩。
素轻一走的累了,在桃花园内休息了一会,一睁眼,发现人还在这里,心中不禁真的着急起来。
按照之前的经验,即便一时回不去,在自己神思冷静之后,也会自己回去,怎地今日,这般异常。
第二日一早,太后穿戴整齐,由近身伺候的宫女阿渊扶着往外走。管事的太监立刻跪在面前道,“太后身体抱恙,还是在坤宁宫休息吧?”
太后冷冷的看了一眼对方,“哀家只不过是想去御花园走走,怎么?素太妃掌权,哀家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
那太监不敢拦,使了个眼色,让人快速去通知皇上,而他紧跟在太后身边一起出了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