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晚膳准备散散步的玉冀,忽觉心口巨疼,疼的他痛呼一声,半跪在地上。
喜儿正收拾碗筷,见他如此吓了一跳,立刻上前扶住他,“玉公子,你怎么了?没事吧?”
玉冀听得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
“太妃,太妃!”喜儿急急唤道,素轻一刚刚吃完饭往内殿走,还未过了回廊就听到喜儿的喊声,匆匆忙忙又跑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
素轻一说着手已经搭在了玉冀的手腕处,只诊了片刻,眉心就紧紧皱了起来。
“扶他回屋,快!”
喜儿力气极大,竟是弯腰将玉冀抱起快步往厢房走,嘴上忍不住骂道,“这个李南,关键时刻从来都不在,等他回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素轻一却并没有着急跟进去,而是立在玉冀刚刚站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周围似有若无的香气,浓了许多。
果然如此。
“太妃,太妃,您快看看,玉公子吐血了!”喜儿在屋里大喊,素轻一忙转身跑了进去,见玉冀正半趴在床上,地上多了一滩血渍。
屋内,那股香气越发浓郁起来。
素轻一立刻从袖子中掏出银针,让喜儿扶好玉冀,接连在其身上找了数针,玉冀的脸色却依旧苍白如纸,整个人连意识都开始涣散起来。
“太妃,这,这怎么回事?”喜儿大急。
素轻一脸色微沉,“怎会如此?”
她再次将手搭在玉冀的手腕上,对方的脉象太奇怪,好像有另一个人在操纵一般。
“胎毒?”素轻一心中的猜想愈发明显。
“喜儿,去,将新弄好的那些鸡,全杀了,将血撒在院子里,然后将鸡的尸体,扔到冷宫中,快去!”
喜儿不明所以,却本能的选择照做,虽然她觉得,那些鸡肉吃了更好。
等喜儿走了之后,素轻一将屋门关上,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玉冀,生出一种大胆的想法。
她捏住银针,猛地扎在玉冀的睡穴上,本就出气少的玉冀登时昏死过去,素轻一又给他塞了颗参丸含在嘴里,然后站到床边,凝神静心,抬手缓缓地掠过玉冀的上空。
原本躺在床上的玉冀,陡然间消失不见。
素轻一感觉到空间中的变化,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一种狂喜从心中传来。
“竟然真的可以?”素轻一将玉冀收入了空间,而且,如同感知那些药材一般,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玉冀微弱的呼吸。幸好在东巫山的时候,空间大了一些,要不然装一个人还真的装不下去。
素轻一抬手抹了抹脸上饿汗珠,转身出了门,又重新将门关上。这时候喜儿端着一盆血跑了过来,见素轻一从屋内出来,忙问道,“玉公子没事了?”
“嗯,没事了!”说罢错身让开,指了指门前的石阶道,“从这里开始,细细的淋,整个院子淋一圈。”
喜儿点点头,一路忙乎着。素轻一却站在院子中间,明显的感受到空气中的异香出现了波动。
“地,地震了吗?”福寿看着假山在离心仇血珠的作用下晃动起来,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楚星寒的脸色却微微变了变,只不动声色的看着。
离心仇的手一直扬在空中,手中血珠每隔一段时间就飞出一滴,落进山石之中。而随着血珠被吸收,那坚硬的石头开始出现斑驳的裂痕,每道裂痕都闪烁着淡淡的红色光芒。好像这假山是一块巨大的翡翠原石,正在一点一点被剥落外壳,看到内里真实的存在。
坤宁宫内,阿渊忽地喷出一口鲜血,恨声道,“好你个素轻一,跟我玩,这一次定要你好看。”
她兀自嘟囔了一句,又开始闭目打坐,口中更是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太后一直看着,眼中却丝毫没有兴奋欣喜之色,反而肉眼可见的升腾起厌恶和杀机。
平凡之人,总渴望得到神的庇护,这是源自于心中的敬畏,可若得知这个所谓的神,也是源自于平凡的人,只是这个平凡的人因为某些契机而变得不平凡,那么,这中间敬畏的天平就会慢慢的倾斜,没有谁会愿意在同类中变得卑微苟且,变得贱如尘埃。
太后想起将先帝楚自封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个女人,她便是有这般神通,可最终,不依旧死了吗?哼,总有一天,这些自以为帮了自己而高高在上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贱民,都得死。
“太妃,收拾好了,那些尸体也扔进了冷宫内。现在怎么办?”喜儿气喘吁吁道。
“没事了,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休息去吧。”
“啊?”喜儿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虽然她现在真的又累又脏。
素轻一道,“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玉冀那边哀家会照顾,正好今日,哀家不困。”
喜儿想说自己也不困,可以陪着她,可素轻一的态度异常坚决,她只好回了后院自己的房间内。
素轻一一直在观察着空气中的波动,偶尔分神听听玉冀的呼吸,见他进了空间多时,呼吸频率竟然没有减弱,看来这空间当真是可以装活物的。
她只一心试探空间的功能,却不知道,她启动空间时候引起的神思波动,早就传到了离心仇那边。
离心仇单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印,猛地大喝一声扣在了假山之上,那假山竟是应声而裂,一个通体漆红的棺材陡然间现世。
福寿等人大惊,吓得齐齐后退。
“棺,棺材?这,这假山里面,为何,为何有棺材!”有个小太监吓尿了裤子,半摊在地上喃喃道。
福寿咽了下口水,强自压下心中惊惧,抬头看向楚星寒,楚星寒此刻皱着眉头,直直的盯着那口棺材。
若是有人说,这是被人提前设计好的,楚星寒是无法相信的。以他的目力,自然看得出来,刚刚那块假山石,先前并无裂痕,也就是说,这棺材是一早就在这石头之。
可是,为何要将棺木封存在假山中,还送来皇宫内院,这,这到底是意欲何为。
楚星寒又想起在东巫山中的那口石棺,心中再也无法平静。
“法师,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离心仇却已经走了上去,抬起枯槁的手,轻轻落在了那红色的棺木之上,慢慢摸索,如在悼念,又如在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