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素轻一的原因,姬于宁大刀阔斧的处理了大皇子留下的余孽,并主动开通了里阔和戍城之间的贸易来往,你贸易交易的方式赔付了戍城大部分战祸损失,这种间接的投降方式,楚星寒却接受了。
两国好像从未发生那件事情一样,开始了正常的贸易流通。
京城又出现了多家钱庄,背后老板不清楚,与此同时,明安王朝开始实行一种新的货币,除了真金白银意外,曾经的银票,被一种专门的皇家御纸所取代,而这种类似于银票的御纸,有一个无法复制的东西,圣灵果果皮提炼出来的一种赤红色的染料,浸染在御纸的一角,成为标志。
它的味道,色泽都是独一无二的,素回江带来的经济危机,渐渐被缓解。
半年之后,戍城布防基本完成,楚云风奉命回京,楚星寒论功行赏,楚云风要了李西去府中,虽然并未挑破那层纸,只以近卫身份对待,但府中众人岂会不知,对李西的态度自然不同。
靖王旧伤复发,宣布退出朝堂,楚云风在军中威望逐渐提高。
楚星礼也不愿做一个闲散王爷,再次请旨去了东巫山,和龚一宸竟成了至交好友,二人一边监督铁矿开采一边对机甲深入研究,多次实验,渐渐打造出一只所向披靡的机甲战队。
素轻一偶尔会和楚星寒过去,提提意见,武器加上素轻一的毒理,配合无间。
戍城平定之后的第七个月,南蛮忽然犯难,对边境蠢蠢欲动,正好当时机甲军装备完成,楚星礼技痒难耐,请旨之后直接杀了过去。
南蛮完败,死伤惨重,再不敢生出狼子野心。
周边其他附属小国更加不敢造次,有些较弱的小国甚至主动求庇护,大统之势渐成。
素回江没有再出现,素轻一去了一趟陵县,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想找到自己出生的蛛丝马迹。
方政奉命陪着,逛遍了整个陵县,接生的稳婆,儿时的玩伴,素玄的名字,天才的少年,许多人都记得她,可是却没有一人记得素轻一是谁。
方政坚持说自己少时认识的素玄就是现在的素轻一,还说了许多证据,可是素轻一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从陵县回来之后,素轻一就释怀了,甚至接受了自己是被素轻一制造出来的实验品。
她回到京城,安心的做回了素太妃,收服巫族,挽救明安经济,现在的素轻一再无一人敢说其半分不好的言论。
巫族迎回了枯月山,又因为楚娇的身份,奉其为大祭司,而枯月清恢复月姓,任命族长。枯月琉璃执意留在京城,而阿念则追着枯月白去了巫族,不管对方的态度发誓要将人拿下。
阿思将枯月白揍了一顿之后,竟同意了,自己则带着谷老爷子来了京城,在素轻一的撮合下继续和凤仙郡合作,而谷老爷子则开了善堂,为百姓医病。一时间好评如潮,连带着凤仙阁的生意也变得异常红火,会员名额更是千金难求。
胡一山和凤仙郡经历种种,也顺利走到一起,素轻一见二人迟迟未有婚嫁的意思,直接央了楚星寒给二人赐了婚,婚期也直接给定了下来。一时间成了京城盛事,欧阳明终于死心,可仍旧对枯月琉璃保持着距离感。
他实在是对这个刁蛮郡主喜欢不起来。
枯月琉璃的身体渐渐被调理好,因毒素而影响的性格偏差渐渐复原,虽然依旧刁蛮,却不再蛮不讲理,笑起来的时候也有了少女该有的样子。
庆婉容因为再见苏南城的缘故,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素轻一又回了宫,她越发觉得自己多余,索性闭门不见,后宫秩序打乱,搅的楚星寒也有些头疼。
枯月琉璃为此还和素轻一闹过一阵,后来素轻一去找庆婉容说了几次话,这后宫渐渐的才有恢复往日模样。
皇后空缺,贵妃之下四妃之位亦空缺,如此局面,朝中大臣岂会放过,上奏求皇上选妃的比比皆是。
楚星寒却只当没有看到,现如今后宫的人他也从不临幸,唯一去的地方便是素轻一那里。
这让太多人看不顺眼,陆太师还曾试图与太后联系,改变局面,都被楚星寒以雷霆之势将苗头掐灭。
渐渐的,朝臣对此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不敢过问。
素轻一生日的时候,楚星寒在她的小厨房亲自下厨,做了素轻一爱吃的菜,二人饮了酒,都有些醉意。
楚星寒将人抱在怀里,“素轻一,你到底让朕等到何时?”
素轻一并未拒绝他的亲昵,只是却也不准他越雷池半步。
楚星寒终究是拿她没有办法,多次尝试之后只得作罢。
“我前些时间去陵县,方政告诉我,我每次生辰的时候,都会画一副自画像,直到入宫那年中断。我看过那些画像,可我总觉得那不是我。”
“哦,这个倒是有趣,将时间流逝画下来,等到白头之时再拿出来翻阅,不错。素轻一,今日朕给你画。”
楚星寒酒劲上来,兴致勃勃。
素轻一没有拒绝,拿了一本书半靠在贵妃椅上,而楚星寒拿了笔墨纸砚,摊开在桌上,举笔片刻,开始作画。
那人那眼那眉,一颦一笑皆已印在脑海之中,即便不去看,楚星寒也能清晰的描绘出来。
也就是在这一刻,楚星寒忽地明白了一件事。他爱素轻一,比素轻一以为的更深,比自己以为的更浓。
宏图霸业,江山如花,他忽然觉得,若有一日,自己再不能看见眼前的人,那这一切荣光又有谁能分享。
他忽地有些后怕,笔尖停顿,墨汁滴落,晕染出点点黑色。
楚星寒忙回神,在素轻一身边那几点墨汁上临时起意绘出一朵娇艳的花朵。
等一切完成,楚星寒拿起画卷朝素轻一走起,他脚步有些踉跄,看着画中人,那朵娇艳的花似曾相识。
渐渐的,不只是视线模糊了,还是出现了幻觉,那朵花竟好似从画卷中飞出,朝向素轻一,落在她的额头上,逐渐浮现出一瓣赤红色的花瓣。
楚星寒手中的画卷陡然落地,而他眼前也一片黑暗,模糊中素轻一似乎朝他走来,他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子时,城门口行来一辆马车,车内伸出一只素白如玉的手,握着的是楚星寒的玉牌。
士兵立刻放行,马车朝着城外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