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镜面效应
楚鸣终于说话了。他的话让菲儿戈恩他们都严肃起来，而几个负责传令的三班学院也拿出了笔记，肃立在一旁。
“15、34、26、37、59、48，按3232攻击序列，A7方案，另，预备队佯动30度，一分钟佯动，现在对表，5分钟以后开始。”
言简意赅的命令，这些数字代表的都是攻击小队和对应区域。攻击烈度和方式是事先约定好了的。
看着匆匆跑下去传令的同学，艾奇逊的第一反应是——“这不会有问题吧？！”在艾奇逊看来，这种战术布置必须经过严密的计算，在智脑的配合下逐步完善。而楚鸣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其实信息量非常大，几乎涵盖了法德的所有战力，这不应该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艾奇逊终究没有问出来，5分钟以后，他为自己的决定而欣慰。因为他再次看到了一种将效率运用到极致的战术。
星盗们还在茫然，但他们渐渐的有了些章法，也在局部组织起来一些有效的抵抗。但马上，法德替修学院阵地上的其他人开火了。
照理说这算不了什么。星盗们也有准备，他们纷纷规避。替修规避常规武器的攻击还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但，在第二轮规避中，星盗们就察觉到了异常。这些常规武器的打击效率太高了，这效率并不能杀死他们，但他们必须不断的规避，再规避。每个星盗都是一样。
星盗们很忙，真的很忙，那些常规武器的‘射’击看似平常，但就是让他们无法停下来喘口气，虽然这并不致命，但太讨厌了，他们又没有思考的时间了。
“我发现了，里瓦并不是三班最厉害的狙击高手，我们三班的高手太多了，他们个个都是神枪手。”菲儿戈恩看了一会儿，无限感慨的说道。
“错！”艾奇逊摇摇头：“在这个战场上，随便开上一枪，都能打中人，前提是那些星盗不规避。所以，在战争能量公式中，这被称为漫反‘射’效应，假设那些星盗是一个介面，我们的打击就要力求均匀。此刻，我看见的是漫反‘射’效应中的极致——镜面效应。也就是说，每个星盗都承受了相同的打击。我以为这仅仅是一种理论，但——嗨——这居然是我们三班同学打出来的。我想我说出去是没有人信的。”
“是啊！”霍尔也点点头：“镜面效应啊！我还以为这个词应该永远留在字典上。你看那些星盗就像阳光底下壁虎，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承受打击，他们不得不躲，也不得不一直躲下去，我想他们此刻应该难受得要命。菲儿戈恩，你说这又是一次巧合吗？”
“这个。”菲儿戈恩挠挠头，看了看依旧在专心指挥的楚鸣，然后笑了：“管他是不是巧合，反正我是开眼界了，而且这种巧合越多越好，其实我现在是真的有一点点信心了，说不定我们这次都能活下来。”
菲儿戈恩此刻已经确信这不是巧合，他觉得自己来法德替修学院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出让了自己的位置。楚鸣这个班长一次次的给他带来意外，一次次的力挽狂澜。此刻，菲儿戈恩都无法预测楚鸣到底有多少手段，是不是甚至可以提着刀上去大战一场，不过转念一想，楚鸣是个替造师，这想法可能还真不现实。
楚鸣看着战局，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战术对他来说并不是艾奇逊所说的漫反‘射’效应，在外缘星系的叫法不同。这是楚鸣曾经的老对手——罗布罗西人的战术。
罗布罗西这个第四星域头号帝国战术是霸道的。讲的是攻击的持续‘性’和饱和‘性’。但不要把这理解为以势压人，如果罗布罗西帝国仅仅会用炮弹堆出胜利，他们也不会成为大帝国了。要在攻击中打得人透不过气来，这需要非常高超的指挥技巧。
楚鸣对这种技巧一直很神往，直到他去了黑狱星，那位暗莎神圣帝国最有才华的情报参谋，一个猥琐的诗人，肖恩先生才让他真正了解了这种战术的‘精’髓。然后大富翁马丁先生教会了楚鸣如何观察，据说马丁先生可以同时看一万支股票的数据，并分析出其中的关系。楚鸣被‘逼’无奈的学了，他大概只能做到马丁先生的十分之一，但对眼前的战局来说还是绰绰有余了。
“有烟吗？”
问这句话的人只会是楚鸣。战局平稳的发展着，参谋假日战术的确比较省心。他让自己的甲替按照惯‘性’替纹作用运动，自己也稍微放松一下。刚刚的高速推演让他有些发热，他需要冷却一下。
“当然有。”
菲儿戈恩递上来一支烟，然后给周围的两位参谋也递上一支。楚鸣掏出打火机，谦逊的要为两位参谋点上。于是，两位参谋尴尬的对视一样，还是点上了。这是出于尊重，出于对本行业高手的尊重。
“你两‘抽’烟居然不吸进肺里？”看着艾奇逊何霍尔，楚鸣好奇的问道。
“不是”艾奇逊乐了，楚鸣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独断专行了，虽然后来证明他都是对的，但艾奇逊觉得这家伙也太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艾奇逊把烟拿到鼻子边上，皱了皱眉头
“你知道同学们怎么说你的吗？他们‘私’下里都叫你杀虫剂，你身上的味道能让方圆一里的人畜灭绝。”
“呵呵，这些家伙。刚刚学会打仗就开始翘辫子了。”楚鸣也乐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学院的指挥官，这也没有必要隐藏。
“呵呵，这可不仅仅的骂你。”艾奇逊笑嘻嘻的接着说道：“同学们说你这个杀虫剂也是星盗克星，许多‘女’同学还说你这味道给人一种安全感。嗨——我很疑‘惑’，熏‘肉’为什么会给人安全感呢？”
霍尔也在旁边打趣的说道：“是啊，同学们还说你有替造系的味道，坩埚的味道。”
“切，少来”楚鸣鄙视的看了霍尔一眼：“你两也算是高级干部，现在都跟菲儿戈恩学坏了，菲儿戈恩这家伙，当初我就不该救他。那时候他就在驼形坦克肚皮底下躺着，张开怀抱。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男人可以如此的坚‘挺’。”
“怎么扯到我这里来了！我可什么都没说。”菲儿戈恩不满的叫了起来
楚鸣耸耸肩：“菲儿戈恩生气了，自从他受伤以后，他体内的‘激’素一直没有平衡过，所以我们应该原谅他，他会成为继费美丽同学以后的最大怨念男，他的幽怨会在法德的土地上犁出一道道沟壑，然后我们都会在那些沟壑上绊倒，导致小‘腿’骨折。”
“是啊！”艾奇逊沉重的叹口气：“也许，某一天我就会郑重的称菲儿戈恩为菲儿戈恩同志，然后在每次和他握手以后都洗手。我最讨厌洗手了。一般我只是在上完厕所以后才洗手。”
“是吗？”霍尔点点头，颇为同情的看着菲儿戈恩说道：“想不到啊，菲儿戈恩同学咔嚓一下就改变了。咔嚓一下——我这个象声词用得准确吗？我形容的是剪刀。”
菲儿戈恩咆哮起来：“你们三个！好好好，我跟你们拼了。”
“你？就你现在这样？！”艾奇逊好奇的看着他，然后扭头对霍尔说道：“你来还是我来，我们要告诉世人，文职军官也不是好惹的。其实我最喜欢欺负伤病员了，外伤揍成内伤，轻伤揍成重伤。”
“好好好，好你个艾奇逊，我跟你拼了！”
“。。。。。。”
战斗的间隙。四个人开起了玩笑。这种玩笑没有任何意义，也不是刻意的针对谁。这是老兵的爱好，堑壕里兄弟间的娱乐。这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而对同生共死的兄弟来说——这就是该死的战争中，唯一不他**‘混’蛋的事情。
。。。。。。
星盗的攻击被打退了，楚鸣的甲替为星盗的溃败添了一把火，尤其是那种自爆甲替。面对能格斗、能规避、还能自爆的甲替，谁都会躲的远远的。这东西可是纯粹的死物，和它同归于尽只会让你死不瞑目的。
法德替修学院的学生们也撤了下来，有战争就有伤亡，不过这次没有人落泪，大家默默的为离去的同学收拾好遗体，然后抓紧时间休整。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泪水还不够粘稠。
“楚鸣。”吉格斯跑了过来，打断了四个人的谈话。
“怎么了？”
“这个，这个。”吉格斯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接着说道：“我们在向三班同学请教战术，然后里瓦说你会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所以我请你去。”
“里瓦？里瓦发什么神经。”
“去吧。”菲儿戈恩倒是同意吉格斯的建议，他推了楚鸣一把，说道：“我都去给大家讲过课，这个时候多学点没坏处，或许你一句话就能让大家多一手保命的手段。”
“去吧，这个时候学东西是最快的。”艾奇逊也劝道。
“好吧好吧，我试试。”
楚鸣说着往同学们的临时休整地走去。
走进这些同学，楚鸣就感觉到了复杂的情绪。让这些同学突然的接受战争是残忍的，但也是无可奈何的。这里有人悲伤、有人兴奋，有人彷徨失措，有人沾沾自喜。但不论是谁，他们都在提高。在这个“课堂”上，止步不前就意味着死亡，所以，他们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
“各位，请我们的楚鸣同学说两句。”
吉格斯大声的说着，这句话赢来了一阵还算热烈的掌声。现在大家都知道，楚鸣有预见‘性’的计划拯救了法德，而且他同样用他的甲替参加了战斗。这值得尊敬，但同样有一些同学又在怀疑，怀疑楚鸣这个替造师会为他们的战斗提供有用的经验。
Ps：谢谢chchang，太给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