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声,我刚刚遇到温谢了”,温思远慌忙从洗手间出来,找到白景声。
“先生,您怎么会”白景声故意碰掉温谢的首饰,本来打算交给温思远去归送,没想到温思远肚子疼,恰好温谢也刚进洗手间。
让他做好人,一举两得。
“明明她的眼睛,和琬琬一模一样,可为什么,她不是”温思远瘫在沙发上,每次想起那张dna鉴定书,都觉得不可思议。
“先生,您也别太伤心了,小姐总会找到的”,哪有什么原因,二少爷做了局,你怎么可能走出来。
白景声假意劝说,内心冷哼一声。
晚宴还没结束,男男女女端着酒杯穿着礼服在会场里谈笑风声,温思远待不下去,每每听到有人提起温谢的名字,就会想起那双眼睛,真的太像了。
“景声,你去跟莫宏说一声,我们先走”
“是,先生”,白景声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强求。
“知知,你交男朋友了?”温谢实在撑不下去了,打算提前离场。没想到知知一只手提着琴,另一只手还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啊?”知知不明所以,抬头对上少女迷惑的眼光。“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在叫车嘛”
也是,来时就一辆车,依照之前的性格,温谢是不可能不给蒋岚依她们留的。
“行吧,叫到了吗?”温谢没有怀疑,按下电梯按钮。
“叫到啦,已经到了”
知知露出狡黠的笑容,奈何温谢没看到。
一出电梯,就有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面前,温谢没有过多猜疑,直接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季云霖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帮知知把琴放进后备箱。
“知知,这司机都不核对信息吗?”温谢迷迷糊糊地,恍惚间车子好像发动了,但是又没人说话。
“是我”,没等知知回答,前座的男人先开口了。
温谢只觉得这声音有一点熟悉,却想不起来主人是谁。
挣扎着睁开眼,从后视镜上看到一双眼。
温柔的眼睛,单眼皮,眨眼的时候看到卷翘的睫毛,剑眉星目,风度翩翩。
光是一双眼睛,就让人快要陷进去一般。
温谢能想起来,这是季云霖的眼。
“这位大叔,律师不做了,改当司机?”要是不认识的人还好,一看到是季云霖,温谢就有点剑拔弩张的架势,说话一点儿不饶人。
季云霖听到后座女孩的称呼,不由得低声笑起来。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生气的小刺猬。
“只做你的专属司机”
温谢气还没消,不知道这老男人打什么算盘,非要缠上自己。
知知一脸尴尬,没想到温谢这么大反应,赶紧出来打圆场。
“喝水喝水,肚子不舒服就好好待着”,拿出季云霖准备好的保温杯,倒了一点出来,递给温谢。
红糖姜茶的味道瞬间弥漫整个车间,甜甜的,带一点辛辣。
“哪儿来的”,温谢小口饮着,乖乖低头。
“管那么多,快喝”,知知下意识看了一眼季云霖,温谢捕捉到了这个小细节。
一直到停车,车间里都只有温谢小声喝水的声音,再无其他。
季云霖打开车门,左手放在车顶处,右手伸出去牵温谢。
温谢一想到他刚和莫姗跳完舞又来牵自己,不觉有些烦躁,一把拍开面前的手掌,抓着车身自己下车。
季云霖见状,也没坚持。
她的琴确实很重,这是季云霖第一次拿,从知知手里接过的时候有点轻敌了,差点没使上力,现在从后备箱拿出来,已经可以完全驾驭了。
不知道她小巧的身板,怎么能抱着琴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是不是可以给盒子上加两个轮子。
季云霖立着琴盒,来回转动,寻找下手的好地方。
“唰~”什么东西从他手里抢走了琴盒?
季云霖一抬头,对上温谢恶狠狠地眼神。
“你要对我的东西做什么?”语气很不好惹,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同归于尽。
季云霖愣住了,可是没想到温谢还有这样的一面,也是,知知说她现在只有音乐了。
是他唐突了。
没等季云霖道歉,温谢扔下两个字。
“谢谢”
说完就气鼓鼓回家了。全然不见刚才在车上的虚弱可怜。
季云霖系上安全带,才反应过来,温谢应当是在谢谢他的姜茶。
季云霖打开车窗,抽出一支烟。
打火机里跃出一股红蓝色的火焰,点燃包裹烟身的白色大螺纹纸,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漆黑的夜里闪烁。二楼房间的灯打开一盏,高雅纯净的白色,透过喷出的烟雾,季云霖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出现在窗边,拉上了浅粉色的窗帘。
温谢站在窗帘后面,盯着头顶的针孔摄像头。
季云霖的车开始发动,慢慢听不到声音。
墙上的钟表指向十一点,温谢关上了房间里的灯,打开手机,证实自己的猜测。
房间里的摄像头,十一点就会自动关闭,到第二天早晨六点打开。
卧室暂时进不去,温谢只能潜入蒋岚依的书房,试图找到什么。
一想到自己的生活都被蒋岚依控制在手里,温谢就毛骨悚然,神情变冷。
抽屉里有一个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没有花纹,通身是木头本身的红色,看起来像是花梨木。小小的一个,差不多手掌大小。
前面有一个长长的锁,似乎有些年头,四周有点锈迹。
温谢拿起来摇了摇,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晃动,碰到盒子四周发出声响。
盒子下面是一张老照片。
温谢能想起来,只是蒋岚依钱包里的那张。
身份证大小,因为时间久远没有塑封,彩色已经有了褪色,变成接近灰白色。一男一女站在中间,男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女孩,三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温谢现在才注意到,两人之间有一条折痕。
像是已经折了很久,温谢试图还原,却掉下来细碎的纸屑。
无法判定这些人是谁,即使温谢重活一世,也没有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女人不像蒋岚依,女孩不像她。
有点像郝依依。
蒋岚依说,姐姐是收养的,所以这会是姐姐的亲生父母吗?
温谢翻到后面去,右下角有用钢笔写的字。
“h”
字迹像是蒋岚依的,但没有平时那么整齐,写的时候应该用了很大的力,摸上去正面有点凸起。
楼下传来密码锁被按的声音,温谢匆匆拍照,将照片和木盒放回原位。仔细查看了房间,确认无误后蹑手蹑脚回房。
换上睡衣,把照片上传云端,才踢啦着拖鞋下楼。
“妈妈,你们回来了”,温谢直奔厨房,让吴妈给她一杯热水。
“宝贝儿还没睡啊,知知呢?”蒋岚依跟着温谢进了厨房,打发走吴妈,从冰箱里拿出牛奶。
“我有点渴,知知回家了”,温谢坐在椅子上,手杵着头,立在桌子上。
女人还没换衣服,还是晚宴上的深红旗袍,高跟鞋被换成拖鞋,和旗袍不太搭。
蒋岚依四十五岁,保养的依旧风姿绰约,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此刻头发低挽,忙碌在灶前,任谁看都是一个善良能干的妇女形象。
“怎么啦宝贝儿,怎么盯着妈妈看呐,是不是太累了,肚子还疼吗”,蒋岚依洗完小锅,回头看到呆住的温谢,“你先上去吧,妈妈热好了端给你”
正好温谢也不想说话,点了点头回到自己房间。
郝依依见温谢离开,从电视柜夹层里拿出药瓶,递给蒋岚依。
“妈,她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郝依依接了一杯凉水,斜靠在冰箱前面。
“可能就是身体不舒服吧,别想那么多”,蒋岚依倒出一粒药,融进牛奶里。“你少喝点凉水,对胃不好”
“没事儿”,郝依依端着杯子,重新坐回沙发上。
“田诃哥,帮我的微博点点赞呗”,郝依依刚发了参加宴会的图片和自拍,想让田诃帮她宣传。
田诃发的消息温谢一条都没回,头靠在浴缸边沿,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染上一层雾气,朦胧地望着天花板。
打开微博,从温谢的关注列表里找到郝依依,随手点了个赞,转回微信,还是没收到回复,随手把手机搁在地上。
郝依依虽没得到田诃的回复,微博却是提醒特别关注点赞了您的微博,别提有多高兴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换衣服,起身上楼。
温谢喝完牛奶,知知也刚到家,发了一个小表情过来。
“温谢,没生气吧,季大哥说他也顺路,我才让他送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兔子道歉的表情包,别提多可爱了。
“你下次要是再敢擅做主张,我就真生气了”,温谢也不知道为什么遇见季云霖脾气就这么大,明明自己之前不是还要找他合作的吗?
“好的好的谢老板,小的记住了”,这次后面跟的还是小兔子,只不过换成了开心地跳舞。
“明天有工作吗”,温谢躺在床上,居然有点困了,嘴巴不停打着呵欠。
“明天没有,但是后天要出发第二站了,这次在白俄罗斯的明斯克。我明天会去跟节目组开会,晚上过来帮你收拾东西?”
“行,那你明天休息吧,明晚见”,当初签节目是蒋岚依一手签的,温谢没去了解过都要去哪儿,没想到跑这么远。
不出意外的话,温谢明天应该会去工作室练琴,往常都是这样,就算没有演出,温谢也要保证每天四五个小时的练琴量,何况录节目不会带琴,她明天肯定会练一整天。
想到这儿,知知发给季云霖一个地址,收到回复之后才去睡。
季云霖洗漱完坐在书桌前,头发还没完全干,水珠顺着发梢滴下来。
电脑屏幕亮着,映出男人瘦削的面容,骨骼分明,脸上还有热气未退的潮红。
引擎上正是某宝界面,“带轮琵琶盒”
翻了好几个页面,都没见到适合的,季云霖干脆抽出白纸,拿笔画了起来。
接近十二点的夜晚,路上很少有行人,车辆也比白日里少了很多,路灯高高挂着,整齐有序。
季云霖没拉窗帘,书房只亮着一盏小灯,恰好和窗外形成对比。
led屏被换成了田诃的新广告,不停播放。
------题外话------
~~~本哈迷没想到写书还能撞h~~~
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