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沟壑横隔在众人面前,久久未曾更新主线任务犹如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悬在众人胯下。炽神心渐渐沉了下来,莫非自己猜错了吗——”
一道低沉声音缓慢在房间回荡。
“我靠我还以为是系统旁白。”君莫笑吓得跳了起来,然后才发现是牧苏在配音。
炽神也是无奈的扶住额头。但不得不承认刚才他的确在这么想。
难道自己推测错误?
“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我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梁之剑,胡萝卜……是什么?”
闻香是个有问题就问的好女孩。如果有病院中的看护在场,他一定会声嘶力竭阻止她问下去。
可惜没有。
那一天,在座的男人终于铭记住这曾一度被牧苏所支配的恐惧与疼痛。
牧苏根本不给他们制止的机会,侃侃而谈讲了起来。那副轻车熟路的摸样就好像讲了无数遍。
牧苏清了清嗓子,用讲恐怖故事的低沉声调缓缓道来:“我有一个朋友,在十三岁的时候听到有一种方式叫慰菊,就是后门塞入异物棍状物什么的,据说只要刺与效率。回到家他把胡萝卜削成短棍,跑回卧室把门反锁上。然后这小子在胡萝卜上涂满橄榄油,慢慢的坐了上去——”
觉得渴了,牧苏起身要去喝水,然后想起这是游戏,又坐了下来继续道:“然后什么也没有。没有爽,没有射爆,只有疼。就好像有拳头粗的屎堵在屁股里,拉不出来一样。不过说实话,拿出来时还是有一点点感觉的,那种排泄出很大一条的成就感。”
“最后他妈叫他下楼来吃饭。那小子想办法把那根沾着污渍油腻,散发着屎臭的胡萝卜扣了出来,藏在了床脚一堆脏衣服之中。吃过晚饭之后,他再去找那根胡萝卜……你知道,少年总是充满斗志,即便被挫败到也不甘放弃。”
君莫笑开始变得坐立不安,好像那胡萝卜就在他屁股下。最后咬咬牙站了起来,不去坐着。开口道:“我记得这游戏是有违禁词检测的吧,他为什么可以毫无顾虑地说出来啊!哔!我就不可以!”
闻香吃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薯片。
“语言的艺术你懂不懂。”牧苏斜瞥了眼君莫笑:“这就接受不了了?可怕的事情在后面——他发现那玩意儿已经不见了。在他吃晚饭的时候,他妈把所有脏衣服拿下去洗,一堆脏衣服,和一根亮晶晶散发着臭味的胡萝卜。他妈不可能没看到。”
“这种事可怕得无可名状。”
君莫笑喉结蠕动了一下。
“你们看,君莫笑就深有体会。”
“放……”
“我这个朋友在乌云罩顶之下等了好几个月。”牧苏轻而易举打断他:“等着他父母来骂他。可是他们始终没有动静,一点也没有。即使现在他已经长大成人了,那根看不见的胡萝卜还悬在胯下,度过每次圣诞大餐,每次生日派对。每次和他的孩子们,也就是他父母的孙儿孙女一起在复活节,在家中找彩蛋的时候,那根鬼魂似的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就在他的屁股后面。”
“但哪怕他死,他也会满怀着不安的死去。因为那个胡萝卜还在某一处,可能是在某个人的心上,或许还会传承下去。哪怕它早已腐烂为泥土。”
“而这。”牧苏语气低沉,为这个美妙的故事收尾:“就是达摩克利斯之胡萝卜的典故。”
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你他妈神经病吧!”君莫笑乍起,打破安静,对着牧苏咆哮吼道。
破天荒的没有被违禁词检测拦截。
牧苏满脸震惊:“你怎么知道!是病院派你来抓我的吗!哼,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甘心我逃出来,我跟你们讲,我誓死也不会告诉你们是丁顿把我放出……”
“你们乐意就陪这疯子玩吧,我不奉陪了!”君莫笑怒吼打断牧苏,手有意无意遮挡着屁股,夺门而出。
“喂喂,我是神经病不是疯子啊,疯子和神经病不是一个——”
嘭——
君莫笑重重摔门,门关闭的巨响连同整个房间都振动了一下。
“意思啊。”牧苏悻悻把话说完。
房间短暂安静了半晌,牧苏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另外二人:“那我再讲一个缓解下气氛?我人送能编会造小天使的外号可不是名不虚传的。”
“咳咳咳咳咳咳……”炽神如同哮喘般剧烈咳嗽。
闻香也把那袋薯条递给牧苏,希望能堵住他的嘴。
牧苏连忙接过,正欲道谢,忽然鼻子有些痒,短暂而急促的吸了几口气,仰头咧嘴——
“阿嚏!”
牧苏重重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好在并没有鼻涕,不好意思中带着几分腼腆把薯片递给闻香。模样真诚得好像真不是故意的一般。
“不……不用了,都给你了。”闻香愣愣回过神,连连摇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