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味道是如此甘醇,一如旧藏于阴暗地窖中陈年佳酿,打开时带着清新甜美的气息。
“跟我来吧。”
理查德步履蹒跚地带着李昂去了侧厅,在扳动某座古希腊男性胸像的鼻尖后,壁炉旁边的某块木板突然翻了过来,露出圆形的铁制把手。
他握住把手,把整块木板翻了起来,隐藏在下面的是一条石质小径,小径的尽头则是用特种合金打造的大门。
理查德于李昂的监视下,用指纹与虹膜打开了萨帕庄园地下金库的密匙。
地下金库的空间并不大,得弯着腰才能进门,合金墙壁两侧摆着七八个大小不一的油画画框,根据角落的注脚都是大师遗作,中间则是几个大型尺寸的旅行箱,其中应该放着现金纸钞,旅行箱上面则是一叠叠纸质账本,上面记录着萨帕家族所有的资金往来。
而金库的最里面则是密密麻麻摞在钢铁货架上的一百块反射着璀璨光华的长条金砖。
金银天然不是货币,货币天然是金银。
长久以来,这两种神秘金属凭借其体积小价值大、易于分割运输、能长久保存之类的特性,获得了着一般等价物的独占权,成为最受光环笼罩的宠儿。
李昂呼吸着奢侈的空气,轻笑一声,说道:“你很理智,萨帕先生,如果你不肯合作的话,那么我只能拿外面那架雌鹿直升飞机上还没发射完的火箭来炸开金库大门,到时候引发建筑坍塌波及你家妇孺老小恐怕就不好了——最关键的是会让这些美钞遭受损失,这一点我可不能接受。”
理查德的喉结动了一下,最终还是颓唐顿首,用无神麻木的瞳孔盯着李昂,“我给了你要求的一切,动手吧。”
“不急。”李昂挥拳自下而上打在理查德的腰腹,让这个臃肿肥胖的男人自喉咙里发出一阵被压抑的惨叫,“这场风暴还有好一阵才结束”
李昂把昏倒晕厥的理查德拖回大厅丢在地上,绝大部分枪手已经因为大出血而休克死亡,运气最好、求生欲望最强的几个人也仅仅是用领带粗糙绑住了血流如注的手腕,踉踉跄跄地试图朝大门跑去。
“嘿,你们哪儿也别想去。”
格洛克19手枪射出的子弹贯穿了那几个枪手的脚踝,增添上新伤口的同时又为死寂一片的大厅加上一抹哀嚎背景音。
李昂吹着口哨,顶着风雨踏出庄园大门,从庄园后面的车库里找了辆52米的标准厢式小型货车,将车子停在了大门前。
400盎司的金锭换算过来约等于11千克,一百块的话重逾一吨,李昂先是从金库里拖出装现钞的旅行箱以及各类名画装在车上,又用空的旅行箱分批装上金块运到车上,七八趟下来总算把这价值六千多万美元的财富统统装好。
至于那些秘密账本,李昂则没有去动,上面记载的黑钱交易也许能帮助哥谭条子打开局面?谁知道呢。
“痛苦不像死亡那样无可挽回。”李昂拍了拍乳胶手套上不存在的灰尘,伸了个懒腰,回头对幽幽转醒的理查德说道:“萨帕先生,你知道这句话出自哪部电影么?”
理查德沉重地喘息着,直起身子让自己斜倚在座椅上,“《教父》。”
“没错,由马里奥·普佐同名原著改编、由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执导的电影史诗三部曲,讲述了一个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兴盛衰亡史诗。”
李昂一边说着,一边从货车车厢上取来捆绑货物用的塑料捆扎绳,用绳子变成一个宽松的接扣,套在理查德的脖颈上。
“对了,你知道这部电影的一个有趣幕后花絮么?扮演卡罗的吉亚尼·卢索先生有着黑帮背景。”
理查德已经接不上话了,他被猛然勒紧的绳索扼住咽喉,双眼泛白,粗短的手臂摸索着试图解下脖颈上的捆扎绳。
李昂轻描淡写地把绳索一段丢掉从天花板悬下的吊灯上,提气施力,把理查德吊在了半空中。
“由于并没有登台表演的经历,这个吉尼亚的出演遭到了马龙·白兰度的反对。为此吉亚尼试图用冷酷恶语威胁白兰度,然而这个威胁让白兰度误以他是在展示自己的表演技巧,并因此肯定了他的演技。”
理查德的脸庞涨成快要炸开青紫色,两条粗腿在空中晃荡个不停,随着吊灯摆荡而摇曳晃动,好像溺水的鱼一样滑稽可笑。
“顺带一提,上吊有四种死法,分别是颈部血管受到压迫导致脑部氧不足、呼吸道堵塞窒息、颈刺,而不是剥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