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1页)
在古一法师身死、异域神祇消失不见的情况下,渡鸦没有拒绝的权力,只能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康斯坦丁微微一笑,借助北海海域魔网系统的力量,随手拉开一道传送门。
他站在幽蓝色的波纹状门扉前,稍稍颔首,对渡鸦和声说道:“请吧,首相大人。”
渡鸦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襟,坦然踏入其中。
作为一名相当强大的法师,渡鸦能够通过最细微的以太波动,鉴别出传送门的方向、距离、地点。
“这里是纽约,准确地说,是第二新纽约。”
渡鸦心思急转,按照各种官方、非官方的信息渠道显示,李昂的大本营就设立在第二新纽约,而模因公司与学园都市千丝万缕的关系,在以“良心”自居的美利坚媒体那里更是讳莫如深。
“这算是什么?刚离开狼窝,又进了虎口么.....”
渡鸦心中苦涩,打定主意,如果情况不妙就直接与对方玉石俱焚。
数息过后,传送门打开,呈现在渡鸦眼前的是一条狭长走廊。
材质未知的方形地板铺在脚下,彼此之间看不见任何缝隙。
灯管镶嵌在天花板的栅格状灯柱中,随着人眼视线的移动,光线会自动适应,变得柔和或是冷冽。
走廊一侧是坚实墙壁,而另一侧则是落地的玻璃窗,站在玻璃窗边向外看去,可以看见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型实验室。
数十根巨型的玻璃柱,如同通天彻地一般的梁柱,支撑起整个庞大建筑物。
玻璃柱下方零零散散摆着一些科研仪器,十数个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站立着,手里拿着实验表格,偶尔会用笔往上填写什么东西。
就在这些科研人员身旁,数十只直径在半米左右的小型章鱼智仆飘荡徘徊着,时不时伸出触手,在玻璃柱外侧的金属插孔上翻检侦测,调试着内部淡黄色液体的浓度指数。
这些涂绘着蓝色喷漆的钢铁造物,是地下实验基地的基层服务人员,负责处理清扫杂物、搬运重物、为雇员烹饪餐点,以及协助雇员进行一些科研实验。
根据渡鸦还算不错的目力,她能够轻易透过充满玻璃柱的淡黄色液体,看清其中所存放的“物体”。
那是胚盘,瑟缩成一团的、足有篮球大小的生物胚盘。
一根粉色的人造脐带从玻璃圆柱顶端一直延伸而下,连接至胚盘中央,向胚盘输送着营养。
而椭圆形扁平胚盘在营养的作用下,其的周围边缘向腹侧卷折,分别形成头褶、尾褶、腹褶,并且进一步向中央收缩,最终形成头宽尾细、并有柔软纤细上下肢芽的圆柱形胚胎。
从椭圆形扁平胚盘,发育成圆柱形胚胎,至少需要4周左右的时间,
但在玻璃圆柱培养皿中,这一切都被压缩到了三分钟之内。
随着时间推移,圆柱胚胎不断分化,逐渐形成颜面特征,有了眼鼻口耳等器官的轮廓,足以被称为“婴孩”。
这些婴孩飞速成长着,头部发育完全,手指脚趾完全舒张,最后甚至会偶尔咳嗽一两下,吐出一两个气泡。
按照这种成长速度,婴孩们用不了多久就能满足在母体外自然成长的条件,然而,异常事件发生了。
他们的头部向两侧缓缓分裂,分开的手指脚趾重新闭合,整体体型像内亚索,由圆柱形重新退化为扁平胎盘。
比起刚才胚胎们的快速成长,眼前的快速退化,更令渡鸦战栗恐惧。
以4分钟为一周期,玻璃圆柱内的胚胎们循环着成长-退化的过程。
神秘,深深,瑰丽,宁静,却又充满异样的邪恶。
空旷死寂的实验室,篮球大小的胚胎,擎天立地的培养容器,漫天飞舞的机械智仆,以及面无表情的白大褂科研人员。
这个地方,就差把“极度危险!常人免进!”的标签贴在门上了。
渡鸦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她心生悔意,刚想退回传送门内,按着原路返回,却发现康斯坦丁已经从传送门中踏出,随手就将大门关上。
“你的那个小巫师跟班呢?”渡鸦为了消除心中不安,装作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哈利?他跟邓布利多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康斯坦丁没有在意渡鸦的表情,直接越过这位英国首相,走到了前面,“跟我来吧,李昂大人现在还没有返回地球,你可以先在这里逛一逛。”
康斯坦丁步伐迈得很大,他随手打了个响指,就有一台章鱼智仆喷射着蓝色尾焰,从走廊拐角急急飞来,一阵急刹之后,动作轻柔地帮他卸下V字仇杀队制服,并为他换上那件标志性的长款风衣。
康斯坦丁一抖衣袖,果然从风衣口袋中翻出了打火机与丝卡香烟,熟练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并微笑着摸了摸章鱼智仆的脑袋,“非常感谢,R2。”
堪称狰狞可怖的钢铁智仆,其红色复眼颇为人性化地眨了一眨,并欢欣地原地转了个圈,像是得到主人认可的小狗一般。
看到一旁的渡鸦有些愣神,康斯坦丁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学园都市内部会为每位教职工免费配送一台客制化的智仆,帮助处理生活琐碎。
这些智仆都配备了独立的信息处理系统,能不断收集外界信息,逐渐形成‘个性’,或积极冲动,或平和淡漠。
从某种来说,这些特殊型号的智仆已经可以算的上是自由生物,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能完美通过图灵测试。”
渡鸦砸了砸嘴巴,没有说话——她可不会问出“你们不会怕人工智能造反么”这种智障问题,李昂不比人工智能危险多了?
她犹豫片刻,朝实验室大厅中央的玻璃圆柱努了努嘴,装作不经意地说道:“那是什么东西?”
康斯坦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淡然说道:“哦,你说那些个胚胎啊,那是囚犯。”
“什,什么?”渡鸦愕然,不解其意,只觉一种不详预感爬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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