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门口,给武静挑了两个烤的热乎乎的大地瓜,让她拿着,赶紧回去吧。
武静迟迟没动,拿着地瓜,低着头。
我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怎么了,小静,还不回去,外面多冷?”
武静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揉的皱皱巴巴的纸。我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我哥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儿?他怎么一天天都往宏远跑?这个难关我家是不是过不去了?阿寻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看得出来我哥,还有你们,都很累。我很想为你们分担,但是我一个女人,除了自己,还有什么能挣钱?如果需要的话,告诉我哥,把我卖了吧……
我没看完,直接就把纸条给揉成了一团,狠狠扔在了地上。我面前的武静依然泪流满面,低着头,不敢看我。
“武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感觉自己太阳穴“腾腾”直跳:“小静,你知不知道你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你难道就不能好好体谅他一下吗?你和你妈妈能好好的,就是阿武一直以来,不断拼命,想要换来的。现在说的这叫什么话!?你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的话,对得起你哥吗?他做的一切,不都没有意义了吗?!”
武静肩膀轻轻颤抖起来,眼泪一直往下掉。
我叹了口气,说:“行了,以后别再有这个想法,没有了你,你哥就完了,知道吗?回去吧,把眼泪擦擦,你刚刚的那些傻话,被你哥知道了,非给你一耳光不可。”
武静擦了擦眼泪,点点头,本想走的,突然又转过了身,抱了我一下,才回了医院。
深夜里,我看着武静的身影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前,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武静的想法给了我莫大的压力,以这个小妮子的性格,为了她妈妈,为了武奕,真的有可能会做出来这种出格的事儿。
这件事儿,我也不敢告诉武奕,不然他非急眼了不可。我只求现在所有的事儿都能一帆风顺,让武静的妈妈早点做了手术,从昏迷中康复了再说。这样,武静也不会动那个傻心思了。
天也没以前那么冷了,似乎是春天要来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希望武奕跟武静的这些破事儿,一切都能有转机。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去了宏远,在那里同样见到了豹子、王艺博、大猿。他们最近要准备参加选拔赛,所以训练非常刻苦。他们那边的情况,也逐渐有了些眉目了。这次的比赛,是从清河城的所有武馆、俱乐部里选出一支三人的队伍来,代表清河城去参加H市举办的“博尔散打大会”。从清河城的选拔赛区中脱颖而出的话,就能跟其他区、县的习武之人过招了,可以说是踏出了职业赛事的第一步。
当然了,再往后还有市级、省级、国家级的比赛,这些赛事我们想去打,得等几年了,因为我们身体还没长开,真要是动手,肯定不是那些三十岁左右的职业拳手的对手。
人真正的黄金年龄,就是这么几年。就连徐建风,快四十的年纪,体能等等条件也不再巅峰了。
这个选拔赛过一段时间才会开始,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来练习,也不着急。
今天武奕只在宏远待了一上午,下午没来。因为他晚上要偷偷去打黑拳,不能在训练上浪费太多的体力和精力,现在开始,就要养精蓄锐了。
反倒是我,跟着训练了一整天。到了下午的时候,还跟豹子他们三个人挨个过了过招,果然,他们的速度、力量、反应等各个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估计跟那台机器的特别训练有很大关系吧。
下午训练结束,我没跟他们三个一起下馆子吃饭,跟来接我的申晴一起在小吃街溜达了一圈,也吃得差不多了,顺便也算陪申晴逛了街,两全其美。
快七点的时候,我让申晴先回家,自己去办点事儿,申晴同意了。我把申晴送回家之后,就往医院那边赶,到了之后就看到武奕穿着一身挺旧的运动服,在医院门口抽烟呢。
我把自行车锁好了,跟武奕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武奕冲我笑了笑,说:“阿寻,挺准时的嘛。”
我苦笑了一下,说:“能不及时嘛,自己兄弟要去干这么危险的事儿,我肯定得跟着。”
武奕笑道:“又不是去挨刀子,至于吗?”
“当然至于。一会儿你小心点,打不过就算了,千万别拼命。”
“我知道。放心吧,阿寻,我挺泽西说了,第一次去打,他们不会安排一个有多厉害的对手,估计凭我的本事,还是应付得过来的。”
我点点头,确实,第一次打嘛,八龙那里肯定会给武奕安排一个没什么实力的人,掂量掂量一下武奕的斤两,然后再慢慢提高对手的级别,直到武奕再也打不动为止。
就算是我爸,那个笔记本上刚开始的人,也是只有几百块的金额,后来打败了无数对手之后,才攀升到了数万。
我跟武奕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八点就到了。几乎是八点到了的同时,路的尽头就出现了一辆不起眼的桑塔纳,缓缓驶来,停在了医院的门口。
车窗被打开,泽西从里面探出头来,手打在车窗上,冲我们一努嘴,说:“上来吧,我现在带你们去中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