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庭深院,一位男子穿着盔甲,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邪魅性感。他静看那女子倚床而卧,胸前那挂坠,亦如满天云霞,闪耀着光彩。
“少将军,这位小姐受了些伤,应无大碍!”一位大夫模样的人低声说道。
“知道了,”男人淡淡说道:“秦校蔚,先送他出去!”
“是!“秦校蔚应诺,带着大夫走了出去。
无人再敢上前打扰,男人眸中浓墨深凝,径自缄默不语的望着那女子:“原来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长成这样,还红杏出墙,看来京城第一美女名不副实。“
说罢吩咐婆子照应,自己转身离去。
南宫羽做梦了,梦里有很多张面孔,有前世的爹爹,不知道什么事情跳楼自杀,自己因为鸽子被人追杀,还有穿越之后的云儿,当场凌辱而死,最后,他们全交织成一幅色调鲜红的画面,那样凄惨、那样悲怆。
南宫羽蓦得睁开眼,云儿。
醒来时,神思昏沉沉的,竟不知是在何处,怔了会才发觉,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犹记得那日,她和云儿逃出慕容府,云儿为了救出自己,丢了性命。路上遇到一些人,救了自己。
那痛和苦,犹如凌迟般刻在南宫羽的心上,南宫羽一个干呕,突然一个人走近身前,带了一股草木的清新,很熟练的扶她起来,喂她喝了两口菊花茶。
南宫羽这才看清此人,正是那个老爷身边的男子,只见那人相貌不凡,眉宇之间带着一股淡泊名利,却深藏睿智的感觉。
遂问她:“醒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见南宫羽一脸蒙逼的模样:“侯爷知道你马上醒来,让我来捎话,夜已深,你不必拘着礼去见他,只管好生休养就是。”说完又吩咐下人几句,好生侍侯,这才放心的离去。
一缕凉风顺窗缝吹进来,南宫羽脑子清醒了不少,记得和云儿逃出来的那天,已快是爹爹审判的日子,如今已经过去两天了,不知道爹爹怎么样了?
她想起了云儿,想起了她的仇恨。
既然穿越了,如今她又被救出,那就把自已一腔仇恨皆付与慕容家吧。
南宫家历朝为官,世代忠烈,反遭陷害,现在她唯能做的,便是答应云儿的,救出爹爹,让南宫家沉冤昭雪,还南宫一族清白之誉。
至于旁的,早已不去多想。
第二天一早,南宫羽跟着丫环早早候在侯爷房前。他被侯爷救回,又寄住在院内客房中,于情于礼醒了都要向主人謝恩才对。
昨下过一场雨,这两日晴光方好,碧瓦朱檐的一角,在阳光的折射下,闪动着尊贵奢华的光芒。
穿堂处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南宫羽看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
丫环低声说道:“侯爷昨夜才回,又同李三爷谈话久些,寅时方困下,要不您过会再来问安也好。”
南宫羽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回去,却见帘子一动,昨夜的男子,那个叫李三爷的出来笑道:“侯爷叫你进来,不必等了。”
南宫羽认真梳洗过,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只是一缕乌梢没注意,眉眼间溢出几分清秀。
淡淡扫了她一眼,李三爷清澈的眼眸中,泛着阳光般温暖的光泽,轻轻勾起嘴角,领着南宫羽朝里走去,只见那晚见到的老者端坐如意云头纹黄花梨木椅上,头戴四方平定巾,着一身蓝色便袍,正淡定吃茶。
南宫羽嗓子未好,不能说话,只得上前行了个大礼,方算正式见过礼。
侯爷见他生得眉清目秀,着青布直身直缀,很是乖觉的模样,亦有几分喜欢,遂吩咐他坐下。
待南宫羽坐下,便细细盯瞩他休养一般,并告诉他嗓子的问题,已派人诊治,是因为受了内伤,不久就会好了。
南宫羽听了自然心存感激,心里又存着几分担心,爹爹怎么样?怎么打听出他的消息?
见南宫羽默默半会,侯爷愣了一下:“可是担心应考的事情?”
南宫羽摇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头。
李三爷的表情难以琢磨,眼神亦是明亮的看着她,南宫羽只觉脊背阵阵发凉,不会看出自己既是个假书生,又是个假凤虚凰吧?
顿时心底战战兢兢的,说不出的滋味。
侯爷笑道:“放心!知道你遭此劫难,银两早就丢失,敏行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应考的一切应项,等你养好伤,便可参加应考,到时等着你高中归来。”
南宫羽听着此话,只能表面上感激,慌忙拜了又拜。
好在侯爷不晓得想起什么事,让李三爷陪他说话,南宫羽再没有留着的必要,只好起身回去。
她能怎么说?当了一个冒牌的书生,正常的八股她根本不会,什么论语,四书,五经,又怎么可能去参加什么科考?
南宫羽心急,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大仇未报,又戳了这个马蜂窝,只是伤心不能表现出来,她只有当夜深人静时,在无人的角落,独自品尝自己独酿的苦果。
她郁思成结,越着急,身体越不容易恢复,她身上的伤本来并不严重,主是那日点了穴道,她强行用劲,使之气血郁结在心,这一次足足拖了不少时日。待到她病体痊愈时,已经是3月下旬了。春意已经盎然,柳树抽出嫩芽,小草露出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