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自回到王府之后,就一直待在王妃的院子里,见王妃久久不归,便知道是在陪着平亲王,她原本想赶快找平亲王汇报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见状也只得作罢。
晚上无事可做,她便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挑着两桶水做蹲起。
竹风一边跟着小白一起练,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苔痕见状诧异道:“不是吧,练功练的那么辛苦,你还笑的出来,你今天是怎么啦?”
竹风小声道:“我今天跟王爷说话了,王爷心情不好,我便去劝王爷,王爷还跟我倒了倒苦水呢!苔痕,我是一个二等小丫头,他有苦水竟然肯跟我倒,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苔痕撇撇嘴道:“王爷一回来,脸拉得跟驴一样长,也就是你敢凑上去说话了。”
竹风道:“王爷可不是那种乱发脾气的主子,又不是我招惹他,王爷是个讲道理的人,他自然不会冲我发火。”
苔痕懒得跟她争辩,敷衍道:“好好,你说得有理,你说的都对。”
小白心里还在想着白天宫里发生的事情,想到袁培居然派人来杀莹玉,又想到自己竟然蠢到看不出对方的心思,心中颇为烦闷,听到竹风和苔痕的对话,小白忍不住叹息道:“竹风,你说过即便是有了那样的心思,也只做自己分内的事的,为何现在王爷心情不好,你还非要冒这个头呢?王爷身边有王妃,有陆姑姑,她们哪一个不比你更了解王爷?你明知道自己去了也是枉然,帮不上什么忙,为何还要露这一次脸呢?”
苔痕听小白语气不好,登时不敢说话。
竹风听她语气严肃,也不由得一怔,缓缓放下肩上的担子,走到小白面前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道:“小白,你怎么了,你生气了。”
小白道:“我当然生气了!我跟你说过平亲王那个人太复杂了,你干嘛还要主动往上凑啊!”
竹风诧异地看着她,小白头一次这样吼她们,她一下子有点发懵,半天才回过神来道:“小……小白,我跟你保证,我不是主动凑上去的,我只是不小心碰上了他啊……”
她还在狡辩,小白气得直接吼了出来:“即是无意碰上的,见了面行个礼也就罢了,你若是不多言,他又岂会跟你多说?”小白是真的生气了,但那不是恨,是恨铁不成钢。
苔痕慌忙朝四周看看,见四周无人才松了口气,扯扯小白,小声嘟囔道:“你小点声啊小白!”
竹风看着她,眼睛里闪出晶亮的光来,她流泪了,可是小白还是不依不饶地训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没想到竟也是这么没出息的东西,都跟你说过了他并非善类,你也说过你会安分守己……可是现在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活着,就是为了讨好他吗?”
眼看着小白的话越骂越难听,苔痕赶忙上前劝架,捂住小白的嘴道:“小白你疯了吗?你怎么了呀!”
“你是觉得我在勾引他吗?想不到……想不到你也跟那些人一样,用这种眼神看我!”竹风浑身颤抖地看着小白,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怨恨。
小白推开苔痕,上前去抓住竹风的肩膀,看着她道:“我是希望你自尊自爱啊!你知不知道从他的角度来看,他看你一眼就像是看一眼花丛里的花,而你对他,分明就是一生一世啊。这种不平等的爱,你一定是会吃亏的啊!
你跟他接触越多就会陷得越深,到时候他一句你想太多了就飘然而去,那你呢?你到的时候可怎么办才好?
我是希望你清醒一点,不要因为他对你说了一点点的话就这么高兴,你觉得他是看得上你,其实他就是随便找个人絮叨两句而已,换谁还不是一样。我泼你冷水是想你清醒一点。
咱们生来原本身份就低微,万万不可再轻易将痴心交出去啊,不然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我只是恨你,竟然为他如此痴心,替你不值啊你这傻瓜!
若说是遇见良人,即便是你不敢,我也会带着苔痕一起帮你,抢也会帮你把那人抢回来给你,可是他不值得你这样啊!我知道你从前受过很多苦,可是越是你这样的女孩,越容易被男人骗,我是担心你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跟我一起的战友,就这样被人骗,一步步沦陷啊。”
一旁的竹风满面幽怨地盯着小白,苔痕赶忙安慰竹风道:“小白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她比咱们年长,见识多,她看到的定然是比咱们看得长远啊。”
竹风闭上眼睛抹抹眼泪,道:“好,小白你不是看不起我就好。我知道你们都想为我好,可是我不怕受委屈的啊!
王爷跟我说句话,我只是觉得高兴,这也有错吗?
小白,我没有你那样的本事,也没有你那样的志气,所以我也不会懂你跟我说的不要把痴心交出去究竟是怎样的道理。
你有张少侠那样的人相伴都可以,你可以把你的痴心交给他,为什么我不能把心交出去?为什么我只是贪恋王……”
她准备说出“王爷”两个字,可是又怕说话声音太大被人听见,只好改口说道:“贪恋他看我一眼,跟我说说话就成了痴心妄想?我明明已经很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我不明白我哪儿错了!”
小白今天想起袁培天人之姿,却生就一副狠辣心肠,又想起同样玉树临风的平亲王也是两面三刀,看着竹风便越发的生气,这个丫头,她都跟她说了这是火坑,为什么她还是想要往里跳呢?
苔痕见两人神情都不太好,自己劝不了了,便拉起两人的手道:“你们两个心里都带着起气,咱们别在这儿说话了,回房间说去。都冷静一点吧。”
最后她盯着小白道:“还是你根本就没忘了他,你看见我跟他这样,你心里嫉妒我,所以恨我?若你真的还没有忘他,我可以……”
小白气得浑身发抖:“原来你是这样看我,你以为我白小白是那样表里不一小肚鸡肠的女人?借此诋毁我,你觉得心里特别痛快是吗?”
她苦笑一声,想要再好好骂她一顿,让她清醒一下,可是又一想,自己方才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她既然不能明白,那么她就算是跟她说上三天三夜她也是不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