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后背全是汗，整个人瑟瑟发抖，却又壮起胆子，诅咒发誓。
李长安呵呵笑了两声，“林妈妈发这么毒的誓，可别真的断子绝孙。”
想到发的毒誓，林妈妈一阵后怕，这万一报应在自己身上，那可就惨了。
呸呸呸，老天爷，老奴刚刚是说着玩的，哄弄大小姐呢，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当真啊。
李长安淡淡地说道，“林妈妈不愧是顾姨娘的人，这演戏的功夫可是见长啊。”
林妈妈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坏菜了，大小姐猜到她是顾姨娘的人了，这可怎么掩饰啊。
顾姨娘可是说了，事情办成了，记她一份功劳。
如今事情办砸了，先不提如何向顾姨娘交代，就大小姐这火眼金睛，也不会让她好受。
“大小姐……”林妈妈死咬住嘴不承认，“大小姐明鉴，老奴从未做过对不起大小姐的事儿。”
李长安瞅着林妈妈演戏，冷笑一声，“妈妈可知错在哪里？”
林妈妈一愣，回想了下自己的行为，并未有出格的事儿啊，也没留下什么破绽，定是大小姐诈她呢。
她不能承认，若认了，那可真是思路一条了。
“老奴一心为大小姐，就算有错，也情有可原。”林妈妈言语上没说那么死，为自己留一线。
“林妈妈，你若真心对我好，又怎会看到巧儿死，大喊大叫，生怕引不来人围观一样。”李长安冷冷地盯着林妈妈，“一堆丫鬟小厮看到我在厨房，巧儿却死了，恰巧这几日又传出我逼死巧儿的流言，妈妈觉得，这可是忠仆的所为？”
林妈妈心神一凛，皮绷紧，整个人伏在地上，哭泣道，“大小姐，老奴一时疏忽，并未多想啊。”
晕黄的灯光，少女眉目艳丽，带着一股杀伐之气。
林妈妈吓的直哆嗦，她知道，被大小姐逮住，她这次是真的完了。
“大小姐，老奴知错了，老奴是猪油蒙心，求您看在老奴年老的份上，饶了老奴吧。”林妈妈瘫软在地上，哭着求饶。
李长安明艳的小脸，绽开一抹笑，“林妈妈，你在红梅苑是怎么表的忠心？”
“若有二心，天打雷劈！”李长安一字一句，吐出口。
林妈妈脸色煞白，一点血色也没，“大，大小姐，老奴对您一定忠心，求您饶老奴不死。”
林妈妈使劲磕头，不一会儿，额上渗出血。
李长安叹口气，“林妈妈，你一直是顾姨娘的人，却三番两次来害我，为的是谁，谁又是你的主子，心里明亮的人都看的清，你既然不肯供出她，那我就将你交给祖母处置吧。”
话音刚落，李长安起身，朝门口走去。
林妈妈扑过去，抱住李长安的脚，嘶吼道，“大小姐，老奴知错了，您就给老奴留一条生路吧。”
落在老夫人手里，那可是生不如死啊，一大把年纪，她可不想遭那份罪。
“路，我已经给你指了，是你不肯，我能有什么办法。”李长安冷着一张脸，声音透着一股凉意。
林妈妈咬着唇，整个人也是心慌的厉害，无比纠结，她想着，大小姐毕竟年轻，她再哭一哭，求一求，说不准大小姐就饶过她了。
可是，当她抬起头，看到李长安那张死神一样的脸，整个人如沉入寒潭，凉意袭上心头。
大小姐这次，怕是动怒了，她若不说些黑幕，大小姐怕是不会放过她了。
林妈妈叹息一声，这都是她的命啊，不管是落在老夫人手里，还是大小姐手里，顾姨娘定不敢给她担保。
她为了顾姨娘而死，值不值？
不消一刻，林妈妈心中有了思量，她再忠心，顾姨娘怕也救不了她，她只能自救了。
瞬间，林妈妈坐在地上，大哭，“大小姐，您想知道什么，老奴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长安点点头，“嗯，希望妈妈别撒谎才好。”
“不，不会，老奴这次若再对大小姐隐瞒，必定不得好死。”林妈妈指天立誓。
“林妈妈，你跟在顾姨娘身边二十多年，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李长安冷冷地盯着林妈妈，“我娘亲当年怀着身孕，究竟是谁怂恿她去寺里上香，又是谁泼下火油，将我娘亲与弟弟害死？”
林妈妈张了张嘴，浑浊的老眼有些闪躲。
李长安见她这样，有些不悦，怒道，“妈妈不必寻借口搪塞我，你若让我觉得，说的不是实话，那你就该去哪，去哪。”
林妈妈一听这话，整个人歇了撒谎的心思，整个人老实起来。
“夫人的死，是顾姨娘做的。”林妈妈老老实实交代。
她上有老，下有小，为了一个姨娘去死，不值得，她还想长命百岁，活着抱大孙子呢。
李长安没有吱声，冷冷地盯着林妈妈。
她问这话，也是想证实一下猜测。
上一世，李仙宁害她时，说过她娘亲挡了顾姨娘的路，既然是挡了路，依照顾姨娘的性子，定会清除。
她猜，她娘的死，定是顾姨娘做了手脚。
只是，她没有亲眼看见，又不曾参与到整件事，当然要问清楚，当年的事。
林妈妈被李长安盯得头皮发麻，才继续道，“顾姨娘进了尚书府，一直得老爷宠爱，宠着宠着，人心也就大了，顾姨娘开始不知足，开始抱怨，直到夫人怀孕，顾姨娘更变本加厉，整个人都快疯了，嫉妒夫人发狂。”
李长安站在那静静的，并没有去打扰林妈妈的叙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一定要弄清楚。
“这时，钱公公得宠，认了顾姨娘这门亲戚，借着吴贵妃的势，顾姨娘就想朝夫人下毒手……”
林妈妈抬眼，小心翼翼地瞅了眼李长安。见李长安脸色还算平静，这才继续说道，“老夫人一直想抱孙子，夫人也想儿女双全，起了拜佛的心思，可是，顾姨娘生怕夫人愿望成真，就雇了人，对夫人下了杀手。”
她娘，她娘竟真是让顾姨娘害的，上一世，她竟认贼做母，幸好老天爷垂怜，让她重活一回，不再受顾姨娘的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