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祖母,你该孝敬我,听我的话。”老夫人满脸愤慨。
这个孙女,天生反骨,不论威胁利诱,一概不管用。
“古人云:慈下孝......”李长安盯着老夫人那张沟壑的老脸,一字一句道,“不慈,则下不孝,我这都是跟祖母学的呢,孙女还要多谢你的以身作则呢。”
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李长安,一句话说不出。
若不是她身体底子好,真要被气风了。
李长安朝行云使个眼色,行云前,将茶杯放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很是诧异,这丫头是给自己赔礼道歉呢,还算懂点礼数,脸色稍微缓和些,等着李长安说软话。
谁知道,李长安冷冷一笑,盯着老夫人道,“老夫人,孙女新得了一杯好茶,特意敬给您。”
老夫人一愣,听李长安那冷嘲热讽的话,这杯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孙妈妈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看了眼茶杯,意识到,这杯茶怕是下了药的那杯,伸出手,拽了拽老夫人的衣袖。
老夫人眼睛突然变大,脸色变白,语气有些慌乱,“你的好意,祖母心领了,好茶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老夫人这是怕了吗?”李长安眉眼一挑,淡淡地说道。
老夫人怒道,“怕,我怕什么?”
“老夫人真不知道这茶水里有什么吗?”李长安呵呵一笑,“想必您很清楚,茶水里的掺了什么药。”
“茶水是茶水,哪有什么药。”老夫人豁出老脸,是不承认。
“老夫人既然说没下药,那喝下去,只要您把这杯茶喝下去,我自会下跪斟茶认错。”李长安冷冷地说道。
老夫人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啊,她都揭穿她的阴谋了,还死不认账,在她这个小辈面前,也不嫌丢人。
老夫人气哼哼道,“竟敢对长辈不敬,你真是......”
老夫人恨不得拿棍子打李长安,但,她理亏,拎起拐棍,却没办法下手。
李长安厉声道,“仅一次,老夫人,你我亲情断绝,若再有下次,别怪我直接灌给你喝!”
李长安气势大开,霸气侧漏,将一屋子人震慑住了。
说完,也不管老夫人气红的脸,直接转身出了屋。
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老夫人要是有胆量再下药,她敢顶着忤逆的罪名给她灌下去,给死去的爷爷带顶绿帽子。
“你,你个不孝女!”老夫人气的浑身哆嗦,手一挥,将茶杯摔在地。
这个混账,当初不该留她,该让她去死。
“老夫人,您息怒啊。”孙妈妈劝道。
“这个孽女,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还有没有她父亲!”老夫人气的仰倒在床榻,“她要是乖乖的跟着瑞亲王,我哪里还用给她下药,操那份闲心呢。”
李长安刚走到门口,正好听见老夫人替渣爹,忍不住回嘴道,“您那个儿子,不用想着出来了,哦,忘了,也许能出大牢,横着能出来。”
说完,心情舒畅地走了。
老夫人原本还没明白她的意思,横着出来,那不是死后才能出天牢嘛。
想到儿子死了,又没留下孙子继承家业,尚书府也倒了,她承受不住压力,嗷呜一声,晕了过去。
孙妈妈吓了一跳,赶紧掐老夫人的人,吩咐小丫鬟去喊大夫。
小丫鬟不敢怠慢,急忙去请府的大夫,刚出了泰和苑,折了回来,嚷嚷道,“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
李长安蹙了下眉头,暗想,莫不是官玉恼羞成怒,准备下杀招了。
又觉得不可能,算没得到她,也是可以继续使阴谋诡计的,但,直接杀了她,李长安觉得,官玉不会。
“大小姐,奴婢去看看。”行云道。
这次可不能让大小姐受伤害,大小姐要是有个万一,主子算放过她们,她们也无颜活在世。
“是啊,大小姐,您先躲一躲。”流云催促道。
“不必了,今晚如果真躲不过这一劫,也是命该如此。”李长安淡然地开口。
老夫人悠悠转醒,听闻有刺客,直觉是来李长安的,喊道,“将大丫头绑了,送过去。”
她现在一心求尚书府太平,尚书府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李长安彻底心寒了,这是她的亲人,遇到事情,会把她推出去顶着,不在乎她的命。
“老夫人,怕是让您失望了。”李长安挑眉,冷笑。
“你个孽女,怎么又回来了?”老夫人声音颤抖了下。
“我若不回来,哪里知道老夫人叫人绑我啊。”李长安呵呵一笑,“行云流云,将这瓶药给老夫人喂下去。”
“是,大小姐。”行云流云接过玉瓶,朝老夫人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你个孽女!”老夫人抬起拐杖指着李长安,内心十分不安。
李长安眉眼挑,冷声道,“当然是做老夫人吩咐的事儿,这玉瓶的药与老夫人下在茶水里的药是一样的,所以,祖母不用担心,此药无色无味,不会让您受苦的。”
老夫人这次是真的怕了,算李长安将下了药的茶水摆在她面前,她也以为李长安是虚张声势,吓吓她。
如今,见到行云手里的玉瓶,她才知道,李长安说的,都是真话。
她是真的想让她死,是真的不在乎她长辈的身份,是真的敢忤逆不孝。
“大小姐,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您别咄咄逼人了。”孙妈妈有些看不过李长安的强势,出口劝道。
“咄咄逼人?”李长安前一步,指着老夫人道,“她处心积虑给我下药,不顾我的意愿将我送官玉的床榻时,怎没有人替我说句公道话,怎没人说她逼死亲孙女?”
每说一句,李长安前一步,最后的质问,李长安站在了老夫人的脸前,气势逼人。
老夫人恨不得再晕一次,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她这张老脸,以后可怎么活啊。
“满口胡言,胡说八道!”老夫人心虚地喊道,“明明是你与官玉不清不楚,难道还赖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