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花了些银两,请醉天香的晓姐姐帮忙,这姐姐是个见钱眼开的,只要酬劳得当,她很会做事。
现在木图拔那边,晓姐姐在周旋,道那红衣妹妹被一位姓陆的公子请走了,就在尽头的雅间里。
晓姐姐很不安的道歉,她演得很到位。
木图拔本来要怒问,但‘陆公子’三个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此次来关阳城是为那陆公子,与他做生意两年,未曾见其人,只书信来往,对方道只谈生意,不必见面。
可木图拔想见人,为了确认合作事宜,这一次所需货物非同寻常,若是见不到人,无从商谈。
这般,他一直在关阳城里打探,本来上次已经见到陆公子的下人,然那次后就没再见面,还以为对方出尔反尔,却不知顾鸿峥把那人杀了。
木图拔不知道陆公子的底细,当然也不清楚人家在北齐国里的谋划。
眼下,是个机会,不管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先去确认再说。
木图拔放下酒杯,起身去看。
晓姐姐假装为难,想到那红衣妹妹交代,想尽办法骗人过去,故作阻拦,让木公子稍安勿躁,“我们楼里有很多姑娘,公子想要多少个,都给您找来如何?”
木图拔不答应,“我就要那红衣美人。”
双方僵持不下,晓姐姐只好带人过去。
木图拔跟随到陌生房间,看到宽敞富丽的雅间内坐着一俊美公子,他怀中靠着一红衣美人,美人肌肤胜雪,墨发如瀑,红衣灼灼,很是艳冶。
那公子穿着白衣,衬得他怀中的红衣女更加艳烈,如火一般,细瞧是雪上一朵梅,实属人间绝色。
木图拔愣了好久,早听闻陆公子好美人,喜饮酒,今日这照面,可不是误打误撞?
听说陆公子身边跟随一忠心耿耿大哥,是个五大三粗,那么这胡子拉碴的人正是那大哥?
木图拔认定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当即走进去打招呼。
他道,“在下木图拔,伏虎国三王子。”
在座的面面相觑。
木图拔一阵紧张,生怕自己的唐突冒犯了人家。
而坐在陆公子旁边的大胡子发话,“既然来了,先坐下吧,择日不如撞日。”
钟禹顺水推舟,给人了一个眼神,他大喇喇坐着。
晓姑娘见事情办妥,她和花猫相视一眼,当即唤来几位姐妹,让她们好生伺候几位爷,顺带去请那边几个,都是跟随木图拔的,他们转到这边来了,这儿一下就热闹了,有人藏不住眼睛,时不时瞟向那晶莹剔透的红衣美人,顾鸿峥凤眼微眯,他把人揽在怀里,喂她吃东西。
那些人讪讪收了目光,转而向中年男人打招呼,“刑庄主……”
花猫讶异,邢庄主?那就是北齐最有名的铸剑山庄的邢庄主吗?
公子居然请了这人出来作阵?
还是说人家闻风而动?
花猫好奇心起。
顾鸿峥抬手捧着她的脸,将人板过来,低头咬近她耳朵警告,不许捣乱。
花猫僵了一下,柔若无骨的依偎着拥揽自己的人,她温顺道,“公子,喝酒。”
她又灌他一杯。
顾鸿峥眼睛眯起,凝视着作乱的人,想说你在点火?
花猫笑得明媚,她故意擦了擦公子好看的唇角,说是你这儿沾了酒,奴家帮公子擦一擦。
顾鸿峥:“……”
钟禹:“……”他和懵逼的邢庄主敬酒。
邢庄主在怀疑人生,他知道拥着美人的公子是太子,转头看到有人上来给奉酒伺候,邢庄主拒绝,他转而问木王子,“王子千里迢迢来关阳城,不是为游山玩水吧?”
木王子奉陪客气,“木某听闻铸剑山庄的剑冢,实乃人间胜景,一直想去看一看……”
两人互相客套,一说不是游山玩水,二说直接去铸剑山庄溜达,还真是客气得很。
顾鸿峥摩挲着怀中人的脸,他低着视线,看不清面目表情,只眼里落着怀中人的样子,是人间玉色,旁人谈的是人间胜景,而他欣赏着触手可及的仙姿。
为什么请邢庄主出场?花猫起身咬了公子耳朵悄悄问,那细微传音里,杂了些许软香在里头,乱了他的心。
顾鸿峥忍不住搂紧怀里的细腰,让她安分。
花猫想知道原因。
顾鸿峥只好贴着她耳朵道来,“戏中有人,人来人往。”
依偎跟随木图拔过来的人,有两个是关阳城里的。
那两个人也许不认识陆公子,当然也不会轻易相信眼前的人是陆公子,而请邢庄主出面,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这些人想必知道陆公子拿的货一直是从铸剑山庄里掏出,只不知铸剑山庄里的谁人在走私。
就不怕人家见过陆公子吗?花猫和抱着自己的人眉目传情。
顾鸿峥凝视着故意在自己手心里划来划去的人,旁人看着是她在勾引,他只看到了偌大一个字,她非要刨根问底。
顾鸿峥握紧了青葱玉手,让人不要再问了,回头再说,他之前是抓到过一个黑衣女人的,她还被锁着,经过一番拷打,她吐露了些信息,言称陆公子不是轻易能见的人,即便是游魂花去见人,也只见对方一个背影而已,他戴着面具,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
如此说来,阳城里被陆公子买通的人,都没有见过那姓陆的。
这场局,只能维持在今晚,散场后,这些人会通过自己的方式去确认此一时的陆公子是不是真?
花猫道,那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顾鸿峥不以为然,即使换下一次,人家也会在商谈之后去确认真假。
此次套话木图拔,是借了他和陆公子没见过面这个因素。
“邢庄主为何来得那么快?”
“他这几天都在城中。”
顾鸿峥刚才权衡来去,特意让暗影飞速去通知人过来。
花猫不再问了,据她所知,五国中,属北齐兵器最精良,关阳城最擅铸造兵器的一家铺子,那说是铺子,实则是个大庄,人家住的地方可不是铺子,而是富丽堂皇,亭台水榭一应俱全大华府,当年是靠打造兵器发家,确从一个小铺子做起,做到如今,成了远近闻名的铸坊,那就是邢家,北齐闻名于瀚海的铸剑山庄之邢家。
邢家是国家御用兵器局,他们不可能给外人打造,被发现要诛九族的。
而木图拔来此,是为兵器。
伏虎国的争斗,是部落间的你来我往,他们一言不合就开打,打个你死我活了,坐上高位,呼啦啦的欢欣鼓舞,走势野蛮,此乃瀚海洲边域里的小国最喜欢的离乱生活,要的是快刀斩乱麻,他们被划在瀚海洲之外也是情有可原,所谓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人家野蛮好战,动不动就杀啊打啊,瀚海洲的人一般不敢恭维。
这一场举杯同饮,暗藏机关。
木图拔为的是兵器,邢庄主为的摸出内鬼,而顾鸿峥想知道伏虎国和铸剑山庄合作多久了?
据木图拔所说,交易已有两三年,可邢庄主不是幕后之人。
但木图拔以为邢庄主是牵大头的人,而陆公子就是牵线搭桥的人。
他落坑里了,之所以这么容易上道,也是因为着急,他着急见陆公子,也着急拿货,对于他来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拿大批的货,陆公子要通过什么渠道送出,还有武器的质量可不可靠?
这些才是木图拔所关心,而背地里的陆公子却另有打算,他们之间的合作兵不愉快。
酒席散尽,钟禹站在门口,目送着一大堆人离开,他回头想进房间,可看到情深一幕,那顽皮的猫儿也不知怎么招惹公子了,她被收拾了。
钟禹诧愕一瞬,他迅速带上门在外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