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颂被焦嬷嬷带到了朝歌面前,说明了来意。
焦嬷嬷说:“老夫人说,让表小姐今天就在这儿陪一陪七姑娘。”
朝歌人正坐在案前写字,红蓉在帮她研墨。
知道了她们的来意,朝歌道:“如此甚好,也好让表小姐看一看,我会不会把她给杀了。”
花颂却微微一笑,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不会做这事的,我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就坐实了你的是妖物的事实了。”
她走到朝歌面前,坐了下来,看她写字。
没想到她进步倒是挺快,花颂勉强压下一些嫉妒。
朝歌见焦嬷嬷已退下,她这才又道:“我虽然不会在这儿杀了你,我若想杀你,随便找个机会就杀了你了,你信不信,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花颂面上一惊。
朝歌说:“如你所想,我就是那妖物。”
花颂勉强稳了一下心神,道:“别开玩笑了,这对你没好处。”
朝歌呵笑一声,毫不在乎的说:“就算没好处,我也不怕,我有大哥护体,谁敢把我如何。”
花颂被噎得一时无言。
朝歌扫了一眼伺候在旁边,若无其事的自家奴婢红蓉,忽然问她:“你怎么没反应,你不怕吗?”
红蓉愣愣的问:“小姐,你在问我吗?”
朝歌点头。
红蓉疑惑,挠头,说:“怕什么?”
“……”
“怕我吃了你啊!”
红蓉小嘴一噘,道:“我肉又不好吃,小姐就算想吃人肉,也该先吃红柚,红梦,红菱的肉。”
“……”
红柚正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乍听说到她,她一边把水果放在小姐面前,一边道:“还真是贪生怕死没义气。”
红蓉忙为自己洗白:“红柚姐姐你别生气嘛,我知道小姐是不会吃人,才故意这样说的,若小姐真会吃人,我一定第一个冲上去,先让小姐吃了我,我的肉可好吃了,小姐,不信的话你咬一口看看。”
朝歌拿了颗草莓就塞她嘴里了。
她不能和红蓉说话,她会把话题越说越远,越说越偏。
搞不清楚的,还真以为她小姐会吃人呢。
红蓉忙咬住被塞进来的草莓,道:“谢谢小姐,小姐待我真好。”
然后,她高高兴兴的把草莓吃了。
她以为这是奖赏呢。
这些个主仆在一起,向来是其乐融融。
花颂看在眼底,嫉妒在心。
红柚轻轻踢了踢红蓉,说:“我来帮小姐研墨,你出去歇会吧。”
红蓉疑惑:“我为什么要出去歇会,我又不累。”
“小姐要写字,要读书,怕你话多,会影响小姐读书写字。”
“你休要和我争宠,是小姐让我在这儿研墨的,我才不和你换。”
趁着朝歌吃水果的功夫,两个奴婢轻声争执起来。
朝歌仿若没听见,该吃吃,该喝喝。
花颂人在一旁,仿若不存在的空气。
没人招呼,没人搭理。
她不太甘心被如此冷落,当成空气一般,便道:“我去看看舅舅。”
朝歌颔首,随她。
花颂起身,去见沈为民。
他现在又躺在软榻上歇着了,早上的时候被用辇椅推出去,折腾了一下子,让他又又又不好过了。
红菱这会把沏过的茶端了过来,服侍他喝下,一边和他说:“三爷,您的伤还没有好,以后万不能再这样折腾了,您若是把自己折腾得严重了,小姐可要心疼坏了。”
沈为民叹口气,道:“当我想折腾啊,还不都是为了闺女。”
红菱忙道:“小姐知道您都是为了她,不知道有多感动呢。”
这父女俩若能和好如初,她也就放心了。
三爷到底是小姐的父亲,她当然不愿意看见这父女俩反目成仇。
花颂这时走了进来,唤了声三舅舅,沈为民看她一眼,嗯了声,心里对这个外甥女是有不悦的。
主要是她先前竟然插足于朝歌的亲事,这太不相话了。
不过,想到她也是个可怜的闺女,父母不在了,现在只有沈家是她的依靠,过去的事情也都过去了,就原谅她了,不与她计较了。
“你下去吧。”花颂对红菱吩咐一声,这里由她照顾就好。
红菱想了想,也就退了下去。
待红菱退下,花颂在沈为民跟前坐了下来,道:“舅舅,现在无人,您和我说句实话,您是不是被朝歌控制了?被她给威胁了?您告诉我,您千万不要害怕,我一定会帮助你的,我会告诉外祖母,会想办法救你。”
沈为民瞅着她,道:“花颂,你别瞎想了,朝歌是我闺女,不是妖,她控制我干啥?”
花颂语重心长的道:“舅舅,我知道你一定有难言之隐,你这前后变化这般大,任谁都看得出来,你是被朝歌控制了,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他是有难言之隐,他当然不能告诉旁人,朝歌因着一些机缘得了一些天机,看见了沈家的未来。
至于那慧明大师说朝歌是妖孽之类的,他现在是一个字不信了。
其一是他家老太太说了,她与慧明过去有些恩怨。
其二是,慧明说的那些话,谁知是不是夕歌买通了人家,让人家故意那样说的,从而给沈府造成混乱,重重打击朝歌,最终的目的是想朝歌死。
那日他受了伤,被萧归流打伤后,迷糊之间,听见这母女俩互推责任,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来了,还想萧归流要打,就打死他。
这对母女的话让他寒心。
夕歌说:萧神医您千万不要牵怒于我,这不管我的事的。
刘香玲咐和:对对,不管夕歌的事,这都是她爹的主意,你要打就打他吧。
他身为男人,愿意承担责任,可不代表他愿意家人把他往火坑里推,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让他独自承担。
他想要的是一家人同甘共苦,而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第二天,朝歌把他接回来了,和他说了一番话后,他就明白过来,清醒过来了。
现在谁若敢和他说朝歌是妖孽,他这是身体不好,站不起来,他若健康,一准要站起来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