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光明世界之中,谁是无上神座的王的忠犬,那必定是在光明尚未散布大地时便已随着陛下征战的血兰家族。
从百年前,血兰族长便随陛下征战在光明的世界,驱逐肆虐降临的黑暗。
血兰,光明世界中高贵的象征。
除去如同忠犬般虔诚的血兰家族,在幽蓝大海主峰的背后,有一座藏匿在主峰背后的细小山峰。
德罗兰家族,位于主峰背后的神秘家族。
当光明洒落在天下时,鲜血和恐慌必定会伴随而来,虔诚的子民无需害怕,德罗兰会将幸福和安然带落凡间。
德罗兰,这个比起血兰还要神秘的传统贵族,自陛下存在时便已经存在于幽蓝大海上的世界。
曾经幽蓝大海上的世界,黑暗和光明交织在一起,低峰之下的乱民流寇,藏匿在平凡之间的黑暗邪恶,没有教养但却又同样强大残忍的乱民,烧杀抢掠,没有秩序,混乱之下让人厌恶的同种族的生物。
这些玷污了他们光明的邪恶族人聚集的地方,被称作光明世界下的垃圾聚集地。
高峰和低峰是两个世界。
上层建筑,底层社会。
从来,上层建筑之中的人便是虚伪狡诈,但却富有教养。无论何时都是戴着虚伪的面目和人交谈,即便利益相冲,向来都不会当面与人发生冲突碰撞。
这便是上层建筑的教养,虚伪可耻的教养。
他们将黑暗丑陋的一面隐藏在虔诚温和的笑容下,宽厚温暖的手掌却是沾染了无数的鲜血。而被称作乱民流寇的垃圾聚集场所的低峰,他们从来都是直接简单的做法,不被上层建筑承认的低俗做法。他们烧杀抢掠,他们的手中沾满了无数鲜血,他们的恨意和厌恶,从来都是直接流露在脸上,他们是光明世界中最为卑微的存在,永远只能躲藏在黑暗之中。
上层建筑与低层世界的冲突碰撞,这是光明世界不可避免的存在,但即便是无上神座上的这位王,也无法肃清这种棘手的情况。
他的光明,对于这些黑暗之中的子民来说,或许是种别样的恩赐。同样他们也是他的子民,他并不能偏心将温暖光辉只洒落在上层建筑下,但神座上尊贵的王也无法否认,黑暗之中同样有强大的子民,强大地堪比上层建筑贵族的强者。
他们藏匿在黑暗之中,他们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幽蓝大海,改变着这个世界的秩序。
若说王是光明世界的王,那么这些强者便是黑暗之中的君王,他们行走在黑暗之中,他们以屠杀上层建筑的贵族为欢乐。
他们的存在,便是邪恶的异端,他们的存在,比起出现在主峰上的王还要久远。
传闻之中,化身为王光明下沐浴鲜血正义的长剑的代表,德罗兰家族,便是从低层黑暗之中爬升出来的草根贵族。
从被人忽视的蝼蚁直至陛下手中沐浴光辉的神剑,德罗兰家族向来都是隐藏在光明之下的神话。隐藏在王身后强大神秘的德罗兰家族,祭司便是如家主地位般的存在。
除去隐身在家族古老的大祭司外,披着洁白长袍的亚瑟大祭司已然成为光明世界中王身后的那把利剑。
除了光明世界有数的几位强者,亚瑟已经是光明世界如同天上洒落的光辉那般崇高的存在。
可惜一招便已经输了。
默出现在了主峰背后的山峰之中,这一片被无数丛林遮掩同样历史古老的古堡之中。
“亚瑟输了。”
默看着水晶球中的那一情景,声音有些寒冷。
他好像有些失望,是对这位被喻为王手中长剑的大祭司实力的失望。
这把长剑,似乎有些驽钝。
封闭的空间中布满苔藓的石砖渗透着湿气。
明显听出了新王默语气中的不喜,但封闭空间之中另一道声音却没有太过惶恐,平凡苍老的声音落在了默的耳边。
“神将大人,亚瑟比起我们这些无数年便存在于光明世界之中的老人来说,的确是太过稚嫩,新世界的蝼蚁能够穿越层层壁障来到我们的世界,他们必定拥有强大的力量,亚瑟的落败尚在情理之中。”
“你是在告诉我失败是理所当然。”
默的声音有些寒冷,狂野的目光望向了黑暗。
冷冽的目光在半空掀起一股隐晦的波动,但波动很快便无形地湮灭在黑暗之中。
古老的声音再次从黑暗中传出。
“新王若是这般暴躁,恐怕万民都会陷入恐慌,更别谈将光明世界带上更加高远的地位。”
默冷笑,并没有出声,世界尚未统一时便已藏匿在黑暗之中的老不死,除去王以外,应该再也没有人压制这个藏匿在黑暗世界的王者了。
“低峰之间的黑暗世界如今规划地如何了。”,默开口问了声。“要知道,光明尚未统一时,黑暗便早已根深蒂固在幽蓝大海上,统一的最大问题便是出在于上层建筑和底层世界的冲突,便如权贵和穷人之间的矛盾,不可抑制不可避免。你这位从黑暗之中爬升上来成为贵族的德罗兰最为古老的供奉大祭司,是不是已经抛弃给予你无数支持的老朋友了。”
默笑意玩味看着黑暗之处,赤裸的胸膛散发炙热的气息。
“开老人家的玩笑未免有失君威,王之下的第一人别太过幼稚了。”
没有动怒,但不过黑暗之中却是沉寂了片刻,默也很耐心,依靠在冷气渗出的石砖上,片刻之后,默的眼眉皱了皱,有些意料不到。
“让亚瑟凯尔回来吧,那两个异世界的蝼蚁,他们还无法用光明洗涤驱逐。”
“让他们带着屈辱离去?”
“剥削了他们的荣耀,这比失去性命更加让人难受。”
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嗤笑和质疑。
“什么时候无聊地腐蚀人内心的虚伪说辞,连我们这位神将默大人都深受其害了?”
“是啊,的确是让人可笑无聊的信仰。”
“却让我们誓死追随了无数年,直到如今,那个男人依旧没有归来。”
“无聊的愚忠,卑微的忠诚。”
默的声音冰冷,语气中那被信仰抛弃的悲凉,回荡在密闭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