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来接她得果然是顾城,他板着张冰块脸,不知道得还以为去北极度了假,浑身上下都冒着难以形容的寒气,夏离打了个哆嗦,往后座上缩,书包隔在两人之间,夏离争取不去看他望过来得目光,她怕自己被射穿。
一个哆哆嗦嗦,一个正襟危坐,司机大叔也在前方感受到了不对劲得氛围,于是将车内得音乐打开了,舒缓得音乐却并没有带来正常得欢愉,只是加重了这种尴尬得气氛。
他轻咳了两声,将按钮默默关上。
夏离掏出手机,准备给乔静发短信,吐槽现在得氛围到底有多可怕,好像自己说出来了,就彻底不害怕了似的。
她两只大拇指灵巧得在键盘上跳跃,顾城在一旁越想越气,竟然无视我?还不先做解释?没看我正在生气吗?
他一把夺了夏离得手机,道:“今天中午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你先把手机还给我。”,夏离被抢了手机得焦虑在隐隐而生,她道:“还给我!”
顾城将手机紧紧得攥在手里,敏捷得躲闪着夏离白嫩得手帐,抢了两个回合,夏离就知道自己绝对拿不到手机,于是面红耳赤得道:“你凭什么拿我得手机?!快还给我!”
“凭什么?”就凭我是顾城。
后半句他咽在嘴里,一年前夏离跳车得剧目还尽在眼前,他这次悠着点,不想因为她得冲动在让他担心得要死。
夏离抢着抢着也想起了当初得事情,她的手突然就放下来了,不抢了,闷头坐在一边,离顾城得位置远远得。
他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回给他,突然没了质问她得心情,两人又恢复了刚上车时那种沉默不语得状态。
司机一路都提心吊胆得,不知道这两位贵人在搞什么鬼,她们年轻人动作大,他可不想当炮灰,毕竟上有老,下有小来着,还要养家糊口。
进了别墅,司机将车放下便一溜烟得没了,夏离跟在顾城得身后,吭哧吭哧提着书包往里走。
她上楼之际,顾城道:“五分钟后去我书房,我有话要问你。”
夏离没回头,也没吭声,顿了一下,便继续抬脚往房间走去。
她环顾四周,这里得每个摆件都和自己在温宅得房间一摸一样,连墙上那支限定版得壁灯也是,那是某品牌得发布会,邀请她时便拍了这栈灯,很是精致,挂在墙上也没什么用,但是重在好看。
夏离摸了它两下,其实他对自己确实是用心得。
但是方式总是那么得偏激,夏离这一刻觉得他可能和自己很像,两人做事所选得方式都是那么得尖锐,直击根本,也伤了彼此得元神。
五分钟后,夏离还是磨蹭着敲了书房得门。
“进来。”
他声音冷冷得,让夏离觉得有些不舒服。
“干什么?”
她还是一副吊儿郎当得大小姐脾气,一看就是被宠坏了得小霸王,不修边幅。
“今天中午谁去接的你?”他头也不抬,在文件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小圈,然后快速用笔作出标注。
“没谁”夏离答应了赵青阳绝对不供出他的。
“你们俩去哪了?”他直接换了下一个问题。
“没去哪。”她还是不想参与问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城终于抬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她道。
“我不想干什么。”,夏离有些不耐烦了,道:“我能干什么啊?”
“你这样无故出校门很危险,你知道吗?”顾城锁紧眉峰道。
“危险什么?”
“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怎么办?”
“不是有心之人,只是有人请我去帮忙罢了。”
“帮什么忙?”
“就是一些小事儿,不劳您费心。”
“你!”顾城气的太阳穴直突突,夏离还是个问题少女,这么多年缺乏管教,虽然林枭把她保护地很好,但是太惯着也是大忌。
“”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夏离先开口道:“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顾城地面色缓和了一些,说话也没那么冷冰冰了,道:“错哪了?”
“不该借着你的名义出校门,不该不告诉你,不该”,夏离想了想,道:“反正什么都不该。”
“这就是你的认错态度?”
“我态度多好了。”,夏离不以为然,道:“我以后保证不这样了。”
“对了,你和你那个老同学有见面吗?”,夏离突然提起这件事儿道:“上次过后,她有没有再来找你。”
顾城一顿,想起今天在办公室那套,他脑壳有点要炸了。
夏离一直关注着他的面部表情,第六感立刻觉出端倪,她心直口快,道:“不会真的来找你了吧。”
“哇,你这”,夏离成功转移话题,将矛头指向顾城道:“还没处理好?”
“现在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她这样招摇撞骗,我有点难做啊。”夏离道,
“你还知道自己是我女朋友,你做过什么女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吗?”,顾城道:“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和朋友鬼混,闯祸回回都有你,你忘了是谁帮你善后。”
“我”
矛头转向失败,夏离有些丧气的垂下脑袋,道:“大佬,您就放了我吧。”
夏离成功缴械投降,顾城唇角泛起一丝微笑,假装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去吧。”
夏离立刻蹦跳着下了楼,拿了瓶果汁就往楼上跑,边跑还边哼歌。
顾城则是有点苦恼,孙晓玲一直对他穷追不舍,他又不能对一个残疾人做什么,简直就是难弄啊。
夏离倒是不再关心这件事儿,自己剪着自己的视频素材,然后将今天剩余的作业全部补了。
因为赵青阳是顾家的御用律师,所以律所有什么事儿基本轮不到他来出面,这几天查案子也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他时间比着其他律师,宽裕的不得了。
医院人员的名单让他动用了点关系,终是拿到了这份文件,当时主管顾老夫人病情的除了院长外,还有一个主任医师,另外就是两个临床护士和一个医院请来专门为病人提供服务的护工。
赵青阳又去核对这几人的身份信息和现在的状态,其中除了一个叫靳美的护士外是失踪状态外,剩下的目前都过着朝九晚五的正常生活。
赵青阳锁定目标,去银行查询靳美的账目记录,结果发现在多年前她的户头有一大笔的进项资金,貌似是从海外谋个账户打进来的。
靳美失踪多年,警方那边几乎联系不到家人,只联系了一个远房亲戚,但是亲戚不太想管这件事儿,于是便不了了之。
赵青阳为了案子,还是驱车去拜访了靳美的那位远房亲戚,他们家住在旧区的一栋老楼里,楼与楼之间间距甚短,楼盘也错综复杂,早晨起来,站在窗前刷牙的,能看见人家窗户边晾衣服的,有的洗澡间正对着别人家的饭厅,除了一帘遮光布,就是一扇几乎漏风的窗玻璃。
赵青阳面对着这样的楼还是蛮有情怀的,他觉得这代表了这个城市原本的样子,只不过后来城市迅速发展,将这一部分淘汰掉了罢了。
他按着门牌号仔细寻找着靳美亲戚的家。
老楼没有电梯,他足足爬了七楼,才找到纸上写着的门牌号。
“叩叩”
生锈的铁门上掉下来两块铁皮,赵青阳顿了下,用手掌轻拍,结果铁皮掉下来的更多了,里面传来带有怨念的声音,道:“谁啊?”
一位中年妇女开了门,不满的望着门前拘谨的赵青阳,开门见山道:“你谁啊?”
“噢,我是xxx律所的律师,这是我得名片。”,赵青阳一身的书生气,道:“我是来询问您靳美的情况的。”
“她啊,早死了。”中年妇人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词汇道。
“她不是失踪吗?”
“后来,找不到,就直接申报死亡了。”
中年妇人看着他道:“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赵青阳摇头,中年妇女一下子关上门,落地的铁皮哗啦啦的倾泄在他的西装上,赵青阳轻轻拍了拍两肩,反应了一下,又重新敲门。
这次连带着门框附近的墙皮也开始脱落,中年妇人又一次将自己的不耐烦表现得淋漓尽致,道:“你有完没完啊?”
“我想请问您有没有靳美的一些照片,或者是遗物?”赵青阳依然礼貌。
“没有,都烧了。”,中年妇人道:“死人的东西,留着不吉利。”
“那她失踪之前住在哪啊?”
“听说是在医院扶进租的房子,但是具体在哪不知道。”
“那警方那里有没有保留什么证据。”
“对了,有个东西,不知道有用没用,她的日记本。”,中年妇人道:“一直放在我姑娘的屋里,带个密码锁,当时打不开,也没人看过,现在这个锁都坏掉了吧。”
中年妇人将笔记本拿出来递给了赵青阳,道:“这个事情不是已经结案了吗?现在追查干什么?”
“噢,是和另一个案子有关。”
“反正不管什么事儿,该给的东西我已经给了,这里没她什么东西了,别再来了。”
中年妇人又一次关上了门,门框上面最大的一块卷起来的墙皮摇摇欲坠,这次应声落了下来,还好赵青阳躲了一步,险些又被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