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几天两人一直相安无事,直到这一天,梅子雨挎了竹篮采摘青梅花瓣,准备煮一壶青梅酸茶。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踮起脚去摘头顶高出的一朵花瓣,乍然心口剧痛,天地登时倒转。梅子雨就觉得如坠云里雾里,整个人轻飘飘的,捂着心口倒在了青石板地上。
风轻尘就在一旁盥洗茶具,见状赶忙将她抱回床榻,一搭脉搏,竟然水息灵力全无。
当初在龙荒山原跟她相遇时,梅子雨也是这一番状况。看起来是旧疾复发。
约莫半个时辰,梅子雨拧着眉头醒转。
风轻尘担忧的问道:“姑娘,不要紧吧?”
梅子雨细声说道:“老毛病了,过几天就好,不打紧的。”
风轻尘替她掖着被角,说道:“那你就好好歇息,有什么想要的告知我就是了。”
梅子雨轻声道:“我就是想喝一杯青梅酸茶。”
“好,你等着,我就去煮给你喝。”
“表哥,表哥,出大事啦!”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尚迟迟惶急呼喊。
风轻尘奔出屋子,正见尚迟迟从青梅林中满头大汗的跑来,叫道:“表哥,张良品刺杀城主勋满衣未果,现在被压至城楼处,片刻就要处死!”
“什么?快走!”
奔出一步,又道:“等等,我去跟梅姑娘知会一声。”
快步折回屋子,梅子雨躺在床上,眼睛早就望向门口。
风轻尘走到床边,说道:“姑娘,表弟说张大哥有难,我先去瞧瞧。”
“其中只怕不简单,你,你当心些。”
“我理会得。”
风轻尘不能停留,向她一点头,快步出去,才到门口,梅子雨又叫住他:“喂,我等你回来。”
“姑娘放心,我一定回来。”
风轻尘温和的笑了笑,掩上房门。
出来的时候,院门外等待的尚迟迟焦急的直搓手,来回的踱步。见风轻尘出来,抓住他手臂,便往城门处狂奔。
路上,风轻尘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尚迟迟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曾随咱们一同进入龙荒山原的竹笠修士告诉我,说是张良品于昨日城主府晚宴,先是下毒,继而袭杀勋满衣,致使城主伤重,险些身亡。眼下张良品被押解城楼,要公开处决,以儆效尤。”
转到勋城主街,只见二十余丈高的城墙上,张良品被五花大绑,身上脸上尽是血污。两边站了十几个雄壮军士,其中一人扛了一把大砍刀。
城墙之下,城门附近,里里外外围了近万修士,不时朝城楼边的张良品指指点点,嗡嗡声此起彼伏,低声议论。
尚迟迟拉着风轻尘挤到城墙马道阶梯处,接近一名头戴竹笠的修士。
那人抱胸斜斜倚在城墙上,竹笠压的低低的,遮住了半张脸孔。但风轻尘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此人就是跟随张良品左右进入龙荒山原的竹笠修士。
尚迟迟两人靠过去,眼睛望向别处,低声道:“现在怎样了?”
竹笠修士道:“勋满衣尚未现身,一时半刻张大哥还不至于有性命危险。”
风轻尘不解道:“张大哥怎会行凶伤人呢,而且对方还是勋城城主,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尚迟迟拿手揉着脸,好巧不巧的遮住了嘴巴,说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张良品不耐烦伺候勋满衣,想杀了他取而代之也说不定呢。”
竹笠修士道:“张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他对你说了?”
“正因为没说,所以我才认定张大哥是有难言之隐的。”
尚迟迟嘁了一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定要救张大哥的。”
“得了吧你,你四处看看,这万把修士且不说,单是城主府的军士就不知有多少。你要救他?顶多是陪他一块去死!”
尚迟迟用手肘顶了顶风轻尘,说道:“表哥,看看就得了,浑水咱别趟啊。”
风轻尘说道:“我不知道张大哥对咱们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想知道其实不难,救下他一问便知。”
“表哥你,唉!”
尚迟迟直拍大腿,又气又急。
一直喧嚷不休的修士突然安静,人群分开一条窄窄的道,就在众多军士护卫下,一身彩衣华裘面色惨白的勋满衣终于出现,经过三人身边,由马道阶梯登上城墙,走向城楼,走到张良品近处,转身面向城下万余修士,高声道:“诸位道友,就在昨晚,匪徒张良品突施辣手,妄想取我性命。幸得一众客卿军士舍命相护,加上祖宗福荫,满衣这才有命站在此处,与诸位相见。”
他彩衣华裘,加之声音细细脆脆的,使得整个人妖魅而邪诡。
勋满衣一抱拳,算是与万余修士略作寒暄。
城下修士纷纷抱拳回礼,说道:“勋城主福大命大!”
“城主乃是我勋城********,岂能中了小贼毒招!”
勋满衣笑意盈盈的一摆手,城下喧嚣登时静寂。勋满衣笑道:“托诸位鸿福,小..小子平安无事。”
接着勋满衣脸带愤慨悔恨,说道:“张良品,我视你为手足兄弟,自问带你不薄,我来问你,究竟是满衣做了何等错事,要你非杀我不可?”
满脸血污伤口的张良品平静的望向远处巍峨山脉,他两手被反绑着,一语不发,也不去看勋满衣一眼。
“城主待人亲善,哪里会有错事。”
“分明是张良品狼子野心,欲求不满!”
“看他一声不吭的,就知道是没脸辩解。”
“城主大人跟这种人废什么话,一刀砍了了事!”
因为受伤缘故,勋满衣一张脸苍白如雪,所以就衬托的红润的唇红的惊艳。
勋满衣站立高高的城墙之上,山风吹的他彩衣猎猎。听着城下修士的一番话,他很是满意,红艳的唇角上翘,轻笑道:“张良品乃是府上第一客卿,说起来是我城主府家事,也是一桩丑事,本不该劳师动众的公之于众,但满衣又怕闲人嘴碎,说我处事偏私报复,所以才请诸位前来做个公正,诸位且说,张良品该当如何处置?”
“下毒暗害城主大人,指不定就是蛮兽派来的奸细。一刀砍了!”
修士中有几人高声呼喝。
一呼百应,万余修士齐声道:“一刀砍了!”
“城主仁慈,便会种下无尽祸根,快快一刀砍了!”
“好,就按诸位道友说的办。”
勋满衣两手一抬,彩色的衣袖在风中浮荡,看的人眼花缭乱。转身向张良品问道:“张良品,你可有什么话说?”
张良品依旧远望山脉,一言不发,一眼不看。
勋满衣邪邪的笑道:“既然你无言辩解,那就是心知有愧认罪伏诛了。来人呐,行刑!”
“等不及了,道友各自保重。”
说完这话,竹笠修士右手握向剑柄,一身灵力随后便要沸腾。
他手才握住剑柄,一身灵力还没沸腾,肩膀便被风轻尘搭住了,然后体内灵力宛如凛冬湖水,结了层厚厚的冰壳,僵硬在脉络内,无法流转。他人也如僵住了一般,手就那么握住剑柄,再想移动半分都是妄想。
竹笠修士压抑着嗓子,怒道:“风轻尘,救不救人随你,你这是干什么!”
风轻尘来不及明说,只对尚迟迟道:“表弟,看住他,你两人谁也别出头,我来就好。”
风轻尘是要凭一己之力,拯救困于勋城的张良品。而他将要面对的,恐怕会是万余修士和城主府的数千军士以及异常强大的客卿。
在尚迟迟看来,这纯熟以卵击石,无异于天方夜谭。
尚迟迟抓向风轻尘衣袖,开口准备劝他冷静。
手才抬起来,骤然间狂风扑面。
仿佛勋城阵法一刹那失去了效用,城外呼啸山风袭入城中。
城上城下无一人不是衣袍猎猎作响,均以手遮面,抵挡狂猛飓风。
勋满衣才将手遮住面庞,便立知不妙,这阵狂风来的突然兼莫名其妙,而且这风哪里是城外山风可比的!
“有人劫囚!”
勋满衣再顾不得什么端庄仪容,嘶声尖叫。说完这四字,他便安静下来,因为一只手掌搭在了他肩上。
城中风声呜鸣,众人费力睁大了眼,却见勋满衣身边站了一个灰白衣袍男子,年纪轻轻的,不过二十出头。
只见那人轻描淡写的一挥手,捆绑张良品的绳索碎的七零八落,同时击退两个圆领袍服的意欲偷袭的修士。
城下修士看得真切,凭借这两人的出手,其实力绝对排的近勋城前百。可如此强大的两人,竟被那人一挥击退了,还是一挥之势将尽之时。
城中风流流窜肆虐,潜伏天地的风息灵力瞬间活跃,那人挥袖之间,更是卷起来无量强绝风息灵力。
众修士相顾骇然,勋城何时来了个一等一的高手!
英武大陆何时出了个巅峰境界的风息灵力高手!
细数修习风息的门派,独领风骚的便是七大派之一的乌鹊谷。如说此人与乌鹊谷毫无干系,众人死都不会相信。
很明显那人是来相救张良品的,那,张良品跟乌鹊谷又是怎样关系,竟能惊动一位绝世强者出手。
众人各自忖度,甭看此人年纪轻轻的,真实年龄恐怕要在两百岁开外,不然岂能牵引如此庞大惊人的风息灵力?
风轻尘止住勋满衣,将他腰间悬挂的长剑抛到城墙外,手指回时,便解开了张良品被封的穴道。
风轻尘说道:“城主大人,咱们做笔交易,一命换一命可好?”
勋满衣厉声道:“你既然拿住了我,满衣自认栽了,何须再来换命?”
“城主大人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张大哥还能从前一样,自由出入勋城。”
“想也休想!”
“怎么,城主大人这样小看自己的命吗?”
张良品吐出一口血,艰难的道:“风老弟,我跟此獠不死不休,且让老哥宰了他。”
风轻尘挡住他,问道:“为什么?”
张良品恶狠狠瞪视着勋满衣,说道:“老弟就当我是一个大恶人,是蛮兽派来的奸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