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渊打了热水来,见她懒洋洋的不肯动,就上来帮她脱了鞋袜,用帕子沾了热水给她擦脸洗.脚。
慕绾绾很不好意思,偏又实在不想动,索性就躺着不动。
她这样真乖!
像富贵人家里养的小猫儿!
这样的她,活该被人疼被人宠,绝不该这般劳累!
乔明渊见她扬起脸任由自己为所欲为,脑海里突然就冒出这样的念头。他的心软成了一团,暗暗发誓以后这些事情他都会做,他会宠爱她,不让她吃苦。他手下的动作放得很轻柔,极为小心细致的替她洗干净脸庞,她的皮肤很好,被帕子擦拭过后有些泛红,这种白里透红的模样惹人怜爱,乔明渊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亲得她一阵呢喃才作罢。
为了节省水,乡下人都是一盆热水共洗脸,他就着帕子擦了自己的脸,又重新打了水给慕绾绾擦脚。
等他将自己也收拾妥当,上了炕,才发现慕绾绾早睡熟了,还可爱的冒着小呼噜。
乔明渊的心,蓦地就化成了一潭春水。
她是真的累坏了!
他不忍喊醒她,抱着她亲了亲,低声说了句:“晚安,我的小猫儿。”
他在心里轻声说,绾绾,感谢你来到我的世界,感谢你为我带来阳光,感谢你带给我那么多的快乐。这个年,我过得很开心、很满足!
晚安,我的妻。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的规矩,都是要吃汤圆或饺子的。现代的慕绾绾是南方人,习惯了吃汤圆。乔家却在北方,是要吃饺子的。好在昨天她包了许多饺子,都放在外面冻着,早上起来煮了饺子,热了菜,三房的人和和美美的吃了,乔明渊仍旧是念了一个早上的书,下午的时候,几个长辈催促他带慕绾绾和鸣回到镇上去玩,他们就自己赶着骡车一起上街。
等再回来已经是很晚了。
鸣回玩得很开心,在镇上买买买、吃吃吃,他肚子都吃圆了,赖在卫轻轩的怀里说着镇上耍龙的趣事。
卫轻轩很宠爱他,虽鸣回说的事情很无聊,他仍旧听得十分认真。
新年过得轻松,日子就快。
到了初五,林则惜带着沈秋池、董路来了。年前林则惜就说要来乔家玩耍,来了乔家人也不意外,四个同窗好友一见面,乔明渊格外惊喜:“我还以为你们要到初七八才会来呢,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你家今天吃什么?”林则惜就惦记着这个。
来了客人,吃的自然要好一些,慕绾绾做了一些拿手好菜招呼他们。
乔明渊带着几个好友到了后面的书房去坐,林则惜就咋呼着嚷嚷开了:“啧啧啧,有钱人的日子真是不一样,我上次来的时候你家可不是这样的!瞧着,明渊现在连书房都有了,了不得啊了不得,**啊**!难怪大家都想做有钱人!”
“去你的,说得你没有书房一样!”乔明渊推他。
林则惜嘿嘿的笑。
沈秋池和董路毫不犹豫的揭穿他的老底:“你是我们中第一个有书房的,还好意思说明渊。”
这次春节靠着写春年,他们都挣了不少钱,腊月二十八那天回家,沈秋池和董路的爹就张罗着给孩子单独建了一间房子做读书用的地方,现在严格说起来,他们四个都是有书房的人了。只是沈秋池和董路毕竟没有乔明渊有钱,他们的书房简单,也没这么多书。
几人参观了一圈,少不得啧啧称奇。
这时候卫轻轩正在西厢房睡午觉,醒来听见书房里有吵闹声,鸣回跑进来手是乔明渊的同窗来了,老先生就道:“我不见外人,既然是学馆里的人,我就不出去了。你跟绾绾说一声,晚饭给我送过来,我在房里吃。你也是,不准乱跑,不准添乱。”
“是。”鸣回心不甘情不愿。
乔明渊原本想将好友给老师引荐一二,听卫轻轩如此安排,只得作罢。
林则惜等人在乔家玩了三天,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没办法,乔家的饭好吃啊!
最后他们舍不得走,却是被乔明渊拎走的——他那个气啊,这些损友来了三天,慕绾绾就去跟乔明丽睡了三天,他夜里醒来只能对着几个臭男人,能不生气吗?
临走前,林则惜等人挨个去瞪了一眼乔明鹤,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
乔明鹤挨了乔明渊的一顿打,养了些天,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却不知怎的,他总说自己肚子疼。大房那边去找了几次郎中,郎中来看了又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李氏和乔松平就不乐意了,两人都说是乔明渊打坏了人,在林则惜等人到的第二天,就跑到三房来大吵大闹,要乔明渊夫妻赔银子给乔明鹤治病。
乔明渊自然不肯,这事儿惊动了白氏。
白氏想着慕绾绾是郎中,软言软语相求,请慕绾绾过去看看。
慕绾绾委实恶心了乔明鹤,偏生又碍于白氏的面子,加上大房两口子闹腾得人心烦,她不想在乔明渊同窗面前闹得太厉害,就忍着恶心前去看了看。
乔明渊冷着脸跟了去。
到了大房,一眼瞧见乔明鹤的形容,她和乔明渊皆是愣了愣,两人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几天没见,乔明鹤迅速消瘦下去,一双眼睛下青黑青黑的,完全不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这模样,倒像是纵欲过度……
乔明鹤见着慕绾绾来了,一时惊喜的从炕头坐直了身体,等瞧见慕绾绾身后跟着的乔明渊,又仿佛被惊吓了一般缩了回去。
乔明渊这顿打给他很深的印象,他是真有些怕的。
慕绾绾冷着脸坐在炕边的凳子上:“伸手。”
“你别担心,我没事的。”乔明鹤听着她说话就觉得高兴,他伸出手,一双眼睛落在慕绾绾身上,根本转不开。
慕绾绾白了他一眼,他哪只眼睛看见她担心了?
她懒得搭理乔明鹤,专心的诊脉,片刻后,她先是讶然,随后就染上了几分鄙夷之色。
她诊出来了,乔明鹤果真是纵欲过度,跟乔明渊的那顿打半点干系都没有。只是这人都成了这幅模样躺在炕上了,到底是怎么个纵欲法?
慕绾绾这般想着,目光随意的一扫,就瞧见炕脚的柜子里露出了半边衣角。
她脸色猛地一变。
认出来了,那衣角却是她前阵子丢了的一条肚兜!
那是发生那事前的事情了,有一次她洗了衣服,像肚兜这种东西自然要晾在里屋,可当天她出门一趟回来,那肚兜就不见了。她找遍了里屋,见窗户半开,有些脚印从土地里延伸开去,便想到了被人偷走的事情。这年头也有这种恋物癖?她有些惊吓,自此以后就总让小圆子和小丸子守在后门,出门前窗户和门一定要关好,防贼也防狼。也正是因为如此,出那事的当天,小圆子和小丸子没在前院守着,给了乔明鹤可趁之机。
只是那时候万万没联想到乔明鹤身上,故而不知道,这肚兜竟然是被他偷的!
乔明渊顺着慕绾绾的目光看去,他也发现了那肚兜,乔明渊火冒三丈,看来,上次给乔明鹤的那一顿打还是太轻了一些。
他提起拳头就想再揍,慕绾绾忙拦住了他。
乔明渊忍不住,一把将肚兜抽出来,那肚兜上面有不少斑痕,另有令人作呕的味道,立马将慕绾绾恶心得想吐。
大房两口子和白氏完全没料到竟是这样的反转,白氏脸青白难看,一时不知说什么。
李氏没责骂儿子,她转身就扑打慕绾绾:“你这小贱人,你还说没勾搭我儿子,你要是没勾搭的话,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你明明勾搭自己的兄长,还推说是他强迫,你冤枉我儿,你还我儿的清白来!”李氏疯了一样。
慕绾绾再也忍不得,她退后一步避开李氏的抽打,一抬手就给了李氏一耳光。
啪——的一声,直接将所有人打愣了。
慕绾绾气得身子都在抖,她的声音响在房间里,清脆中带着冷漠:“李氏,我叫你一声大娘,是因你是长辈,我尊重你。但你这德性也配让我尊敬?你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教出个小偷,教出个流氓,教出个不知廉耻的狗东西,你不管教儿子,还好意思来打我?”
“你良心何在!”
“哦,我错了,你没有良心,一家子都没良心!”
她回头,目光如炬直射乔明鹤的心:“这东西怎么来的,你说!”
乔明鹤被她目光所震慑,一时间竟连谎话都不敢编,老老实实的开了口:“我,我从你的东厢房悄悄拿的。”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朗的?
李氏被打得脸疼,哇的一声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白氏亦是气得肝疼,她扭头就走:“我不管了。绾绾你要治他就治,不治就是让他疼死都是活该!”
“明渊,咱们走!”慕绾绾回头就去拉乔明渊,两人看都懒得看乔明鹤,肚兜也不要了,沾了那东西,慕绾绾觉得恶心透顶,直接回了三房。
到了晚上,乔明鹤肚子就更疼了,他满床打滚,哭着求李氏去请慕绾绾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