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奥努德一句反对,满朝文武都齐刷刷地朝他看去。在满朝文武眼中,三皇子较太子而言,更谦逊一些,对待百官也没有太子那般傲慢,甚至高人一等的架子。
当然脾气好并不表示这位三皇子好说话,私下阴狠的手段恐怕两个太子加起来也未必能及。
朝中不少文官武将都看好三皇子,只是可惜了他不是奥兰大帝的嫡长子,加上皇帝已经立了长子奥坦斯为太子,在很多问题上,他们也只能偏向太子。
奥兰大帝已经老了,他日一旦驾崩就是太子登基,得罪太子可没有什么好处。
再则,太子的话有条有据,句句在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三皇子奥努德会在这个时候公然和太子叫板,素日里三皇子可不是这样!
“哦?你反对?”奥兰大帝仔细端倪了一番自己的儿子,眼睛微微眯着,倒不是轻视,而是年纪大了,想极力地将他看得更清楚,半晌道,“你说说,你反对的理由。”
还未等奥努德开口,太子抢先开口道:“三皇弟,此乃国之大事,你切不可因你我二人私下的嫌隙而政见相左。”
奥努德异于常日,丝毫不给太子留情面,声音高了三分,道:“皇兄,正是因为此乃国之大事,所以弟弟才要据理而争,平日里你是我兄长,更是太子,三弟让你也是应该,今日得罪了!”
奥努德姿态放得很低,可反击却是很有力。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理由!”太子拂袖道。
“父皇、太子兄长,诸位公卿!”奥努德朝三方各施一礼,比太子高明多了,这明显是取好文武百官。
“父皇,儿臣想问的是,眼下咱们奥古兰帝国与落烟王朝闹翻了吗?”
“这自然还没有。”奥兰大帝回道。
“不过少璋大帝想攻占我们奥古兰帝国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太子补充道。
“太子兄长,这是后话,咱们不急做定论。”奥努德笑着看了一眼太子,接着道,“下面一个问题,奥努德斗胆,想请教一下在此的诸位公卿。”
“怎么?本太子和父皇就答不得?”太子咄咄逼人。
“兄长,父皇,各位兄弟,这个大殿之上,我们都姓奥,是奥丁先祖的后裔,就连整个帝国也是姓奥,这国事理应由我们奥氏做主,可是大是大非面前也难免感情用事,偏失了公允,所以才需要文官武将,百家争鸣,各司其职,各显所长。”
“嗯!”奥兰大帝点头称赞道,“太子,你三弟说得不错,这天下虽是奥氏天下,可一样也是天下人之天下。三儿,你便问吧。”
“三皇子,请指教!”
太枢令明兆岚作揖而言,文武百官纷纷而拜。
“三皇子,请指教!”
“不敢当!不敢当!你们都是前辈,帝国的肱骨大臣,努德在您们面前只是一个学生。”奥努德连声道,侧身以避众臣的施礼,“如果,学生说如果,如果你们都是乌拉尔王国的臣民,眼下奥古兰帝国和落烟王朝结怨,落烟王朝兴师问罪,你们是主张你们的大王去救奥古兰帝国,还是不管不问,明哲保身?”
“这……”
“这……”
奥努德的问题顿时让诸位大臣哑口无言。
不是不好回答,难以回答,而是不敢问答啊!
“如果,学生说的是如果,诸位无需要有心理压力。”奥努德说着,转身再次拜向父皇,“父皇,大臣们对您自然是忠心耿耿,眼下怕是不敢说了,还请父皇赐众臣妄言无罪。”
奥兰大帝眯着眼笑着,此时心中突然莫名地感觉不急了,反倒对今日的廷议充满了兴致、期待:“好!此事若是让在金庞的大殿之上,恐怕早就炸开了锅,哪似这般拘谨!诸位爱卿的忠心寡人信得过,都畅所欲言吧,今日廷议赐你们妄言无罪。”
“谢父皇!”
“谢陛下!”
“回三皇子,若臣是乌拉尔王国大臣,必定力荐金庞大帝出兵,以解友邦之危。”首先站出来的是太子的小舅子,人称:小国舅
当然,小国舅的名号也就私下叫叫的,当着皇帝的面是没人敢叫的,他也不敢承认。
他的本名叫樊津,官拜长尹令。
“樊津,你这表忠心有点过头了吧!”太枢令明兆岚站出,与樊津齐肩而立,“这天下,为何要结盟?我奥古兰帝国与乌拉尔王国结盟,说到底还不是逼不得已,能从乌拉尔王国那里得到一些好处,寻求一点庇佑?说到底还是利益。”
“可是,樊津,这天下没有永恒的利益!如果落烟王朝大军压境,金庞大帝还会这般热心肠吗?不在背后捅一刀,分得一点好处,亦是仁至义尽了吧!恐怕到时候咱们奥古兰面临的将是腹背受敌啊!”
“这都是你的臆想,奥古兰帝国与乌拉尔王国本就依山带水,兄友之邦,太枢令大人岂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
“落烟王朝攻打乌拉尔王国?哈哈哈哈……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且不说乌拉尔王国坐据天险,易守难攻,就说这长途奔袭九万里作战,如何筹措粮草、如何休整三军?”明兆岚大笑,逼问道,“如果真的这么好打,落烟王朝早与我们奥古兰联盟攻打了。”
“你……”樊津被太枢令明兆岚逼得词穷。
奥努德甚是得意,一切都跟老师冯道幽预料的一模一样,事到此时,也不易逼迫地太近。
“三皇子,廷议之上虽然你的父皇会赦免妄言之罪,可是你记住太子是你父皇封的,太子的脸就是你父皇的脸,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打太子脸就等于打你父皇的脸,所以必须见好就收,不能让廷议变成党派之争,如果那样的话,你的父皇就会怀疑你私下结党了。”
“你记住,你千万记住,你父皇,奥兰大帝可以看着太子结交众群,却不能忍受你背着他培养自己的力量,你必须点到为止!”
……
冯道幽的话一直在奥努德耳边萦绕,就仿佛此刻就在自己身边淳淳教导一般,奥努德见太枢令和樊津辩论地快要抄起,急忙打断二位:“太枢令!长尹令!”
“哼!”长尹令樊津甩袖对太枢令冷哼了一声。
“方才太枢令说了自己的见解,长尹令也说了自己的见解,相信大家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奥努德道,“第一,我们于落烟王朝尚未交恶,第二如果得罪的落烟王朝,那么结盟这件事上我们将更加被动,而且就算成功付出的代价也比较比之前定下的三个条约要大得多。”
“这么说,三弟你倒是有主意了?”
奥努德没有直接回答太子,接着道:“眼下大家关心的,无非就是如何既不得罪落烟王朝这边,又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跟乌拉尔王国的结盟。”
“是是是!”
文武百官们频频点头,议论纷纷。
“这话等于没说!若是真有这样的办法,这朝堂之上就不用这样争得脸红耳赤,一筹莫展了。”
“办法总归还是有的。”奥努德轻蔑地一笑,“不知父皇还记得‘虢城’这座城池不?”
“虢城?”奥兰大帝皱眉道,“这关那里什么事?”
“我们就接受落烟王朝的难民,管它是真是假,一律安置在虢城,反正这座国中国、城中城,多年也打不下来,索性就让他更乱一点,二十三万难民一旦涌入,势必会打破原有的格局,没准还能帮我们的正面部队一把。”
“这……”
“这妙计啊!陛下,如此一来,落烟王朝那边也有了交代,对于乌拉尔王国这边也自然不受影响了。”太枢令明兆岚眉眼大开,惊叫而奏,那神色就差拍案而起了。
“好!就按三儿的意思着手去办,太枢令,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
太枢令领命退去。
“好了,眼前的危机算是化解了,下个月二十一就是我们与乌拉尔王国的会盟之日了,太史令,会盟之事安排地怎么样了?”奥兰大帝问道。
太史令从百官中走出,拜道:“回陛下,会盟之礼及佟公主的嫁妆都已准备妥当,只是眼下有两件事比较棘手,微臣……微臣不敢善做主张。”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