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那边传来金灿灿急哄哄的声音,“我去,戚琦,你现在过来公安局一趟,路易昂出事了。”
戚琦一愣,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确定没听错。
“路易昂进局子了?他小叔不是一队队长吗?怎么进局子了?”
这话一说完,前后三道目光全都朝她望了过来。
金灿灿的声音有些急,“我哪儿知道啊,还挺严重的,被一小姑娘给抓伤了,我现在过去的路上,就一队的那个警局,你快点吧。”
金灿灿说完就挂了电话,打了戚琦一个措手不及。
她松了松手机,声音有些尴尬,“那,那个,把我在路边放下去吧,我要去一下一队的警局。”
这话说完,一道凉飕飕的目光射了过来。
怎么,有点心虚呢。
宫靖透过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随即打转方向盘,“送你过去吧,这都几点了。”
戚琦这会儿像是百爪挠心似的,怎么也想不通,路易昂怎么就被一姑娘给抓了。
他看着也不像是能受这种委屈的人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抓了抓头,戚琦无声叹了一口气。
车子开到一队的警局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戚琦急匆匆的下车,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栽了下去。
肖慕清从身后扶住她,语气有些冷,“你着急做什么。”
还是为了那么个人着急。
怎么都没见她为自己这么着急。
戚琦白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却感觉鼻头一痒,直接打了个喷嚏。
无语死,怎么还打喷嚏了。
肖慕清拧了拧眉,还是把身上的呢子外套脱下来挂到了她身上,“也不知道多穿点,这么冷的天连双袜子也不穿,明天我就在办公室放几双袜子,我看你……”
他话还没说完,戚琦便连头都没回,直接踩着台阶,迈了上去。
男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莫旭涛有些看热闹似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别气,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风平浪静。”
静你个头。
肖慕清长舒一口气,握了握拳头,“你们俩回去吧,等会儿我送她回去。”
莫旭涛刚想让宫靖开车走,这会儿透过警局玻璃门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直接扯过安全带下了车,“卧槽,反了你了。”
最后,三个大男人还是都挤了进去。
戚琦到的时候,路易昂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长腿一伸,一头黄毛甚是惹眼。
“我告诉你,姑奶奶,你今儿必须把你家长给我叫来,没事儿划我的车就算了,还特么扇我脸,我这辈子就没在女人这儿吃过蹩。”
戚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走到他身后,“你确定?”
路易昂闻声一愣。
“戚琦,你怎么过来了?”
女人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你大半夜的不回家,跑你小叔这儿欺负小姑娘做什么。”
她说完还抬起头,冲着对面穿着蓝白冬季校服,梳着马尾的小姑娘笑了下。
那小姑娘刚开始还气鼓鼓的,这会儿看到她一下子就愣住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了下来。
许诚坐在对面叹了一口气,“小姑娘啊,你先别哭,你先跟叔叔说你叫什么,我叫你家长过来。”
小姑娘抬手摸了一把脸,声音很细,“我不要,他们都不管我,我没家!”
“你再说一遍!”
说话间,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飘了过来。
戚琦抬头就看到莫旭涛提溜着小姑娘的书包,把人扯到了面前,“你再说一遍,谁不管你,有没有家?”
小姑娘哭的一颤一颤的,瞪着莫旭涛,怎么也不肯说话,就是掉眼泪。
“呜呜呜,呜呜呜——”
戚琦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想开口问,莫旭涛就开口了,“哭什么哭,小时候哭,现在还哭,你戚姐姐为你挡的花瓶白挨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女人闻言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盯着垂着脑袋一眼不发的小姑娘,略微有些站不稳。
她这几年并没有见过莫童,自从毕业那年出了那么一大摊子事儿,她几乎都快要把她忘了。
这会儿小姑娘长高了不少,穿着高中制服,褪去了当年的婴儿肥,出落的也漂亮,下巴都勾着尖了起来,戚琦根本没认出她。
她颤颤巍巍的挪了挪脚,走到她面前,声音有些颤,“童童?”
莫童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大喊一声,“白挨了,你们骗人!你们说了不会离开我的!”然后扔下书包,直接跑出了警察局的门。
屋子里的人一愣。
莫旭涛几乎是想都没想,爆了句粗口就跟了出去。
戚琦诶呀了一声,也跟着跑了出去。
莫童没跑多远,这会儿外面天色暗,风又大,警察局这边又空荡荡的,她跑了没几步,便就在花坛边蹲了下来,抱着膝盖一直哭。
戚琦和莫旭涛跑上前,俩人喘着气,都有点跟不上。
这时莫旭涛刚抬手,想把莫童从地上扯起来,戚琦就打了他一下,“行了,我在这儿呢,你先进去和解。”
“和解个屁!你能耐了莫童,翅膀硬了是吧,还学会划车了?”
戚琦翻了个白眼,“你有完没完,我让你进去就进去!要打架和路易昂打去!”
女人说到后面,音调都高了起来,莫旭涛平复了一下情绪,“哼”了一声,转身又折回了警察局。
这会儿金灿灿也到了,一堆人窝在里面跟着许诚问东问西,几乎把路易昂给炮轰了。
戚琦见莫旭涛走了,顺了顺气,弯腰在莫童面前蹲了下来。
“童童。”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侧了侧身子,不去理她。
她叹了一口气,随即撑着水泥地,直接盘腿坐了下来。
夜风有些凉,吹开了戚琦的头发,一张脸在夜色里,格外的白皙明媚。
“我知道你恨姐姐,觉得姐姐当初答应你,会一直陪着你,就算是毕业了也会去看你,你生气是应该的。”
她抬手拢了拢她的校服领口,帮她把拉链拉上去了一些。
“但是那一年,姐姐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姐姐的奶奶,生了很重的病,住进了医院,需要在脑袋上开一个口子,那时候,没有人给奶奶做那个手术。”
莫童一愣,呆呆的看着她,慢慢停止了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