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巉火冒三丈,拿出宰相爱子的气势压迫众人,小陈动动眼珠,茫然无知似的问:“什么叫‘睡’?”
李巉:“……”
众人:“……”
“你睡飞燕仙子,”小陈木讷问:“跟我睡八郎兄,又有何区别?”
众人:“……”
李巉:“……”
好似千钧重拳砸在暹罗进贡乳胶枕上,打不上力气!
“区别大着呢!”李巉手指如飞,几个手势之间就把生理卫生课上生物老师几节课都讲不清楚的事情比划得一清二楚,如此露骨引得一中风尘女子都忍不住啐他:“我跟你这无知幼童说这些做什么!总之,她好,我也好!是一桩美事哩!”
“哦!”小陈仍然似懂非懂的样子,又问:“既然这么‘好’,八郎兄为何不回家,和八嫂睡呢?”
自言自语:“难道,八嫂就不想‘好’了吗?”
“噗嗤”!
这童言无忌的话问出来,引得众姐姐忍不住绝倒,先是小声偷笑,最后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李巉大失面子,心头火大,可是对于这小孩似乎是“无心之语”的话却不知如何答上,险些气晕了过去,又有一瞬想要拔脚就走,这女子不睡也罢!
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四条腿的女人还不遍地都是吗!
……
小陈听到此处,遥想自己当年“智斗”李丞相之子的光辉事迹,大为得意!
你看看,小陈我便是这样能言善辩,巧计百出!
饶他是当朝宰相之子,权势盖天,又能奈小陈我何?
到这里,小陈的表现都是要打满分的!
在醉酒之后,竟然都有如此清晰的头脑,懂得怎样与这种眼高于顶的高门纨绔周旋!
小陈难道不想像《康熙微服私访记》上的张国立一样,一看到恶霸强抢民女,当即发电报把于成龙找来,送上龙袍朝天冠这么一穿,大喝一声:朕乃当今大清国,康熙皇帝是也!
然后恶霸屁滚尿流,屎拉裤兜?
这是不可能的。
作为圣人和惠妃一时兴起的宠儿,他哪能跟深耕朝廷数十年的李林甫比?
不要低估如日中天的李林甫,这位李丞相,可是散朝回来的路上,多看了从他府上路过的某人一眼,手下揣摩主人心意的就敢让此人从人间蒸发——直接成为杜甫笔下“路有冻死骨”的注脚。
李巉头疼陈十一郎,头疼什么?
宰相之子还能怕你这个小小弄臣不成?
单纯是这小子天上一脚,地下一脚,令人摸不着头脑,又屡次用人畜无害的方式令自己出糗,些许烦人而已。
真斗起来,李家戳个小指头,就敢叫天街上驰马的小陈连人带马一起猝死,还查不出来原因!
公检法全是李丞相的人,甭说你,就是一号宰相张九龄,又拿什么跟他斗?
小陈又想救人,又不愿跟李家撕破脸皮,只能百转千回地消磨李公子的耐心,消磨他的**。
同样是男人,小陈对男人那点事再了解不过了,上脑的时候恨不能赵日天,完了事的时候索然无味嫌人丑。
李公子自己觉得无趣,肯定就自行离开,或者去别家你情我愿的地方,做“他好我也好”的事了。
……
九岁,酒醉,小陈,胸有成竹,百战百胜。
却是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飞燕仙子,真的是人间绝色。
一旦想到能与此等女子共度**,这年头很难再压下去了。
本来烦躁败兴的李巉都打算离开了,但是余光瞥见飞燕仙子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俏丽模样,想起能将其蹂躏的情景,这心头的躁动无论如何是压不下去了。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冲自己身边的人道:“陈郎君醉了,带他下去歇息吧。莫要让他再在诸位仙子面前出丑了。”
五大三粗的李府莽汉,应声如雷,冲陈成走过去!
强行押他下线,滚吧!
江森本来今晚也很高兴,一直在笑,看着这群人要对二公子不利了,大吃一惊!
毫不犹豫,拦在二公子身前!
可是尽管有种族身体天赋,可是此时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对方一把钳住脖子,便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把他提溜起来!
张牙舞爪,却是挣脱不得!
“放开我!”江森大怒!
李巉没有看他,抠了抠指甲:“送这小昆仑奴去马厩里睡一夜,畜生一样的东西,也敢大呼小叫!再不安分,丢到鸾水,明早让刑部张子兴的人去给他收尸。”
江森吓了一跳,知道对方不是开开玩笑那么简单,真的不敢说话了。
这既是警告江森,也是警告粉玉楼和冶梅楼两家的仙子们:
你们要是敢乱说话,同样的下场,等着仙子变浮尸吧!
至于陈苌,动也可以动,稍微麻烦点。
好在这小子今晚喝多了,已经有些迟钝糊涂的样子了,那双眼睛都累得有些睁不动了,放他一马。
抖抖衣襟:“送八郎我入洞房去!”
飞燕仙子掩面大哭,廖妈妈坐地撒泼,一众仙子面如土色。
在这时候,陈苌的醉眼睁开了,放在掐住自己肩膀的壮汉手上。
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冰冰凉。
懒洋洋道:“八郎兄,此是何意啊?”
微微笑,缓缓抬起手,轻轻冲着人家的手背“弹”了一下,对方似乎触了电一般,忙把手移开。
不知怎么的,看到陈苌那一瞬间半是嘲弄半是鄙夷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应有的样子,倒似被鬼上身了似的。
小陈摇摇晃晃地,冲李巉走过去。
一高一低,你看着我,我也看着你。
“你个傻x”小陈喃喃道。
“什么?”李巉没听懂:“再说一遍?”
耳朵侧了侧。
小陈蹲下去。
站起来。
蹲下去,
站起来。
一窜老高!
挥动手!
一巴掌扇在李巉已经有些松弛的大脸上!
这一声脆响,打得在场的所有人心头都是一惊!
真响亮啊!
李巉眼中的神色,由玩味,到惊异,到赤焰涌动,要喷出火来——
不过一瞬间的事!
“你敢打我!”
“你敢打我!!”
“你竟敢打我!!!”
李巉瞬间就暴走:“杀了他!杀了他!把这小畜生的脑袋给我拧下来!头扔到伊河!身子丢到洛河!反了天啦!”
……
“天啦!”听刘昭阳讲到这里,小陈从欣赏自己昔日机智活泼的得意,渐渐有些不对味,笑容也渐渐失去,转而变成惊讶!
“开玩笑吧?”小陈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你说——我打了李林甫的儿子?狠狠地打了李林甫的儿子?”
这事我也没有映像啊!
“是啊,”刘昭阳道:“粉玉楼和冶梅楼的一众仙子们,全都看到了。”
小陈:“……”
我特么好像知道我被人一路追杀千里,从洛阳到房陵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