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才不信朱望德不知道自己的李寻欢的来意,这明知故问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啊。
李寻欢微微一笑道:“我们兄弟二人此次打扰之处,还请见谅。只是不知道大当家对猪山下的村子是否有记忆?”
朱望德皱眉想了一会,叹息道:“不满二位,他们那村子的人都是善良百姓,但是人善被人欺,就因为太善良,才遭此劫难。”
阿飞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淳朴百姓怎会遭难呢?”
朱望德撕下那妇人带人摆上酒菜中的一只鸡的鸡腿,顺手递给阿飞,并给李寻欢倒了一碗酒,答道:“此事俺也是听说的,大概半年前,村里的王老头救了一个人。”
月挂中天,猪山村一片祥和,辛苦一天的村民早早睡了。
一声声狗叫声打破了这夜的宁静,村民们以为狼来了,男人们衣服都没穿整齐,个个手拿锄头、木棒出门,转了整个村子,根本就没有狼的影子,都回屋接着睡觉了。
王守家是个老实人,早年是个江湖郎中,现在是猪山村唯一的郎中,老伴死的早,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今晚刚好回家看望自己的父亲。
“爹,这人是不是死了?”王桂花脸色煞白的指着倒在地上的人,问王守家道。
王守家伸手在这人的鼻子上一探,又诊脉一会,摇头道:“还没死,不过离死不远了。”
这个在王守家出门闯进门的半死人,在父女俩竭尽全力救治和悉心照料下,不出三个月,已能下地了。
王桂花每每给这人在胸口的伤口上药时,都不由得脸红心跳,都怪自己那掌柜的太无能,骨瘦如柴的,哪有这精壮的身体。
“哑巴,来,喝水。爹,给你的。”王桂花不顾自己父亲的催赶,每天都来地里给王守家送干粮,更多的是来关心这个一直不说话的哑巴。
“唉,造孽啊。”王守家苦涩的叹息,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被村里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一辈子好不容易守住的名声,在这短短五个月里全毁了。
“哑巴,你还是走吧,我爹是不同意的,而且,我夫家那边过几天就来人了。造化弄人,早点遇见你该多好。”王桂花依偎在哑巴怀里哭声道。
“桂花,那人已经走了,好好养好身子,你夫家接你,你就回去吧。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好,这是妇道。”王守家给自从哑巴半个月前离开后,一病不起的王桂花说道。
王桂花只是流泪,王守家摇头出了门,这都半个月了,话已经带到了,亲家那边怎么还不见来人接桂花呢。
这一天,猪山村来了几百号人,就村民堵在了村口,领头的正是哑巴,高头大马,一身衣服不怎么合身,挺气派的。
“乡亲们不要害怕,我们大当家是来提亲的,还请王老头出来说话。”一瘦小汉子趾高气昂的喊道。
王守家听到这话,站出身来,看了一眼哑巴道:“老汉实在没明白,除了已嫁作人妇的桂花,家中再无子女。”
瘦小汉子手一挥,两个大箱子放在了王守家面前道:“打开。”
整整两箱金银珠宝,晃的村民眼花,瘦小汉子又道:“正是你家桂花,王老头,看清楚,这些都是聘礼。”
“哑巴,你来了。”王桂花听到哑巴来了,不顾身体的虚弱,便跑来,激动的道。
…………
阿飞听的入迷,可朱望德只是一碗接一碗喝酒,不由急道:“后来呢?”
朱望德叹息道:“后来,王老头还是不同意,哑巴一气之下屠了村,抢走了桂花。”
阿飞看了一眼李寻欢,看着朱望德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哑巴是强盗?”
朱望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闷声道:“听说是,俺也不清楚。”
“当家的,不好了,夫人哭晕过去了。”跑进来喊话的正是二狗子,后面跟着四人抬着一个人。
朱望德慌忙起身,急切大吼道:“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
二狗子浑身不自在的看了一眼阿飞和李寻欢,呐呐道:“这……”
“抬进去,抬到屋里,小心点。”朱望德嘱咐一声,歉意的对着李寻欢拱了拱手,带着二狗子进了走左手那个帘子后。
不一会,二狗子出来,一脸恐惧的走了,里面传出那妇人的哭声:“你个畜生,你别碰碰我。”
阿飞和李寻欢跟着刚哄好夫人的朱望德出了门,雪又开始下了,冷的阿飞一哆嗦。
大山洞旁边的一个小窑洞中,阿飞躺在热烘烘的炕上,闭着眼问道:“那个朱望德说的是不是真的?杀人的那个哑巴到底是谁?”
李寻欢吹灭烛灯,上炕,轻声道:“不确定。”
一夜过去,这次朱望德并没有将二人送出山门,不过,却让二人在山门口那两个守门人闲聊中,听到了一句让阿飞愤怒不已的话。
离开山寨已经很远了,阿飞甩开李寻欢抓手腕的手,怒声质问道:“你聋了吗?你没听到那两人说那妇人晕倒是因为哭她爹吗?”
李寻欢好笑的道:“这一句话就让你想到了什么?你相信朱望德昨晚讲的那故事是真实的?”
阿飞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这代入感太强了,不甘道:“感觉,我就觉得有问题。不行,这事不弄清楚,我心里不舒服。”
说完,又折回向山寨走去,李寻欢无可奈何的道:“你就这样进去问?你问谁去?”
阿飞停住脚步,问谁呢?那个山寨姓朱,不确定的道:“直接问朱望德啊,还有,问那妇人。”
李寻欢被这阿飞的无知彻底无语了,到底还是太年轻,皱眉道:“你确定你能这样问出你想要的东西?”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在山寨的人点亮火把那一霎,两条身影如鬼魅般翻墙进了山寨。
朱望德那个大窑洞内,此时传出妇女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听的阿飞心里酸酸的。
“你滚开,滚啊,你个畜生,不要碰我。”
“好好,俺不碰你,桂花,你能不能别哭,别伤了身子。”
“爹啊,你死的好惨啊,是女儿不孝,都是女儿的错。”
…………
王守家这一辈也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看到女儿桂花这神情,看到村民那一双双渴求的眼神,这该如何是好?亲家?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