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女的面色潮红,闭着眼睛,咬着嘴唇,陶醉在刚才的欢愉中;男的眼睛睁的大大,不顾脸上的汗如雨,喘着粗气,贪婪的欣赏面前这绝美如画。
“风吟,你好美啊。”
“美吗?我这样的美人都与你一起起床了,你居然还惦记我家那个丫头,男人啊,吃着嘴里的,想着锅里的,没一个好东西。”
“风吟,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带她出去是为了替你分忧不是,那丫头经过这次事,以后肯定不敢再出门了。”
“希望吧,作爹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儿女的,我就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爹那个老东西不疼爱,我不疼爱就没人疼了,江湖太复杂,我只希望她一生平安就好。”
“有时候觉得挺对不起义父他老人家的……”
“哐……”阿飞一脚踹开房门,怒声道:“别那么腻味,听着让人恶心,早干嘛去了,现在说什么狗屁的对不起,快点滚出来,我没时间跟听你们废话。”
阿飞在如家客栈窗口看到的,那个让自己震惊的那个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赵风吟,此时慌忙穿衣服的男人正是柳尘。
赵风吟脸色惨白、六神无主的问道:“这该如何是好?你个混蛋,说了今晚不行,你却猴急的不行,如今呢?被人抓了个现行。”
柳尘也是心烦意乱,越想越害怕,有股夺门而逃的想法,可是,逃又有什么用?赵风吟肯定被浸猪笼,而后被活活折磨死,自己呢?被人无休无止的追杀,说不定今晚根本出不了城。
阿飞和李寻欢在楼下喝着酒,不一会,赵风吟和柳尘下了楼,来到二人桌边。
赵风吟这次并没有女扮男装,娇滴滴的道:“真巧啊,二位也来这里玩。”说着手向着脸伸过来,李寻欢握酒杯的手一紧,眼中闪过厌恶。
“啪……”
阿飞一巴掌拍掉这只手,目中杀机一现,皱眉道:“你再敢伸手,我就把它砍了去喂狗。”抬眼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柳尘,又说道:“你们俩那龌龊肮脏的破事,我没空去管……”
话还没说完,一个急速的身影自阿飞身边飞掠而过,一掌拍在柳尘的胸口,怒声道:“你不管可以,但我不能不管。”
阿飞不去看柳尘的惨样,李寻欢更是眼皮没不抬。
赵风吟眼中恐惧弥漫,惊叫的道:“你……”
来人伸手扯下蒙脸的黑布,出现的是一张国字脸,浓眉,络腮胡,这样的面容中规中矩,除了脖子那坑坑洼洼的烫伤,还有眼中的狠辣。
赵风吟看清楚这张脸后,软瘫在地,面如死灰,不敢置信的道:“高木易,怎么可能是你?”
高木易听到这话,面色扭曲,咬牙切齿的道:“这事你得谢谢你义父赵恨生,是他让我留下盯着这少年,不然,我能有这样的机会出手吗?”
赵风吟摇头大吼道:“你放屁,他怎么会让你杀了他唯一的儿子?”
阿飞此时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了,柳尘的亲爹居然是那歪嘴小老头——赵恨生,赵风吟是赵恨生的义女,怪不得这二人敢明目张胆的在这妓院幽会,这尼玛的都是什么破事。
李寻欢叹息一声道:“赵恨生当然不会杀柳尘,但是他没有想到,我和阿飞刚好认识你们。阿飞为了找熟人打听赵恨生,就踹开了你们俩的房门。更不巧的是,留下盯梢的那个人是你的夫君,那么此时杀了柳尘,赵恨生根本不会怀疑他。”
赵风吟爬到高木易的脚边,抓住脚踝,求饶道:“相公,求求你别杀我。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咱们女儿月蓉就没了娘亲,她还没长大呢。”
高木易不理赵风吟的求饶,流着眼泪,声音痛苦的道:“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月蓉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赵风吟的哭声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张着嘴却听不到声音,更是忘了去求饶,身体僵直的挺在高木易脚边。
高木易走到阿飞和李寻欢的桌子旁,抓住酒壶猛喝几口,苦涩的道:“酒是好东西,酒壮怂人胆,酒能暖身,酒更能助兴,而我喝了酒就是一个无用之人。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而我在那一夜却喝醉了。”
喝的太急,低头咳嗽几声,又接道:“那一夜后,我便被那老匹夫支配去保护已经三岁的柳尘。三年后,我带着他儿子回到这燕城。‘人屠’、赵人屠,这燕城的规矩是他。可笑,我为了报答他,照顾你和已经三岁的月蓉,我认他儿子作义子,答应一直保护柳尘。”
可惜,高木易由于赵风吟对他的冷淡,就来这妓院喝花酒,不想第二天姑娘骂他无用,那一刻才明白,喝酒后的自己是一个无用之人。
“看到了吧,成亲那一夜,我不记得有没有碰你,但那夜我确实喝醉了。这十二年来,我何曾碰过你。你居然还敢骗我说月蓉是我的女儿,看清楚,我喝酒后是无用之人。”高木易摔碎酒壶,撕扯全身衣物,抽打着身体,嘶吼道。
赵风吟摇晃着身子,双眼毫无生机的走出了醉夜楼。
高木易在一个姑娘的引领下,去楼上换衣服了。
阿飞看不懂李寻欢此时的表情,更不懂自己此时的心情,这就是江湖的肮脏吗?赵恨生又是高月蓉的亲爹,孔子不是说做人要有礼义廉耻吗?这样的江湖人一辈子活在畜生身上了。
高木易不杀赵风吟的原因不难知道,杀了她确实简单,死了一了百了。但是活着呢?一个女人一辈子这样活着,那种痛苦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如家客栈,阿飞和李寻欢房间里,此时多了一个高木易,三个人都没有睡意,就这样坐在喝酒。
李寻欢喝了一口酒,轻声道:“这赵恨生的庄院恐怕不容易进啊,我们根本不知道赵恨生掳走那姑娘到底要干什么,更不确定人到底在不在赵园。”
阿飞指着不停喝酒的高木易,面不改色的道:“他是那老匹夫的人,庄院里的情况大概知道一些,跟着他走。找到人,好说,找不到人,我血洗了那里。”
天下着雪,无月,黑暗中,三条人影在屋顶上向城南急速飞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