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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儒生马鸣(1 / 1)

赵玉在运功疗伤时,便察觉到燕山与无名老人离开了大厅,但在疗完伤后,已经等了许久,却依旧不见二人回来。她心中不解,又想到公子与这位老人多年前就认识,或许与密室内灵位有关,便对其余几人道:“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找下公子!”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几人站了起来。

“不必了,我应该猜到了公子在哪,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赵玉面带微笑,密室之事燕山只告诉了她一人,她岂能不保守好这个秘密呢!

赵玉回到房间,打开密室,二人果然在里面,竟是坐在那里发呆。见此情形,她轻声道:“公子!”

燕山从沉默中惊醒,抬起头,微笑道:“玉儿姐姐,你们的伤都好些了吧?”

“嗯,都好的差不多了!这么久没见了,他们几个都挺想你的,在大厅等着呢!”赵玉面带笑意。

“我也想他们了!老爷爷,我们一起回大厅,给你介绍下我新结交的几个兄弟!”燕山笑着道。

无名老人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燕山一进大厅,婉儿便跑到了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其余几人也凑了上来。山庄内,赵玉比燕山大好几岁,一直如姐姐般照顾燕山,赵天、罗勇和张子成沉迷于武学,与燕山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探讨武功,只有婉儿与燕山走的最近,也经常一起出去玩,婉儿倾慕燕山,燕山也喜欢婉儿的,因此,二人举动颇为亲近,他们感觉无所谓,其他人也早都习惯了。

燕山面露兴奋之色道:“我先介绍一下,这位前辈就是我儿时的授业恩师,我能有今日武学修为,大半是拜他所赐!”

几人立刻拱手行礼,大声道:“见过前辈!”无名老人倍感欣慰,也不枉与燕山相识一场,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还礼。

这时,婉儿一对眼珠子转来转去,调皮的望着燕山,娇声道:“公子,你这一句‘老爷爷’,一句‘前辈’的,听起来蛮别扭的!”

燕山突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满脸愧疚道:“老爷爷,小时候不懂事,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

无名老人微微抬头,望向了远方,淡淡道:“好多年前就忘记了,你还是叫‘老爷爷’吧,听着亲切些!”

“嗯,我也感觉‘老爷爷’叫着顺口!”燕山笑着道,忽然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接着认真道:“老爷爷,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不如改口叫你‘爷爷’吧!以后你就留在燕侠山庄,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这一刻,一股暖流涌入了无名老人的心里,诚如十一年前自己被小燕山感动一般,无名老人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温暖,万分激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中含着一丝泪花使劲的点了点头。

燕山高兴地蹦了起来,大声道:“爷爷!”

“哎,山儿!”无名老人清了下嗓子应道。

“爷爷,他们几个都是我的兄弟,以后也管你叫‘爷爷’,好不好?”燕山眼中满是期望。

“好,爷爷都依你!”无名老人笑着道。人与人之间,往往是那些来自内心深处最简单朴实的爱最能打动人,在燕山的心中,对恶人,他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绝不留情;但对有恩于他的人,他会真心实意、不带一丝做作的去待他,不夹杂任何名利在里面。

“爷爷!”几人一起高兴的喊道。

“嗯,乖!”无名老人激动的点头。接着,燕山便将五人一一作了介绍,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

闲聊中,赵玉想起了燕山回来时的情景,好奇道:“公子刚才行色匆匆,去哪了呢?”

“去追大胖子师徒二人了,********!”燕山面带微笑。

几人想到二人为了活命,不惜当众出丑,却还是难逃一死,不禁觉得特别好笑。如果他们知道了脂肪魔是如何被戏弄而死的,估计会更加开心。无名老人惊讶道:“山儿,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武学造诣,是在难能可贵呀!”

“让爷爷见笑了,爷爷才是世外高人呢,我在庄外就感受到了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高洁之气!”燕山微笑道。

“爷爷都一大把年纪了,这往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呀!”无名老人道。

一番客套亲近过后,燕山一本正经道:“我还藏了几件宝贝,现在是时候让它们重见天日了!你们随我来。”

燕山带着几人来到了池塘边,大家都十分奇怪,婉儿打趣道:“公子不会是让我们来欣赏这池塘美景吧?或是你想跳下去去抓鱼?”

“婉儿,你说对了一半,是跳进池塘,但不是抓鱼,而是取一些很厉害的东西!”燕山故作神秘道。接着,纵身跳入了池塘,不一会,他浮出水面,怀中抱着一团泥糊糊的东西,轻轻一跃,回到了几人身旁。

燕山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扔,突然间几道寒光闪现,几人这才发现是剑,无名老人瞬间明白了,当年他们发现尸体,所有宝剑却不见了踪迹,原来是被燕山藏进了池塘里。

不一会,剑上的淤泥清洗干净了,在水中浸泡了十一年竟没有一丝锈迹,五把宝剑风采依旧。燕山拿起了承影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此刻,他已经有能力保护这把剑了,师父视承影剑如自己的生命,从今日起,他也会将之视作生命,不惜一切的去保护他,捍卫承影剑的尊严!赵玉拿起了飞星剑,赵天拿起了白虹剑,罗勇拿起了紫电剑,张子成拿起了思召剑,宝剑在手,心中狂喜,激动不已。

燕山笑着道:“你们‘燕侠四剑’名号也算响亮,要是没有几把像样的宝剑,还真很难撑得起这个门面,这宝剑就送给你们了,要是再遇上大胖子那种高手,就不用担心剑被折断了!”

“谢谢公子!”赵玉四人兴奋道。婉儿没有得到宝剑,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为哥哥姐姐们感到高兴,笑嘻嘻的看着其他人。无名老人也为几个孩子感到开心,毕竟习武之人能有一把绝佳的兵器也算人生一大快事呀!

燕山寻思着,他们几个都得到了宝剑,可婉儿却什么也没有,该怎么补偿一下婉儿呢?一时间又想不出来什么好点子,无奈地朝着婉儿眨了眨眼睛。莫婉儿做了一个鬼脸,跑到了燕山身边,趴在燕山耳朵旁悄悄道:“我才不要什么宝剑呢,下次你出去玩带着我就可以了!”燕山笑着点了点头,莫婉儿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里,五人拿到宝剑后爱不释手,练剑更加勤快和认真了,可是,赵玉四人总是感觉手持宝剑却无法发挥其威力,但又不知具体是什么原因,便去询问燕山,燕山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名老人闲着没事,经常看他们几人练剑,心中清楚,他们是没有将剑法与宝剑的特性融合在一起,因此很难发挥出宝剑的威力,见几人因此事而闷闷不乐,便主动为他们解释了其中原因,并针对每一把宝剑的出剑角度、力度及速度作了仔细讲解。四人瞬间豁然开朗,努力练习,无名老人在旁指点,耐心的地为他们纠正细节,几天时间,四人剑法便有了很大的精进。燕山拿到承影剑后,使出的承影剑法已经有几分火候,但直觉告诉他,“幻影剑诀”的威力必定在“承影剑诀”之上,可却一直找不到其中要领,甚是苦闷,本想请教爷爷的,可看着爷爷忙于指导玉儿姐姐他们练剑,便没去打搅。

好几日过去了,无名老人本想在燕侠四剑中挑选一个资质上乘的徒弟,以了心愿,可几人资质虽说不错,却与出类拔萃没有多大关系,因此,他不得不考虑离开了。也许,人越老便越怕离别时的场景,因为离别于他们而言,有可能就是永别,无名老人此刻万分不舍,可是,他肩负着鬼谷使命,没有选择,因此,傍晚的时候,他留下了书信,悄悄离开了。

无名老人离开了陕西,一路南下,这次与以往不同,没有了寻找燕山寻而不得的煎熬与失落,心情舒畅了许多,不知不觉中,便到了荆州。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有多少帝王将相创下了不世之功,有多少武林豪杰留下了侠义之名,可是,依旧逃不过这滚滚东去的流水,最终烟消云散。长江边上,无名老人闭着眼睛,静静地沉思。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一段《离骚》惊醒了无名老人,他没有睁开眼睛,依然坐在那里,静静地听,但这声音却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老人家,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呢?莫不是要和那屈大夫一样投江吧!”一个青年儒生好奇道。

无名老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淡淡道:“屈大夫忧国忧民,投江明志,我为何要如此呢?”

“非也!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屈大夫是因难觅知己,不忍孤独寂寞而投江的!”青年儒生似有所悟道。

无名老人心中一惊,屈原之死,忧国忧民,千古流芳,可经他这么一说,似乎也很有道理的样子,或许他比世人更理解屈大夫心中的苦。无名老人顿时产生了一丝钦佩之意,转过头,只见一袭白色长衫傲然挺立,白皙的脸庞,清秀的五官,一双眼睛似乎可以看破一切,手执折扇靠在胸前。无名老人微笑道:“依你所说,我也因难觅知己,不忍孤独寂寞而要投江?”

“差不多,但不全是,从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你的孤傲,以你的神情和态度可以判断出你并不在乎世人的看法,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差不多是透明的!”青年儒生自信道。

这个青年儒生具有着超强的观察力和洞察能力,对自己的分析和判断竟十分准确,无名老人心中一惊,微笑道:“继续,老夫洗耳恭听!”

“从你听见读书声到我停在你身边,你一动不动,我突然发问,你没有一丝惊讶与迟疑,思路清晰,回答沉稳,以此可以推断,你必然有着过人的胆识与深不可测的武功!”青年儒生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有时候,本事再大,能力再强,在有些人面前,你不得不服,无名老人此刻已经被这个青年儒生深深地折服了,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淡笑道:“我知道你还没有说完,继续吧!”

青年儒生略微想了一下,开心道:“本来对于许多事还拿不准,但看到你脸上高兴的神情,我可以确定了心中所想,只不过,真的要说出来吗?”

“既然如此,那便不用了。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无名老人笑着道。

“儒生马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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