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一路狂奔,莫婉儿紧追其后,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昆仑山下。燕山突然停住跪在了地上,悲痛至极,大喊道:“父亲,孩儿无能,无法为你报仇呀!”
莫婉儿也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就连燕山也无法抉择,更何况她呢?望着燕山血淋淋的手,他缓缓地走到燕山身旁,蹲了下来,从衣服上面撕下一个布条,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其实燕山心里也明白,无名老人并非有意杀害自己的父亲,但他无法接受的是,父亲竟死于自己最亲近的人之手。他抬起头,望向莫婉儿,见她满脸忧虑。他苦笑了一下,自己的痛苦,又何必让婉儿也跟着难受呢!他深深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绪,轻声说道:“婉儿,我没事了。我们走吧!”莫婉儿认真的点了点头,扶起燕山,两人离开了昆仑山。
燕山从未见过父亲,但心里却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他,他打算去趟南阳,看看父亲生前待过的最后一个地方。渐渐地,他的心绪平稳了许多,莫婉儿经过这事也少了一些调皮,多了一些乖巧,不过,一路上二人依旧少不了一些欢声笑语。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进入了河南境内,发现竟有大批丐帮弟子也赶往南阳方向,心下好奇,便上前打探。一个中年乞丐冷冷道:“本帮内部之事,不便相告,还望见谅!”燕山也不好追问,明面上便就此作罢了,暗中却一直跟着这帮人。
三天之后,二人跟着丐帮众人来到了南阳城,丐帮众人进入了南阳丐帮分舵,他们便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到了晚上,二人潜入了丐帮南阳分舵,看见三个八袋长老进入了大厅,便轻轻地跃上了大厅屋顶,俯下身来,慢慢取掉了一片瓦,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人忧虑道:“陈长老,有弟子打探到消息,冯长老请了好多西域高手助阵,明日丐帮大会,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陈长老微微皱眉,又不觉摇了摇头,坦然道:“赵长老不必过于担心,我了解冯长老为人,他也是为丐帮着想,应该不会乱来!”
“其实冯长老的提议也有几分道理,如今北方战乱频繁,丐帮南迁,确实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亡!”赵长老说道。
“但是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另外一人心事重重的说道。
“徐长老的担忧却也并非空穴来风呀!”赵长老叹气道。
“两位长老不必猜疑了,究竟如何,明日丐帮大会之后,就会见分晓,大家赶路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陈长老豁然说道。
燕山轻声道:“明日丐帮大会,我们也去瞧瞧,婉儿,回吧!”说完两人便飞身而去。
第二日未到正午,卧龙岗便已人山人海,除了几千丐帮弟子,还来了不少武林人士,燕山与莫婉儿也混迹其中静观其变。他们从旁人口中得知,丐帮帮主之位自乔峰后就一直空着,丐帮事务由陈长老暂时掌管,六位长老却因此形成了两股势力,一股以陈、赵、徐为首,另一股却是以冯、霍、达为首,两股势力一直为帮主之位相互较劲。
见人已到齐,陈长老大声说道:“今日召开丐帮大会,主要讨论丐帮南迁一事,还请冯长老先讲一下南迁的打算!”
冯长老站了起来,缓缓道:“我丐帮曾经在乔帮主的带领下,力战西夏,抵御大辽,丐帮之声威如日中天,何等辉煌!当乔帮主被马夫人与全冠清栽赃陷害之时,我们丐帮竟是非不分,以致乔帮主含恨离去。后来,丐帮又遭庄聚贤与全冠清祸乱,幸得乔帮主及时出手相助,丐帮才得以保全。雁门关一役,乔帮主与中原武林人士被辽军逼得走投无路,危难时刻,大宋守军竟然落井下石,拒开城门。幸得乔帮主与两位异性兄弟力擒了大辽皇帝耶律洪基,才让大宋百姓有了数十年的安定生活。当今中原,朝廷昏庸,官员腐败,北方战乱不断,致使我大批丐帮弟子无辜惨死,甚至有些还死于宋军之手,何其悲哉!为了我们丐帮弟子的安危以及丐帮的存亡,我提议丐帮南迁,不再参与两国战争!”
回首往事,丐帮弟子心中悲愤难忍,多少次丐帮弟子用生命换来的战机,却被朝廷置之不理;战乱四起,边关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官员却依然歌舞升平,着实让人心寒呀!此时,丐帮弟子默默地将目光投向了陈长老。
陈长老望向在场的其他长老,高声说道:“不知其他几位长老有何看法?”
赵长老神情凝重,淡淡道:“我们丐帮为了抵御大辽,牺牲了无数兄弟,可是我们为的是大宋百姓,而不是朝廷,如果丐帮南迁,辽军将少了一大阻碍,那么,他们南侵便指日可待呀!”
陈长老点点头,说道:“我赞同赵长老的看法,不知其他几位长老如何决断?”
徐长老也赞同赵长老的看法,但霍、达两位长老却都赞同冯长老的看法。
“陈长老,如今双方支持各占一半,恐怕只有比武决断了。”冯长老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继续道:“在下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为了丐帮的长远利益,我特意请来了几位江湖朋友助阵,这位是达摩印萨尔哈老先生,这四位便是西域四杰,这位公子便是天山剑客荧大侠。”
闻言,丐帮弟子无不震惊,这几人都可算得上是威震一方,看来今日陈长老输定了。
陈长老淡淡道:“比武决断,我赞同。在下虽知不是几位的对手,但为了大宋百姓,只有自不量力了!不知哪位先来赐教?”
冯长老急忙说道:“今日比武,只为做出决断,还望大家点到即止!”
陈长老淡笑道:“江湖比武,生死由命,冯长老多虑了!”
这时,萨尔哈身边一个中年女子微微上前,已然三十多岁,却依旧风韵犹存,多年前的俏佳人,如今已嫁作他人妇,耶律清霜眉眼间多了许多成熟与稳重。他与陈长老相对而立,恭敬道:“晚辈律清霜,还请陈长老赐教!”她为免引起怀疑,便少说了一个“耶”字。
陈长老苦笑了一下,大喝道:“很好,请赐教!”
自当年卧龙岗一役后,耶律清霜便潜心习武,多年来尽得萨尔哈真传,武功突飞猛进。她的达摩印掌法威猛凌厉,更有几分巧劲蕴含其中。陈长老一套伏虎拳虎虎生风,却不及达摩印掌法精妙变幻,斗至百招开外,陈长老渐落下风,一着不慎,被耶律清霜一掌打在胸口,嘴角边流出了一丝鲜血,后退了几步。就在这时,一人影突然出现在陈长老身后,一掌轻按他的背心,陈长老只觉一股暖流从掌心涌入,顿时又神采焕发。
“凌波微步!”萨尔哈面露讶色。
陈长老回头望去,只见身后赫然站着一白衣公子,英俊不凡,举止温文尔雅,眉眼间竟与大理国君十分相似,不觉抱拳道:“多谢,不知公子与大理国君是何关系?”
白衣公子谦逊行礼,微笑道:“正是家父,在下段天明,见过几位长老!”陈长老心知大理段氏与丐帮渊源颇深,顿觉救星到了,连连点头。这时,又有两奇美女子走上前来,一如出水芙蓉,清新脱俗,另一却似仙女下凡,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段天明继续道:“这两位是舍妹天娇与李画。”二人微微行礼,这一刻,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她们身上,已然忘记了此刻之事,不禁感慨道:“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呀!”
羡慕嫉妒之心人皆有之,此刻,耶律清霜露出一丝愠色,冷冷道:“比武还继续吗?”
段天明望着耶律清霜,不觉莞尔,“在下段天明,愿替陈长老领教女侠高招!”
“好呀!”耶律清霜漠然一笑。
耶律清霜达摩印掌法快速攻出,所有人都认为段天明会使用家传一阳指或六脉神剑应敌,没想到他竟也挥掌迎上,所用的竟是逍遥掌法。他自小天资甚高,又沉迷武学,除了段誉的凌波微步、一阳指、北冥神功和六脉神剑,他还跟着虚竹学会了好多逍遥派的武功,逍遥掌法便是其中之一。达摩印掌法霸道刚猛,凛凛生风,在段天明面前,竟变成了花架子而已,好看而无用。逍遥掌法飘逸灵秀,凌波微步的速度更让掌法变得神出鬼没,未出五招,耶律清霜已落下风。耶律清霜一不留意,已被段天明点中了穴道,段天明淡笑道:“承让!”说完顺手用一阳指又帮她隔空解开了穴道。
耶律清霜面露羞愧之色,回到了萨尔哈的身边。萨尔哈望了一眼荧惑,荧惑微微点头,轻轻一跃便来到了会场中央,淡笑道:“就让在下来领教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
段天明早已听说过天山剑客之名,不觉心中激动万分,笑着道:“能与荧大侠交手,是在下的荣幸,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血海魔剑’!”
荧惑微微摇头,“请!”
段天明不觉感到有点奇怪,却依旧答道:“请!”
“慢着!”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喊道,寻声望去,只见一灰衣男子缓缓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此人剑眉星目,身材修长,双臂魁梧有力,面带笑容,目光凌厉,着实却让人捉摸不透。
萨尔哈心下骇然,这人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高深的内力?不觉苦笑,今日之事或许会有变数了。
荧惑笑着说道:“不知这位少侠有何指教?”
灰衣男子淡然道:“指教倒不敢当,在下只是觉得今日这比武十分可笑!”
“如何可笑?”段天明淡笑道。
“决定中原丐帮是否南迁,上场比武的竟然是辽国高手和大理皇子,你说可笑不可笑?”说话间,灰衣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众人心下不解,冯长老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白书树,无名小卒一个!可是你旁边那几位来头可就大了呢!”说着便走到了冯长老身边,继续说道:“这位呢,就是当今辽国国师萨尔哈,他旁边这位俏妇人便是辽国郡主耶律清霜,也是辽国大将军萧羽凡的夫人,这‘西域四杰’便是大国师的四个师弟,而这位‘天山剑客’,也算是大国师的师侄!大国师,不知道我说的还有什么遗漏没?”
众人闻言,不觉大惊,现场如炸开了锅一般,乱作一团。燕山心中暗道:“又是这个萨尔哈,辽国人,老爷爷之所以会与爹爹比武,与你脱不了干系,今日我定要出一口恶气!”不觉间,他已经将杀父之仇记在了萨尔哈的账上。
萨尔哈淡淡道:“少侠说的已经很详细了,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何人?”
“白书树!刚才不都说过了吗?”白书树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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