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安蹲在地上,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花了个简单的井字格,仰头看着迟迟没有过来的秋十里,催促道:“快点来啊!”
她兴致勃勃,想要在井字格上碾压一下秋十里。挽回败北数次的尊严。
秋十里只得蹲在她对面,霍长安折了一节树枝给他,讲了讲游戏规则。秋十里听着,然后说:“那还不如下五子棋。”
玩法确实和五子棋很相似……只是比井字格难玩多了。
霍长安率先画了一个叉,抬眸一笑,“该你了。”
秋十里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执着树枝在旁边一格画了一个圆。
两个都很有身份的人,衣衫拖地,一人拿着一根树枝,一门心思放在地上那个小小的井字格上,在别人眼里看来很是奇怪。
冷心拎着茶壶走过来,给桌上的茶杯续上热水。看见两人蹲着,头挨得很近,不禁奇怪,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地上寥寥数笔画着一个井字格。‘圆叉’交战正处于胶着状态。
秋十里流畅地在某个格子画了一个圆,笑道:“我赢了。”
冷心稍显不在意地一笑,“主子,孩童的游戏你也玩?”
霍长安手指一僵,用树枝把东西划到看不出来有什么图案,站了起来,“算了,不玩了。”
秋十里看了冷心一眼,微笑着看霍长安,“再来一局吧?”
霍长安摇摇头,仍说:“不玩了。”反正都赢不了你。霍长安心里略微有些崩溃……
霍长安走了,冷心发现桌上有两个包装严实的纸袋,奇怪地拿起来,“这是什么?”
秋十里坐回桌边,面前是每天都要花上好几个时辰面对的棋盘。他却提不起一点心思。微微蹙眉,盯着棋盘。闻见冷心问,便抬手将纸包拿回来,说:“一些吃食罢了。”
冷心只得把手收回去,提起茶壶给秋十里满上,“是她送来的吗?主子要是喜欢,奴天天给主子备着。”她的眼睛牢牢地盯着秋十里,察言观色。
秋十里摇摇头,淡淡道:“不用。”他的眼神移到纸包上,没有再说什么。
这厢霍长安赶回去,却被迎面一翠色衣衫的宫女撞上,宫女行色匆匆,长安定睛一看,像是永乐宫中的宫女。
来人正是永乐身边的最得手的宫女白月,她神色慌乱,额上一片黏腻的汗水。
“二公主,可算找着你了!”白月说道,上前一步,逾矩拉住她的衣摆,请求道:“跟奴婢去瞧瞧三公主吧!”
“怎么了?”长安问道。
白月道:“齐妃娘娘去宫中看公主,却没想公主她……”她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一跺脚,急切道,“二公主殿下跟奴婢去吧,去了就什么都知道了!求你了二公主!”
霍长安只得跟着白月,急匆匆地赶到永乐宫里去了。
永乐宫里十分安静,走进去,主位上坐着齐妃,她正手扶着额,垂着头,头上裹着纱布,纱布上还渗出了血。
殿下跪坐着永乐,被几个宫女压制住,面上表情奇怪,似哭似笑,眼神又时不时怨恨苦毒地扫来扫去。看见长安进来,还十分激动地想要扑过去,口中狰狞道:“是你,是你!你来了!”
怎么都感觉很不正常……
齐妃脸色不是很好,黑沉沉的,问她,“你怎么来了?”
长安看了一眼白月,白月垂头道:“是奴婢……奴婢怕出什么事情……”
“能出什么事?”齐妃不耐烦地道,摆摆手,“都下去。”
白月犹豫,迟迟没有动静。
“没听见麽?本宫叫你们都下去!”齐妃怒了,狠狠一拍桌子。惊得一众宫婢赶紧行礼,齐妃又冷冷道,“今日之事,还望你们都管好了舌头!”宫婢们垂着脑袋,唯唯诺诺应声,一一退下。
齐妃好半天才喘匀气,长安看着她头上那纱布,问:“这是永乐弄的吗?”她余光瞥见,离永乐不远的地方,有一只碎裂的花瓶,花瓶上还有些血迹。
齐妃说,“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脑袋。”她的眼神满有深意,牢牢地盯着长安。长安点点头,不说什么,低头看着跪坐在地上哭哭笑笑,始终不肯起来的永乐。
永乐声音凄厉,眼神凄怨,“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