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信哲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眸光淡扫过萧美雅的脸。
警员退到门边。
褚信哲径自抬步走到桌边坐下,萧美雅拉个空,悲伤与委屈齐涌心头,快要哭出来。
褚信哲眸光悠远的,神色平静的坐在她对面,像是在看她,又像是不在看她。
褚信哲的目光终于实实在在的落到萧美雅脸上,微勾了下唇,扯出一个像笑的表情。
“什么?”
萧美雅始料未及,张了张唇,感觉喉咙像卡带了一下,发不出顺畅的声音。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萧美雅瞪大了眼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没有落下来。
褚信哲站了起来,态度冷漠的离开。
褚信哲连眉都没有抬一下,径自走向门边,对警员说:“走吧。”
探视的时间不到三分钟,褚信哲便冷漠的离开。而萧美雅孤独的站在那里,泪如雨下。
高沁看着她伤痛欲绝的模样,摇了摇头,上前伸手搭住她的肩。
高沁没有回答她。
“我问过他好多次,如果他喜欢顾雪薇,我便不会强求他。可是,他一直跟我说,没有那回事,高警官,你告诉我,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真的是因为顾雪薇才要对付庄氏,对付温婉吗?”
萧美雅转过头去,声音顿时小了好多,“我知道了。”
“萧美雅!”
萧美雅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梦里一直在奔跑着,奔跑在迷雾般的森林里,她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她看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背影,他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忽而那双眼睛凶光毕露,吓的她尖叫出声。
她被自己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温婉担心的面孔。
萧美雅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哭吧。”
而萧美雅的身体……温婉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萧美雅拿过单子,脸上还挂着泪,凝视着报告单,却并没有震惊的样子。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我没事,我会好好的。”萧美雅笑看一眼温婉,神情坚定。
“好!”萧美雅微笑着应下。
“庄北辰,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高沁轻皱了下,“我没有这个权力。”
“好吧。”
而城市的另一边,褚策唯满目庄严的回到褚宅,身后跟着同样神色紧张的助理。两人进了书房,助理将从海外传回来的消息,详细的报告给褚策唯。
“庄景天,庄北辰,你们给我等着!”
来电者正是庄南康。
“褚董事长言之有理,为表歉意,晚辈特意在四季大饭店定了一桌酒席,还望褚董事长能够赏脸出席,所谓生意不成仁义在,合作不成我们还是朋友。”
放下电话,他不屑的低斥一句:“草包。”
“哦?”
褚策唯也有些奇怪,庄南康虽然不是庄景天亲生子,但好歹是庄家人,为什么要这么上赶着帮自己呢?
那时候还可以理解为他是想趁机夺取庄氏的话语权,不过现在庄老夫人回来了,他还想与自己继续合作。这倒是有些难以理解了。
庄南康笑了笑,“今天是南康特意给褚董事长赔罪的,当然人越少越好。”
褚策唯眼中的不屑,庄南康看的清楚,却不以为意。示意其他人出去,褚策唯不明白庄南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他是一个古稀老人,而庄南康正值壮年,他不会傻到身边不留人。
“你们都在外面等吧。”
他翻过来看背面,徽章的别针已经断了,针脚边上刻着一个细小的字:杰。
可怕的记忆随着这枚徽章排山蹈海的涌进他的脑子里,那些痛苦的,深入骨髓的记忆。
血,满地的血,他分不清这些血到底是谁身上的,他的妻儿又是否还能救活。他想要奔过去,抱起他们,而几双强有力的手却拼命的往相反的方向拉扯着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走啊……”
这些歇斯底里的怒吼,呼叫,伴随着那天的山风和刺耳的枪声呼呼的往他的耳朵里钻。明策已经记不清是那天是怎么离开那栋别墅的,只记得当枪声终于停止,整座陵山都被黑夜笼罩,那是一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晚上,夜如墨一般漆黑,包裹住整个天地。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带我登上一艘轮船,他问我,长大了想做什么,我说,我想当船长,就可以驾着船周游世界。”
褚策唯抬起头,凶狠的看向庄南康,“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