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正头大的时候,夜郎洛依小公主就冒了出来,这小丫头最近几天都没有见到,竟然这个时候来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喂,听说你杀了人!”洛依说。
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流苏忍不住笑了出来:“没错。怎么?你不会是也要去为了霍去病杀人吧!”
流苏说着就看着洛依,发现这小丫头怎么看起来像是焉了一样,又被那个真姬给打击了?
“喂,你不会是又到霍去病面前找那个真姬的麻烦被他收拾了吧。”
洛依一脸悲愤的说:“流苏姑娘,霍去病给你吧。”
······
流苏被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意思?”流苏问道。
洛依说:“你为了他杀了一个人,流苏姑娘,你比我更爱他,所以,他应该是你的。”
流苏翻了一个白眼,没想到怎么回答,她想要笑笑这个小丫头,却抬头撞上她那个忧伤难受的表情,她一时间脑残,没忍住就问了:“喂,那你怎么办?”
洛依一脸悲愤痛苦的说:“我又换了个人喜欢!”
流苏大惊,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打败霍去病降住此人。
“是他舅舅,就是你们的大将军。”
流苏瞬间神色精彩起来。
“为什么?”她有点尴尬的说。
洛依道:“每次那个真姬和我吵架,霍去病都是护着她,还不如他舅舅对我好,你们的大将军还说我可爱哩。”
“你就没有发现他看你的表情像是看小孩吗,公主大人,你还是赶紧回家吧。”流苏实在是没忍住自己爆笑的冲动。
洛依果然表情更加的悲愤了:“你说的对啊,他还说我像他女儿,可是他比我阿爸小好多呢,我大哥都比他大十岁”。
洛依看看旁边已经笑抽经的太清和姜离,明智的没有这个时候和这个小女孩再说下去。
洛依单方面确定了霍去病的归属问题,蹦蹦跳跳的走了,估计要去缠着卫青了,她现在是明白了爱情的纠结和苦涩了。
卫青派人把霍去病困在了家里,到了第三天,就连流苏的家里也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军士给包围了。
留言满天飞,江蓠翁主和卫氏勾结,杀害丞相独子,大将军包庇翁主,状告丞相之子李英对翁主无礼。
丞相痛失爱子,在未央宫哭诉。
太明带着一群道士在和刘建一起做法,家里乌烟瘴气,一团糟,外面是重重的精兵!
流苏只能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可惜派去的人不懂她的心思,说了一堆破事就是没有一件事情是有用的。
她是明白了,这件事,卫青是准备一个人搞定了,丞相李蔡儿子被她杀了,在场的还有霍去病。
结果霍去病出不来,她江蓠翁主也出不来,卫青就首当其冲被丞相哭诉和流言蜚语扰得头大如斗。
陛下本就是想借机灭了李氏,李蔡不明形式还敢状告江蓠翁主和骠骑将军杀人。流苏其实根本不当心这件事情如何收场。或许她很了解陛下,比大将军还要了解。
流苏无事可做,只好闲在家里睡觉,希望会有佳人入梦。
梦里没有佳人入梦,流苏被人吵醒了。
是太明,自从流苏杀了一个人之后太明就很少出现,据太清说,他成天都是在家里念经打坐,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这时候太明匆匆的闯进来,让流苏很是奇怪。
“怎么了?”流苏问,语气不善,谁让你要给那个李英做法事,让我伤心难过。
“殿下,外头有个人,说是要见你。”
“说,是谁?”流苏淡淡道。
“是李先生。”
“哪一个李先生?”流苏问。
“殿下,是李之荫。”太清说。
流苏眉头轻轻一皱,秀丽的眉目渐渐的有了一丝丝的英气:“你没告诉他,我家被大将军给围住了吗,你就说,大将军说了,不让人进我家。”
“李先生已经说服了大将军放行。”太清说。
流苏翻了个白眼。
李芝荫来的时候是傍晚,流苏就在杜衡庭招待他,满庭芳草。
满庭的花草在太清的照料之下,早已经是曼妙无双。太清真的是个十足的妙人。
“想不到殿下竟然有如此的美景来招待我。”李之荫淡淡的含笑。他眸光流转,是说不尽的风雅多情,在暮色里占尽风流。
流苏凉薄一笑:“此间芳草都是家中人太清的手笔,流苏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她今日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衣服,冷的不行。
“这茶也是太清煮的。”流苏淡淡看着远处侍弄花草的太清。
“是么,我还以为,是殿下亲自煮的呢。”
“我不会煮茶。”流苏冷冷地说。
“殿下。”李之荫看着流苏,却是说不出话来。
倒是流苏淡淡的笑了,说道:“先生此来,何以见教?”流苏说话的时候,却是没有看李之荫。
她眸中有着美丽的光芒,却没有一刻是看着他的。
“之荫听闻殿下杀了李英。”李之荫终于受不了了流苏的冷淡,这里是长安城,李之荫拿流苏没有办法,或者说此时他没有办法。
韩流苏对于他有着骨子里的傲居,在长安城里,他没有办法改变自己在她面前的劣势,因为韩流苏不喜欢李之荫。
“不错。”流苏说,起身看着满庭的芳草,从亭中走了过去,说道:“是我杀的,先生家住毓秀山庄,记得那时候,庭中也是这般的有许多的芳草。”
“可惜那个时候不是芳草开的时候,如今夏日天长,殿下,正是赏花听雨的时节。”李之荫说。是时候了,如今你我可以好好的说话了。
流苏在满庭的芳草间转了一个圈,淡淡的朝着李之荫笑了笑:“先生,你怎么知道我是喜欢芳草呢?”
“芳草清幽,正是君子风骨,殿下,世间最好的不就是如此吗,殿下何苦和天下作对呢?”李之荫说:“李氏虽然将倾,但却非是不可挽回,殿下出身高贵,是天之娇女,何苦和外戚裙带,傲慢无知的奴隶之子混在一起?”
“先生想要说什么?”流苏问。
李之荫到底是有什么能耐,能知道这么多。
李之荫愁苦的说道:“殿下是兵仙后人,若是嫁与我陇西李家,势必一生喜乐无忧。从前的事情,是我错了。李之荫今日求取殿下。若得殿下为配,李之荫必然对殿下呵护终身。”
流苏淡淡的抬起眼眸,冷冷的说道:“若是我再听到你说他半句不好,你今日就不要离开这里了。”
“殿下是聪明人,何苦和霍去病那个莽夫一起,他连兰芝都分不清。成日里只知道联练兵跑马。这样的人,有什么意思?他出身不好,如何配的上你。”李之荫说。
流苏冷冷一笑:“李之荫,你滚吧,李氏覆灭,就是因为你今日的话。”
“你为他做这么多,他知道吗,他根本不喜欢你,他的身边,有胡姬斟酒,还有一个夜郎公主,你为他杀人,为他构陷朝臣,值得吗?”李之荫说。
夕阳已经在他身后落下,天幕有了一丝冷淡的色彩。
“我没有构陷朝臣,李蔡和他儿子都是死不足惜。我杀人虽是为了霍去病,他们却是罪有应得。李之荫,不但是他们,你们李氏的人,都会被陛下铲除,这就是你们横行的代价。你们放出了董仲舒这只疯狗,咬了那么多的人,我也能。墨家的血债,早晚是要还的。”
“那么你呢,你又会如何,殿下。”李之荫终于又恢复了优雅,、眸子里是清冷温和。不染纤尘的说道:“殿下若是真的灭了李氏,又几百条的人命,你又怎么来偿还?”
流苏淡淡的笑了:“我只杀该死的人。”
“大汉的律例里,可是有连坐的,果真是如此,殿下和皇帝灭了李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候,又会有多少的人丧命。”李之荫道。
“有多少的人丧命我不会管,那是廷尉和陛下的事情,李之荫,你如今来求我,不过是想要讨好陛下,可惜已经晚了,陛下想要和你们和睦相处,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卫长公主下嫁,是你拒绝了,你没有想到陛下对付士族的决心,我的分量又怎么会比的上卫长公主。”流苏冷冷一笑:“李之荫,你我之间从来没有爱恋,只有对立,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从来都是你的声名和李氏。”
“我爱李氏,我也爱你。流苏,我后悔了,从你跳下悬崖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李之荫说:“我后悔我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求取你,让你喜欢了霍去病。”
流苏几乎要吐出来,怎么能有人这么轻易的说爱?她想起打了她一个耳光的金童王子,也是这样说的,好恶心。
“不管你有没有挟持我,有没有一开始就和我对立,我都不会嫁你,满庭芳草虽美,我奈何。”流苏笑道,眸子里面含着光,她说;“我从来都不喜欢芳草,我喜欢幽竹。”
“霍去病不是幽竹,他不过是个野草罢了。”李之荫说:“给他最好的酒,他都不知道怎么品尝。”
“他是什么,我就喜欢什么!”流苏道,忽然轻松了许多,她喜欢霍去病,说出来,原来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你。”李之荫没有想的流苏竟然会这么说,竟然会这么的说出自己对霍去病的爱恋,真是很奇怪。
李之荫淡淡离开了杜衡庭。
“等等。“流苏叫住他。李之荫在芳草深处回头。
“殿下有了新的答案?”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问问你,你是怎么说服大将军的。”
李之荫苦笑了一下:“我只是对大将军说,我知道了他一个秘密,并且向他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了,你可以走了.”
“殿下不要问问我,是什么样的秘密么?”
流苏冷冷道:“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嘴巴里面的秘密,你这样的人,总是靠着别人的秘密过活,你大概不知道,你也有很多的秘密在别人那里。”
李之荫楞在当场,只好默默离去。
流苏看着他,对太清道:“你看他就是这么的骄傲,以为所有人都要为他神魂颠倒,我却要偏偏不信邪,他有什么好,凭什么这么的自信。”
太清淡淡一笑:“大抵是因为士人爱慕虚名,殿下眼光自然是非常人能比。”
流苏低低一笑,神色温暖。
李之荫你竟敢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