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雪问起这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向往的神色。以至于江离和雨霜雪都没有在意她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这点。
还不等江离与雨霜雪回答。
孙无雪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很想去河的那边。不过，想要过去并不容易，其实绕路什么的自然也是可以的，据说忍受痛苦强行渡江的人也是有的，这些年也用从北方逃过来的人，都是被追杀了没办法过来的。”
“不过我虽然好奇河的那边是怎么样的，我是不会过去的。”虽然要过去也能够做到，但是那只是吃力不讨好而已。而且，我们孙家虽然这里算是不错的势力，但要去中原那边，却还差的太远。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孙伯总是说孙家缺少底蕴，根本不可能在中原经营下去。所谓的底蕴，真的这么重要吗？”
雨霜雪开口说道：“剑客已经是很稀少的人物了，只要开了剑心，就算不破天关，也一定能够入地门，将来的修行之路也比较容易。所以剑客的强者倒也不少，不过这样的强者，实力虽然强，但有巨大的缺陷。一旦遇到了同境界破天关的，就很难获胜了。所以据我所知，你们这里的家族，基本都是没有进入地阶的。而在中原，每一个大门派之中，都是有着地阶的存在。尤其是几大势力范围。”
“哦？”孙无雪听到这个立刻提起了兴趣。
雨霜雪讲解起来：“中原的剑道势力，并不完全是按照门派划分，倒不如说，数个门派联合在一起才是常态。这是因为一个门派之中，往往有着几个人对祖师的剑经理解不同，不过毕竟同门，而且往往不是同一时代。所以在一大势力范围内，也会分出不同的门派来。”
“比如蜀山之中，都是共尊剑仙李太白为祖师，但具体下来又有些细微的不同。算是同属于蜀山剑派。这样的剑道势力，大约有这些，蜀山，昆仑，武当，蓬莱，龙虎，青城等等。”
“好像都是道家剑派。”
“不错，大多都是与道门有关，但是中原剑派，最大的其实是儒家，儒家指掌朝廷。除了道家还能退居山中以外，其他的几家也大多在朝中有着影响力。比如能够在朝中结成联盟抗衡儒家的法家和兵家。”
孙无雪也不禁点了点头说道：“我听家里的长辈说，到五重还是总能修炼出来的，但是据说第六重的时候还需要去朝中做官才能领悟。儒家修行，前期一点优势都不占，但是到了六重天这里，却是占据了绝大的优势，一下子就领悟过去了。到了这时，其他的人就开始不占优势了。”
“因为当官这个条件，一下子就砍掉了不少学剑之人，不过若能有所成就，自然就会身份突出。还有机会冲击地阶。所以在江湖上混的，都是前五重天的人，过了五重之后，不是入了朝廷，便是进入门派，最差的也会隐居起来慢慢修行。到了此时，每一个人的实力水准都极其难以揣测，每一个剑客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强弱都不应该小视，谁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秘密的剑式练成了。而且由于剑式的区别，此时的剑式的区别越发的大，都是不愿意争斗，一旦争斗，都是生死相决。”
听到这里，江离却是心中隐隐有所领悟。
这是因为每个人都是不相同的，学习的剑式不同，所选择的道路不同，因此，越往后区别越大。所以能不动手都会尽量不动手，一旦自家的剑式被针对了，那可就十分的危急了。
这样一来，大剑派又有了好处，一个是有先辈的推演，即使自身应战少，有了先辈的经验也会是好处。一个是同一剑派，不仅可以一起推演交流，还可以互相援护。不像孤家寡人需要瞻前顾后。
所谓修行四要，法侣财地，这侣不仅仅指的是夫妻，还有共同进步的同道中人，甚至，还有逼迫着你不断进步给予你压力的对手。
想到这里，江离心中感激雨霜雪，却不仅仅是因为雨霜雪援护了自己。
而是法，最重要的法。
比如刘安追求的王子安完美剑路是法，自己对雨霜雪来说，一样是法。因为自己能够教她剑道的修行。
雨霜雪从江离这里得到了法。
但实际上，江离已经明白了，自己也从雨霜雪这里得到了法。
法分为两种，一种是外法，也就是剑经秘籍。
而另一种，是内法，是自己所领悟到的道理。
江离实际上也等于是用雨霜雪来验证自己的内法是否正确，有了雨霜雪作为参考使得自己的法更加完美。
所以，他能以不如雨霜雪的境界去教雨霜雪。
这才是真正骇人的地方。要知道，即使是张清河这种人榜第三，地阶有望的高手，也依旧难以教人。他自己有着缺陷无法踏入地阶，也只能靠修炼前辈的剑经慢慢完善自己。
高手乃是剑派的武力保障，但只能保一时。宗师才能开宗立派教出高手。所以某个剑派出个绝世高手，也顶多只能在他活着的时候耀武扬威。而一旦一个宗师出现，往往是数个高手弟子登场，能够光耀一个时代。
儒家能够执掌中原，并不是依靠某几个高手，而是能够不断培育出新的高手的宗师。
而这，就不得不提到资质了。
所谓的资质，并非是单纯的好或者坏。
比如一门重剑，自然是天生神力的人来学最好，那便是资质。
但如果是一门快剑，自然是手速惊人的人来学，若是需要步法的剑式，自然是适合灵活的猴子一样的家伙了。
当然，不是这样极端的剑法，其大致的要求还是相似的。
这就如同江离的时代，学文科的跟学理科的不同，但聪明的学生，大多还是能够兼顾的。学文好的，学理也不至于一窍不通。而那些笨的学生，大多是文理都不行。
所以江离与雨霜雪身体健康，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疾病，关节肌肉经脉都是良好，自然算的上是好苗子。
儒家出高手的几率低，便是因为他们对资质的要求并不高，而是从广泛之中选取。而兵家则是占据了军队，往往是从军阵杀伐之中历练出来的，传授兵家剑式。更擅长杀伐。刘安的先祖便是从这条道路走上去的。
倒是法家，是从精英之中选择精英，信奉的是真正的精英教育。
江离与雨霜雪跟孙无雪谈论起来也算愉快，雨霜雪难得的聊了不少东西，江离对于这个世界也更加了解了。
而孙无雪也谈起了南方的形势，倒是让江离和雨霜雪更加安心了。
两人原本就有些想大闹一通的念头，法侣财地，内法总不能凭空而来，还是需要外法作为参考。而侣也不仅仅只是一同修行的好友。对手与敌人也是不可或缺的。
不过，江离本有些担心若是真的闹出事情来，孙刘两家和剑院的前辈出手，那个时候他们就只能依靠何夫子了。
不过这毕竟不是乱世，南方这边更是偏安一隅，尤其是剑院相争，不至于死人。而在这里，毕竟又是山边城，信奉的就是擂台胜负。到时候还有赌局定下。不至于让胜负不作数。
当然，江离没打算全依靠这个，他还做了几首准备。
而且，他自己不上场，让雨霜雪上场，料想到时候两家再怎么无耻，也不至于对一个女孩子出手。
何况，自己还准备了接应的对策。
所以，大可尝试一下弈剑大会。看看这一局，谁胜谁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