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叠箩发现,这个神秘人根本没有武功,而且,这个神秘人对国公府非常的熟悉。
沈叠箩跟在这人后面,沿着这人的路线走,她一次也没有碰到过巡视的护卫,看这人的样子,沈叠箩就断定,这个披着黑色披风带着兜帽遮住全身和脸的人,肯定是国公府内的人,否则,怎么会这么熟悉护卫的巡视路线,然后每一次都成功避开呢?
而且看他这么熟练的样子,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她跟在这人身后走了不少路,也并没有刻意屏住呼吸,但看这人毫无所觉的样子,沈叠箩就断定这是个没有武功的人,不然的话,这人肯定早就发现她在身后跟踪了。
沈叠箩一时起了好奇心,也就不顾着去秦氏身边找东西,直接就跟在这人身后,想看看这人来德正堂究竟想做些什么勾当。
这人来到秦氏正房屋后,走了一段路后,就闪身进入了德正堂里下人所住的屋子内。
沈叠箩在外头看了片刻,她记得回心居里也有这样的屋子,那是秋初和秋荷所住的地方。照此类推,这人进的屋子,也应该是秦氏身边大丫鬟所住的屋子。
她屏息跃上屋顶,悄悄把屋顶上瓦片给一层层的扒开,然后从那半个巴掌大的缝隙里往内窥看。
屋中点着烛火,但灯烛上盖着纱罩,于是屋中的灯色极暗,从外头看根本看不出屋中亮着灯,但屋内却还是有一些光纤,可以看得清人的脸的。
沈叠箩正好看见浑身包裹的极为严实的这人把身上的披风和兜帽拿下来,她定睛一瞧,这个人她认识嘛,就是秦氏的大儿子,沈达的长子,沈康辰啊。
紧接着,沈叠箩就看见秦氏身边的大丫鬟玉莲迎了出来,拿着帕子将沈康辰的满头大汗给擦净了。
那帕子还未放下,沈康辰就一把抱住玉莲,扯着她往内室去,一边还一边低声笑道:“好啦,别弄了!我这一趟过来不容易,今儿是休沐,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我都憋了将近半个月了,底下难受得紧,玉莲,你快来帮我!”
玉莲满面潮红,在沈康辰怀里娇笑道:“大少爷的话,奴婢才不信呢!前几天大少爷休沐的时候,可没来奴婢这儿。玉环都跟奴婢说了,大少爷去的她那里,这怎么就憋了半个月了?奴婢可不傻呢,大少爷莫哄奴婢!”
沈康辰将玉莲丢在床上,猴急地压了上去:“你们姐妹也真是感情好,连这个都说么?我是去了她那里,那还不是因为你上次小日子来了么?我不找她找谁呀?反正日后我成亲了,你们姐妹都是我的娇妾,到时候都一块儿伺候我!多美啊!”
“玉莲,我的宝贝儿,玉环跟你说了我上回怎么折腾她的没?这回啊,少爷我也用同样的法子来伺候你,保证你等下快乐的想上天,哈哈哈!”
玉莲用脚勾住沈康辰,娇笑道:“少爷小声些,可别让外头听见了!这事儿啊,少爷还得瞒着长公主呢!”
沈康辰大动起来:“宝贝儿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此情此景,沈叠箩看不下去了,md,这样的画面简直辣眼睛!
她僵着脸直起身子在屋顶上坐正,然后把瓦片一层层的重新弄好。
她望着晴朗的夜色,神色虽然僵硬,心里却又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她就不跟来了!她本来还想着会不会是国公府里哪个下人在搞鬼,没想到是沈康辰跑他娘这儿来偷丫鬟来了!
瓦片虽然遮住了屋内的情景,可是习武之人耳力惊人,沈叠箩还是依旧能听到屋中男女的说话声和一些别的声音。
“少爷这会儿说的好听,可是长公主是不许少爷在成亲之前有房里人的,到时候少爷成了亲,眼里有了少奶奶,哪里还看得上奴婢们呢?”
“瞎说!你们姐妹都是我的宝贝!凭她什么大奶奶少奶奶的,我的眼里只有你们!到时候成了亲,我就跟母亲要了你们,咱们三个一块儿乐去!说起来,也就是这年底的功夫,秀女大选后,皇上肯定会为我指婚的。这事儿你们不必管,少爷我心里有数着呢!”
“你们啊,只管瞒着母亲,外加伺候好少爷我就行了!哈哈哈哈,来,宝贝儿,长夜漫漫,咱们再来一次!”
沈叠箩听不下去了,飞身下了屋顶,离这个屋子远了些,又纵身跃到秦氏正房的屋顶上,这才算是听不到那糟心的声音了,也看不见那边屋里的灯色了。
猝不及防的看见那样辣眼睛的画面,沈叠箩还真的需要平复缓解一下心情。
这个沈康辰,她早就觉得他不是东西了,没想到他这么不是东西。
沈康辰跟秦氏一样,也是个做戏的高手。
因他是沈达的长子,沈达又是开国功臣,所以他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只能等着太初帝赐婚。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沈康辰直到现在二十岁还未成婚,但是听他方才的话,想来今年秀女大选后,太初帝就会为他指婚的。
秦氏做戏是奔着贤良淑德去的,沈康辰做戏,就是奔着优秀深情专一的大好青年去的。
从表面上看,沈康辰二十岁,在太子身边做事,底子干净身子干净,屋里连一个房里人都没有,这也是秦氏一直在外头所标榜的好儿子,甚至连沈达都一直为自己的儿子而骄傲。
像这样的高门子弟,金陵城中许多侯门公府里的大家闺秀都是想嫁的。
可如今沈康辰的这种丑事被沈叠箩撞破了,沈叠箩就知道,沈康辰就是烂币一个。跟自己母亲的丫鬟有染,还一勾就是两个,看他们方才那个样子,像今夜这样的事情,应该不是一次两次了。
沈叠箩真觉得恶心,也真是替沈康辰未来的老婆不值,谁要是嫁给这样的人,才真是够倒霉的。
不过,这事儿对于沈叠箩来说,也只是她今晚行程的一个小插曲,并不是她今晚真正的主题。
因此,在彻底平复好心情之后,沈叠箩就悄然潜入了秦氏的房中,准备查找国公府的财产记录。
因她并不知道要查找的东西具体在什么地方,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而且,就算找到了,短时间内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抄录好,所以,她在来之前,还特地准备了一些迷/香,就是为了让秦氏不至于在她查找的中途醒过来的。
她提前服用了解/药,然后往香炉中放了几片迷/香,估摸着起作用后,沈叠箩就开始进入秦氏的房间搜寻起来。
今夜沈达并不在秦氏这里,所以秦氏屋里只有她一人,外间是大丫鬟玉环睡在那里值夜。
她的香起作用后,秦氏和玉环就睡得越发沉了。
沈叠箩最终是在秦氏屋里的碧纱橱内找到国公府所有田产和房产的记录册子的。
整整十几张纸,写的密密麻麻的,沈叠箩粗略看了一下,光房产就有几百处。而且不只有金陵城中的房产,整个大秦九州,几乎都有国公府的产业。
她微微抿唇,她要把这些都抄录下来的话,大概还需要十几个晚上才行。毕竟现在是夏天,昼长夜短,天亮得很早,足够她用的时间只有两个多时辰,她必须在天亮之前离开。
如果房产都需要十几个晚上才能抄完的话,那田产怎么办呢?
而且,她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抄录这些东西啊。更何况,还有个库房里珍藏的记录册子需要抄录。
只是,她一时还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事,所以,就决定在想到办法之前,先抄录起来,也免得今夜这一趟白来了。
沈叠箩拿出早先就准备好的纸笔,悄悄找了一处安全所在,就开始抄录起来。
一个半时辰后,沈叠箩将册子放回原处,趁着天还未亮,离开了国公府。
第二日是上班日。
沈叠箩照常去太医院坐班,下班回家后,照例在自己屋里看书,等到子时才出门,依旧是直奔国公府而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按照昨夜的路线从前头去往德正堂,而是打算从内宅后头绕道去德正堂。她是不想再碰见沈康辰了,也不想再遇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人了。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越是不想遇见事儿,越是遇见了事儿。
她从内宅花园出来经过赏花厅的时候,在月色的映照下,看见了赏花厅后墙壁的阴影里,似乎有两个教缠在一起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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