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的主治医生是对的，如果贸然让她知道真相，可能又是一种刺激源，在这种情况下，不乏再衍生新的人格的可能，沐先生真的不该让她怀孕。”
四重人格已经较为罕见，据他们所知，世界上多重人格障碍的病例，最多可达到二十重人格。
如果真的到那种阶段，恐怕人也要疯了。
从沐太太的情况来看，不可能是短时间能治疗好的。
沐衍的呼吸很重，他一手捂着脸，垂下了头，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厉医生见状，只能宽慰他：“沐先生，我知道你的精神压力也很大，但是你一定得撑住。“
沐衍忽而抬头，“你们医院，那个三重人格的男人，后来怎么样了？”
“他的其中一个人格，杀人了……”厉医生垂了垂眸子，低声说道。
沐衍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他突然想起唐心那个人格，曾经说过的话，具有的危险性。
离开医院的时候，沐衍都有一种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
市的气温比s市还低的多，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偶尔会卷起一些沙尘，不到晚上就已经有了霾。
气象预报，这几天，市会下雪。
他的心情就像这阴霾，都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了。
……
做了详细的检查，确认唐念念是真的怀孕了，沐家上下，欢天喜地，连远在s市的沐歌，沐幽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大家都对现在的情形很是欣喜。
沐幽虽然脑子里会一闪而过蓝星，可她到底见到最多的还是唐念念，再加上她对大嫂的事了解的不多，能不能生孩子，自然也不清楚，所以这个念头转完，她还是开心的。
大哥的第一个孩子，必定是全家人的宝贝了。
唐念念也很高兴，女人大约第一次得知要当妈妈了，高兴是有的，忐忑也是有的，好在那妇产科的医生是个温柔的中年女人，面带微笑的跟她说了不少注意事项。
她放下心来，差不多大半的心思，就放在了肚子里的宝宝身上。
唯有沐衍，他几乎是强颜欢笑的面对众人的欢喜。
在这种时候，他没有勇气去破坏他们的喜悦，更不可能把唐念念的病情说出来。
该怎么抉择，厉医生告诉他，不能拖得太久，时间越久，对大人的身体影响越大，前期是流产，后面胎儿在妈妈肚子里时间久了，只能是引产。
沐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犹豫不决。
主要是，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唐念念去说，以为自己要当妈妈的女孩，每日都言笑宴宴的开心着。
他却几乎整晚都睡不着觉，那也是他的孩子，他又如何不痛心？
陪着唐念念睡下，直到她熟睡了，沐衍又起来。
他在黑暗中发了会呆，径自起身去了阳台。
他已经许久没有抽烟了，但这个时候，烟似乎是烦心时候的一个排忧剂。
他甚至没有开灯，指尖的香烟一闪一闪的，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他抬头去看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连颗星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