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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晓葵的眼中盈满了泪水,可眼泪却是一颗都没有滴下。
她听哥哥的话,要做一个坚强的好女孩。
比起云晓葵的冷静,童佳雪在一旁却是哭得伤心欲绝。
她真的以为,云昊哥哥不会再离开她。
真的以为,他还会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就像上次那样。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盼回来的竟是一捧骨灰……
阳阳没有大哭大闹,他很乖地站在一旁,小肩膀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着。
小小年纪的他,就展露出了冷静的天性。
此刻夜洛麒的心中,也说不出是怎样一番味道。
当初爷爷离世时,他都不曾这么难过。
特别是看见晓葵那么冷静从容的收拾骨灰,他心里更是一阵揪痛。
他真无能……
很想给晓葵一个没有痛苦和悲伤的世界。
可纵使他夜洛麒有天大的能力,也终究无法挽留云昊的生命。
夜洛麒压抑地吁出一口气,转眼间,察觉到阿J欲言又止的表情。
阿J发现夜洛麒在看他,连忙擦了下眼角的泪水,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如水的表情。
夜洛麒收回视线,走到云晓葵的身边单膝蹲下,一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
“晓葵,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说。”
云晓葵没有说话,只是认认真真地收拾洒落出来的骨灰。
夜洛麒继续说道:“已经查出了给我献血的人……”
说着,夜洛麒愧疚地看了一眼哭得悲恸的童佳雪,“是云昊,他给我献的血。”
云晓葵捧着骨灰的手顿了下。
夜洛麒咬了下牙,“对不起……如果他当时不救我,他还能活更久的时间……”
云晓葵摇了摇头,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凄凉的微笑,终于开口道:“没想到是哥哥……不过,这样也好,哥哥那样做,说明他是真的从仇恨中解脱了。洛麒,你不要自责……为了哥哥,为了我们的哥哥,将来你更要好好地活着。”
一句“为了我们的哥哥”,让夜洛麒眼中的泪终于落下。
他用力将云晓葵拥入怀中,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紧紧地抱着她,让她知道,哥哥不在了,还有他。
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主持婚礼的牧师走到徐子东身边,鞠了个躬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听见这句话,童佳雪一惊,“别走!”
她一把抱过云晓葵怀中装着云昊骨灰的锦盒,用力擦去眼泪,站起身看向牧师,“婚礼继续。”
云晓葵惊愕,“童童!?”
童佳雪将锦盒紧紧抱在怀中,已经哭花妆容的脸上浮出坚定的神情,一字一字地说道:“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要嫁给他!”
说着,她往红毯的上方走去。
牧师面露难色:“我……我还真没主持过冥婚,这似乎也……也不太吉利吧。”
夜洛麒看向童佳雪走在红毯上的背影,冷声对牧师说道:“就按照正常婚礼的步骤举行。”
“这……”
“别废话!”夜洛麒拧了下眉,“开始吧。”
云晓葵抓住夜洛麒的手,看着他摇了摇头。
虽然她很爱哥哥,可这样对童童不公平。
童童还那么年轻,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
夜洛麒轻轻拍了下云晓葵的手,“这场婚礼,是他们俩人的心愿,我们就别阻止了。”
云晓葵怔了怔,片刻后,她无奈地点了下头。
阳阳很懂事,连忙提着花篮,小跑着跟在童佳雪的身后撒花。
他一边撒着花,一边哭着,不敢大声哭出来,怕自己的哭声会让妈妈和童童阿姨更难过。
而且,他是男子汉,再伤心都不可以大声地哭。
牧师走到了台上。
婚礼誓词少了新郎,根本没办法进行。
他很是为难,支吾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童佳雪轻轻抚抚摸着怀中的锦盒,“不用问他什么,他都会答应的,问我就可以了。”
牧师点了下头,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道:“童佳雪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云昊先生?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
不等牧师问完,童佳雪就点了下头,“我愿意。”
她见证过很多场婚礼,知道牧师最后要问的那句,无非是:是否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不,无所谓死亡。
哪怕是死亡,她都永远爱云昊哥哥,永远忠诚于他……
牧师尴尬地继续说道:“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说出这句话,牧师顿了下,摇头叹息了一声,改口道:“新娘可以亲吻新郎了。”
童佳雪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装着云昊骨灰的锦盒。
“云昊哥哥,我终于嫁给你了……”
这场仓促古怪的冥婚,在牧师简短的誓词中结束了。
云晓葵满目泪光地望着童佳雪,心中百感交集。
她抬头看向天空,心中默默呼唤:哥,你看见了吗?听见了吗?童童终于成为你的新娘了……
突然,童佳雪晕倒了在地上。
阿J连忙上前将她横抱起来,她怀中却还紧紧地抱着骨灰盒不愿意松开。
云晓葵惊慌道:“快送去医务室!”
半个小时后,医务室的门打开,李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云晓葵连忙上前,问道:“她怎么样?”
“她……”李医生叹息道:“她怀孕了……”
“怀……怀孕了?”云晓葵惊讶地捂着嘴。
童童竟然怀孕了?!
她真不知道,这对童童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她身体有问题吗?”云晓葵担心地追问着:“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胎儿会有危险吗?”
医生正要开口说什么,夜洛麒沉声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云晓葵诧异,“为什么?”
她不解地摇了摇头,“虽然我也希望童童将来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可她或许希望留下这个孩子。洛麒,我们不能替童童做决定。而且……那毕竟是我哥的孩子!”
夜洛麒看向阿J,“人都已经走了,那些事也没必要再隐瞒,还是你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