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感觉时间万分紧迫,种种压力齐至,仿佛大山压顶,带来的无穷压力,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炼体九重,三十六个小台阶,步步艰难,而我才迈上第一层,似刚学会爬行,要攀登的台阶还很多,但我的时间,从进山以来,一直都捉襟见肘,完全不够用。”
“必须抓紧时间!”
梁晨用力握着拳头,骨节爆鸣,青筋鼓起,小脸上露出坚毅之色,大步迈过被风雨打湿浸透的崖边洞口,继续向里走去,直到干爽的尽头。
悬崖畔的山洞,已经被他探查过一遍,空间不大,若仅用于避身的话,非常合适不过。
屈膝矮身盘坐,调整身姿和呼吸节奏,越发纯熟,梁晨很快便抛去杂念,进入一片空明境界,意念由散乱汇拢,再次凝聚成一个点,径直攀升到头顶灵窍之门。
“开!”
一声喝令,通道又一次被打开,意念毫不犹疑,一脚迈入其中,来到通道口外围。
“轰隆~”
风雨虽已过去,但天地间尚存一丝雷霆威严,隐隐碾压着梁晨的意念,犹若面对至高主宰,令意念不由自主产生颤栗的恐惧感。
“在天地之威下,人,好渺小!”
梁晨深为感叹,意念带着丝丝驱除不掉的恐惧,感知到浩瀚精气海洋后,依照上次经验,仍然选择光彩明亮纯净的精气,随即开始默诵引气口诀。
口诀音调怪异,晦涩难懂,残图上也没有具体字迹留下,而是像一种精神烙印,直接传达到梁晨意念之中,非常玄妙神奇,不止引气如此,御气口诀亦是。
通过这种方式,梁晨第一次观摩残图后依法修习,口诀就一下子印于他全部的心神与肌体上,仿佛与生俱来的本领,喝水吃饭一样简单,脱口而出,永远都无法磨灭。
“訶~”
第一个音节爆出,宛若薄薄一纸军令,却关乎亿万人的生死,沉重如山似欲压塌苍穹,带着铁血铮铮的肃杀气势,席卷整片烽火狼烟的旷世战场,顿时引起精气海洋的涌动,那一团团或一点点跳跃的精灵,犹如奉令执戈的步卒小兵,从四面八方像潮水一般汇集到灵窍之门外。
“吸~”
如鲸吸牛饮,灵窍通道顿时化作一口可直通幽冥黄泉的深渊海眼,将这些如同漫天星辰之多,闪耀各色光芒的万物之精一口气吞了个干净。
“轰嗤~铿锵~”
精气始一入体,不等其有多余动作,梁晨的意念音调就陡然变幻,御气口诀紧跟而上,密切关注、指挥,这一刻仿佛炼钢开炉,点火鼓风,然后各个熬炼工序一一就位,紧接着炼皮开始。
如果没有驾御精气的口诀或其他手段,进入人体的精气可不会乖乖温顺如羔羊了,而将瞬间变脸,化成蛮荒凶兽,张牙舞爪,肆意在体内冲撞洗刷,必然破坏一切肌体组织。
而人体到最后,极有可能落得七窍流血,生机无存的下场。
梁晨不敢冒这个危险,所以胆大却不粗心,该把控的关键点,尽在掌握之中。
不过这一次,梁晨却没像昨夜那般拼命,而是按部就班,从熬炼头颅之皮起,一步一个脚印,稳健牵引精气熬炼下去。
这有两个原因:
第一,从炼皮初期到中期,是熬炼千次到千千次的天差地别,远非一日或短时内之功,就能一蹴而就;
第二,跨入炼皮初期后,皮肤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在此基础上再加熬炼,便需要牵引更多的精气,还要细致入微,对意念的控制力要求也随之增强,甚至造成很大负担,这种情况下若再一味偏执于速成,而不顾实际,哪怕出现一点倏忽差池,后果都不堪设想。
“嗯,雷霆之威竟消失了?”
第一缕精气被很快耗完,大部分又返回天地怀抱,光芒黯淡,这个过程所用时间并不长,当梁晨意念返回通道,再诵引气口诀时,竟莫名发觉,意念中的恐惧感不知何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半点不留。
“奇怪了。来!”
刚踏上武道,梁晨自然解析不透其中玄妙,通道口转眼又是一口鲸吸牛饮,意念挟裹着第二缕精气自外而返,而他也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熬炼肌体皮肤上,此乃根本。
“咦。那颗玉蛋的精华也被御气口诀驾驭驱使,也参与进来了!”
某个时刻,意念中,梁晨发出一声惊咦。
等不知是第多少缕的精气耗完,意念下行,来到肚腹周围,仔细观察了一番,果然如此。
首领级蛮兽孕育的一颗蛋好似蕴含无穷精华,不仅补了梁晨炼体的缺损,也慢慢强健着他的体魄,但是刚才在御气口诀的驱使下,那丝丝热流的其中一部分仍在补损,一部分于滋养,还有一部分也参与到熬炼皮肤上,让他惊异。
“气为万物之精。气失万物而不振。“
梁晨思索残图记载文字的开篇综述,”如果浮于外界空气中的草木之精为气,从草食性野兽到肉食性野兽,食物链一级一级向上,都应该或多或少蕴含着气,难怪。”
“茫茫群山,亿万林木花草,空气中自然含精气浓厚,野兽常年生存在这里,血肉受气滋养,蕴含气也随之比外界厚几分。怪不得大山里的姑娘多水灵,都是气养的啊!”
“不对,万物之精,土壤、湖水、山石等都应该含气,人也算其中一员。而我牵引的只不过是草木精气,不能以偏概全。”
“那这么说,蛋中的精华,也是气的一种,或许远不如本源纯净,与人体也相近,才能快速补损。”
“人于母胎中,灵窍微开,勉强位列先天,为天地所宠,体内自然气浓;玉蛋为首领级蛮兽的幼崽胎,更浓。这也是蕴含精华之多的另一个原因。”
“。。”
反复思考,意念电转,大约过去两刻钟之久,梁晨仍百思不得其解,残图的开遍综述太玄奥了,似在诉说天地至理,以他对这个世界几乎完全陌生的认知,根本无法参悟透彻,九成浆糊,一成迷雾。
“不管如何,从野兽血肉筋骨也可以汲取气来炼体,只不过与精气海洋比,微乎其微。但是,这也要看是处于哪一阶层的野兽,比如首领级。”
“訶~”
“嗯?似乎感觉比外界精气的炼体效果好一些,边炼边补,都可兼顾。”
“可是,渺小之人,从起步阶段,怎么有能力去猎杀强大的凶兽,汲取足量精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