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翊辰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起来。
他们已经定了亲了啊!
这丫头,到了这个时候儿了,难道还那么在乎什么婚姻自主么?
莫不是,不满意他这个未婚夫?
想到这里,凌翊辰脸上淡定如初,心里面却“咯噔”一下,漏跳了半拍,目带疑惑的望向了面前的小丫头。
与初次在云州云府见她是相比,她的变化好大,如果把那个时候的她比做花骨朵的话,这个时候的她虽说不上完全盛开,却也含苞待放,美艳不可方物。
而令人最最动容的,却是她那通身的气质!
凌翊辰想问一问,如果她求得了婚姻自主,是不是他们之间的事,也就只能做罢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万一小丫头还想到,经他这么一提,突然想起来了,那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本来,他这桩婚事,便来得不是那么光明正大,虽说有协议的成份在,可是或多或少,都有些协迫的成分在……
他还哪里敢提?闷闷不乐的收了小丫头特意送过来的图纸,随手塞进了旁边的抽屉里,若是不行,便让它永世不见天日吧?
“那个……”云翎看着那张被随意收起来的图纸,轻轻瞟了他一眼,“我记得,进京的途中遇到殿下,似乎就是在那边中了埋伏。”
哈!
凌翊辰眼前,只觉一种拔云见日的明朗,原来小丫头做这些,反都是为了他啊?只是脸上却不见分毫,而是轻轻回了一声“哦”。
云翎冲着他微微一笑,“事成之后,万妖山一带,将并入东晋的国土,当然,如果殿下愿意的话,也可以使其成为殿下的私人领地。”
凌翊辰眸光一闪,还没有嫁给他呢,不这么替他着想了?
他还真是选对人了啊!
他的小仙女果然人美,心还善!
“所以……”
云翎瞪着眼前这个人,瞧着他清冷的眉眼,心里面一阵阵发闷,难道她提的条件还不够优越吗?脸上都不能来点喜色吗?天天绷着一张脸,就不累吗?
云翎心里面抱怨一通,再次笑意盈盈的开口,“当然,如果那一块地儿,殿下看不上,便罢了。”心里面却是满满的失落。
至于失落什么,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凌翊辰却清晰的把小女子的神情全都收入了眼底,嘴角也跟着轻轻扬起了一点点儿,“王妃给本王挣来的,便是粒芝麻,那也便是最好的芝麻!”
呃呃!
“呸!”云翎只觉得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咽了一下,瞪向他,“谁是你的王妃?我们还没有成婚好不好?”
“对!”凌翊辰轻轻点头,“是未婚妻!”
从抽屉里面,重新翻出那一张图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看着还百般不顺眼的一张纸,现在再看,怎么瞧怎么另人舒心。
凌翊辰默默想,回头要不要让人好好的装裱起来呢?到时候就挂在他的床头,可以让他日日看,夜夜看,“本王会把它当做你的嫁妆收着!”
特么的什么嫁妆啊?
云翎只觉得自己的脑筋今天是严重的不够用,她有说过这是嫁妆吗?你听说过谁拿一张破纸当嫁妆的?
这真是够了!
可是对面的人却板着一张脸,十分认真从旁边摸出一张纸来,拿起笔墨,仔细的临摹了起来,“放心,你的事儿,本王一定放在心上,一会儿就让他们拿着副本去办!”至于真本,不好意思,他收藏了。
云翎都给他弄不会了,小心翼翼的向他看了眼,然后默默的解下了腰间的一个荷包,从里面抽出两尺见方的“帕子”,弱弱的道:“那个……其实就是副本,原图在这里……”
“帕子”打开,白色丝绸上面,青色丝线打底,一针针,一线线勾勒出与桌上那一张图上一模一样的线条……
凌翊辰的眼睛盯着“帕子”上,眸光闪了闪,好像这个才更值得收藏吧?
不过,很快,他便又收回了视线,手上的笔触又走动了起来,绣图要收藏,画作也要收藏,才不要落到那帮小兔崽子手里呢!
给他们他的亲笔画,都是恩赐了,哼!
云翎不懂凌翊辰别扭的心思,只见他拿出来的纸张明明与她所用的相差无几,可是画出来的东西却寥寥数笔,然后再次抽出来一张同样大小的纸,又是落墨数笔便收了手。
难道是她的图太过繁琐细微了?第一遍,他画废了……
这样也可以理解,毕竟那设计到了阵图,而且是一张前世来自上古古墓的阵图,当初四皇子寻了多少有知之士进行研读,却毫无所获呢!
就像是她,也是日夜不眠不休,翻遍了所有皇家藏书,这才了解到了一些,却并未完全吃透。
只是还没有等她把这一成果告知与他,便被以关心的名义送到了别院,自此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面儿……
后来更是……云翎忍不住红了眼眶,同时也无比的庆幸。
这一套阵图,精妙无比,若是用于城防,那么这座城便会固若城汤;如果用于进攻,那么便会无坚不摧……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推断,这一次,便在万妖山试试吧!
如果事情是真,她不介意把这些阵图绘制出来,交给爹爹,让他用于威阳侯府麾下的军队。
当然,云翎轻轻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在专心绘画的男子一眼,如果他愿意的话,也可以转交给他一份儿。
只是……
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她只是稍稍走了一下神而已,他怎么又抽出了五六张的纸?
这是画不出来,全都废了?
云翎愕然,原来传说中,无所不会,无所不能的七皇子辰王殿下也有为难的时候啊?愕然过后,又觉得有些好笑,画不出,不是还有她这个设计者在旁边啊,说一句帮忙,就那么难吗?
真是一个骄傲的家伙!
云翎抬眼,望了过去,只见桌上乱七八糟的摆满了墨迹未干的纸张,每一张与每一张画的又各不相同,有的笔墨多些,有的少些,中间都余着好多的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