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人送你们一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从轮廓上看是个女性,等走近了,才看的清她身上的穿着服饰,翠绿华服,包裹着丰满的身躯,纹路华美,妆点精致,玉簪挽起高高的发髻,耳垂吊着两个小巧玲珑的琥珀色同心玉,呈水滴形在空中摆动着。
女人生的面容妖娆无比,狐媚天成,颦笑间带着勾人的妩媚,只是看着他们娘俩的目光阴冷,就像被眼镜蛇盯上的猎物,不知道哪一刻就会喷出致命的毒液。
女人穿着大概类似木屐那样的鞋子,走路的声音十分清脆,洛冲心里怀疑,莫不是岛国来的人吧??自己是穿越到了日本吗?
日语他虽然不懂,但是还能分辨,自己刚才说的不是日语。而是一种无师自通的语言。
“呃,那个,你又是谁呢?”洛冲这个时候伤好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个老头子的药起了作用,在伤口处有一种清凉的药力在不停的游走,传递到四肢百骸,让他的活力突然间上升了不少。
女人仔细的瞧着洛冲,眼里的阴毒一闪而逝,竟然还没死,而且更有活力了,此子,命不能留!
洛冲被她看的浑身一个激灵,娘的,这女人是跟自己有仇吗,怎么一副恨不得生吃自己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洛海天斜眼看了看女人,态度不咸不淡。
“我怎么就不能来,洛海天,你的这个不成器的废物儿子白天犯了亵渎祖先之罪,是在你的坚持下,才送到刑罚堂里发落,他们娘俩没有感激也就算了,反而是这个样子,我在门口可全听见了,你这样的儿子,养大了也是个白眼狼。”女人的话尖酸刻薄,毒辣阴险,听的洛冲火冒三丈,真想给她俩耳光。
我是强奸了你怎么的,句句话把我往死路上逼?
“我靠,那个什么洛海天,你大小也是个庄主,怎么让一个女人在这里指手画脚的??难道这个啥劳什子的山庄,是她当家而不是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让她来,你先退下吧,省得传出去不好听,说你洛海天听了一个女人的话,把自己老婆孩子一遭给剁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洛冲心思敏锐,这个男人应该是个很霸道的人,不然也不会掏出长剑就逼着身后的“娘亲”去什么冷玉斋,不知道这招激将法管用不,反正能不死就不死,小爷还没活够呢。
“听到了吗??连五三都知道,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了。我是洛家家主,玉瑶她俩怎么安置,我说了算!你退下!”洛海天冷冷的喝道。
“一个小屁孩子,竟然还会激将法,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洛海天,洛家家规你是清楚的,凡是身无灵根,不能进入渡气期的家族子弟,一律下放到矿山。就算你是家主,也不能破坏这个规矩吧?”女人舌灿莲花,小嘴巴巴的很能说,洛冲再次有了冲动,扑上去给她俩嘴巴,挺漂亮一人,咋就这么歹毒呢。
还什么矿山,难道让自己去挖煤?看她这狠毒样,估计自己去了,也得给搞个透水事故,活活弄死在里面。
“洛家的家规,我比你清楚!”洛海天的脾气显然没那么好,眼神变得十分凌厉。
“行,清楚就好,哼。”女人扭着腰臀,慢慢的退出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洛冲一直偷偷的看她,她展颜一笑,伸手比了个手势。
然后门就被慢慢的合上了。
洛冲心里发凉,那是一个手掌竖着向下切的姿势,妈的,真把老子当成小鸡仔,以为可以随意切死了?
“草,败家老娘们,有这种女人真是家门之累,家室之丧,能娶她的男人也真是个奇葩,有这样的人存在,这后宫不得天天起火么。”洛冲愤恨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丝毫不顾身后女人的拉扯,“扯我干什么,都死到临头了,还不让说啊,那个什么洛海滩,你不是想杀我们娘俩吗,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长剑,在刺入亲生骨肉的身体的时候,是不是一样的锋利!”
男人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还有,我叫洛冲,不是什么五三,谁给起的名字,土气死了,我也不是什么天元帝国的人,我来自中国a市对外经贸大学,重点大学大二学生。这所学校你们总该听过吧?”洛冲得意的说道。
“五三,”陈玉瑶刚开口,洛冲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怔了怔,赶紧改口,“冲儿啊,你是说外师学院吗?你不会是真被打坏了吧,你从小到大就没出过山庄,怎么可能是那里的学生。”
“哎!没法沟通了。”洛冲沉默的坐在地板上,久久的没有说话。
奇怪的是,男人也没就此离去,而是站在那里,就像一个雕塑。眸光泛着淡淡的红色,似乎想把他看个通透。
“你干什么?”洛冲大叫一声,陈玉瑶也紧张起来,洛海天快步走近,一把抄起洛冲,把手按在他的手腕上,一股微弱的气流顺着洛冲的经脉四处寻觅,最后在心房环绕。
“身体无碍,这恢复力,啧啧。”洛海天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洛冲,他真的是自己儿子么,洛湖清那几个小崽子什么修为,当胸一掌的致命伤早就破坏了他体内的生机,但方才探测他体内经脉,只是淤血堵塞,并无大碍,按时服用草药,加强营养就能恢复。
洛海天按压下心里的震惊,或许是这小子福大命大吧,既然是上天免他一死,自己就更不能逆天而行,修武之人,到了他这个阶段更是讲求那冥冥中的天意,天道不可逆,宿命有因果,也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生活凄苦,虽然自己瞧不上陈玉瑶,但毕竟,她也是个受害者。
洛冲并不知道洛海天这时候的复杂心绪,他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劲儿的瞧着洛海天腰上的长剑,这把黑色的长剑造型真帅气,让他很有一种摸两下的冲动。
“喜欢吗?”洛海天按住手里的连翘长剑,沉声问道。
“喜欢啊,拿来给我看看。”洛冲伸出手,陈玉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在她的印象里,洛海天给她的畏惧更多于温暖,在鹿野郡内,他更是一个杀伐果决的掌门人,平常的时候,有谁敢这么跟他说话,早就被问罪了。
但这一次,他没有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洛海天把腰上的扣环解开,手里拿着那把长剑,递到了洛冲面前。
洛冲兴奋的伸出手,入手是朴实厚重的剑身,洛海天松开手,洛冲顿觉手中一沉,好重的长剑!
“砰!”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洛冲的手腕都在抖,太重了,怕是得超过百斤,真不知道剑是什么材质打造的,这么有分量。
“连剑都抬不起来,果真是个废物。”洛海天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把战兵从地上捡起,重新扣在身上。
他背对着陈玉瑶娘俩,空旷的大殿寂静无声,跳跃的火焰波动着,把他的影子拖的很长。很久之后,才听到一声轻叹,带着落寞,带着无奈,似乎,还有几丝决绝。
“玉瑶,这么多年,我是对不起你,但很多时候,我也没办法。你当初生下这个废物的时候,我本来是挺高兴的,我这一脉,男丁稀少,算上湖清他们,也才三个。可是,连云庄传承十代,嫡系加上旁系,才出了六个废灵根,几千年啊,你可以算一算比例,这种废柴体质是多么的稀缺。”
洛海天说到这里,陈玉瑶已然是泣不成声,破旧的衣服袖子紧紧的兜着脸,柔弱的身躯在烛光中颤抖,泪水不知道滚落何处,又该甩向那里。
肝肠寸断三两声,身似浮萍命似筝。狂风吹散薄情线,谁堪托付凄苦情。
“天元帝国,就是这样的一个国度,国民尚武,强者生存。小子,别觉得命运对你不公,能力不够,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洛海天依旧是背对着洛冲,满是嘲讽。
“你不如直接告诉我,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硬道理,费那么多话干什么。”洛冲扶起陈玉瑶,把她搂在怀里,按照他俩对话的逻辑,这个女人只怕是自己的生母了,可是,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怎么没有呢??
还是说,自己的灵魂穿越了,肉身直接被那个大火球给烧没了?
洛冲在胡思乱想着,女人觉得被自己的孩子搂着,十分的怪异,忍不住挣了挣。
“别动弹了,你不觉得大殿太冷了吗,抱着还能暖和点。”洛冲坚决的抱住这个有着古典气质的女人,搞不好明天开始,自己就得管她叫妈了,现在还是让自己先沾点便宜吧。
陈玉瑶只好无奈的任凭一个小孩子抱着,这次受伤洛冲竟然性情大变,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真给打坏了,不过,现在的儿子确实变化挺大,好像庄主也挺喜欢他的。
“你这么说,也对。你的拳头够大,够硬吗,这个山庄里随便一个武者,都能揍你一顿,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能做什么?真是可笑。”洛海天无情的冷笑着,“陈玉瑶,明天有人来接你去冷玉斋,别违抗我,我不想再次强迫你。”
“庄主!”陈玉瑶低声哀求,“不要把我们娘俩分开,我求你了!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
“吱~~”脚步声远去,而门,也再次合上。
“看住他俩,任何人不许接近,违者杀无赦!”
“是!”
“戒严!!”
一声悠远的号子从外面交替传递,整个大殿的火光突然波动了一下,墙壁上迅速的攀爬着一道火龙,穹顶上闪烁着荧光,刹那间变亮。
洛冲傻傻的看着上方,目测二十米高的穹顶上,镶嵌着一颗一颗硕大的珠子,发出特殊的绿色光芒,十分柔和,却也很是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