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采薇刚才真是吓坏了。
刚才她追杨卫成下楼,可刚跑出来没几步,就被人拖进车里,捆绑捂嘴,好像电影一样恐怖。
好容易遇到杨卫成,惊喜劲儿还没过去呢,他却也被制住。
现在福采薇浑身发抖,脑子一片空白,思量前路,不知将来是生是死。
但无论生死,福采薇都很怕,怕自己死都得不到尊严。
忽然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胳膊,虽然一个不慎,不小心拍到不该拍的地方。
福采薇又惊又怒又怕,屈辱愤懑横生心头,心脏咚咚咚狂跳,若不是嘴巴发不出声,无数国骂早就飙出。
可低头一看,那手却来自杨卫成,在给她比大拇指,比ok的手势。
原来是他!
她松口气,脸红耳赤,心又开始乱跳。
杨卫成脸贴着车窗,手正好可以碰到她,于是就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着她。
福采薇的惊慌,就在他的轻拍暗哄中,逐渐消失。她面朝杨卫成,不知不觉姿势就变成靠着他的背。
虽然汗津津,臭烘烘,但那种感觉特别踏实。
她的脑细胞,拒绝更多的思考,前方一片黑暗和迷雾,不如不想。
车内其他三个匪徒,用粤语肆意交谈说笑,虽然杨卫成听不太懂,却也感受得到那种气氛。
他们这帮流氓,早就把眼睛盯准福采薇了。
20岁不到,正青春好年华,如花一样的年纪,如画一样的颜值,任何一个正常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何况他们是流氓。
杨卫成脑子飞速转动,甚至比汽车轱辘转的都快。怎么样才能在最少的损失下,保护福采薇?
这帮人,一直紧咬着福家不放,到底干嘛的?
两个老头,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小爷我现在只能顾一头。
车子疾驰,驶出羊城,进入郊区,接着是一片农田,这些杨卫成全看不到,他只凭感觉——越来越颠簸,便知道到了农村地界。
果然,车子在一片荒野停下,这是荒山坡,半山腰有一栋废弃的小屋。
平头他们停好车,便把两人赶下来,半拖半拽,将他们驱赶到小屋里,关了进去。
屋内遍地垃圾,啤酒瓶塑料袋,甚至还有粑粑。
福采薇捡了个角落,和杨卫成一起呆着。
“怎么办?”她带着哭腔问。
杨卫成道:“别怕,山人自有妙计。”
“什么计?”
“暂时不能告诉你。”
杨卫成总不好告诉她,老子暂时还没想出来吧?
毕竟都被捆着,对方又是几个亡命徒,还有武器。这种情况下,他头再铁也没大用处。
福采薇还是松口气:“哦。”顿了顿又问,“你没骗我吧?”
“骗你是小狗。”杨卫成泰然自若地说。
外面几个人在聊天,还有人哗啦啦撒尿。
野外蚊子多,没多久他们就被咬的满身包。
平头抽着烟,背靠一棵大树坐着。
“让我进去先爽一下。”之前坐在后排的胖子猥琐地说。
咻!
平头手指一弹,半截香烟,拖着亮红的尾炎,击中胖子脑门。
“啊!”胖子痛呼,不满地嘟哝着。
“都特么给我老实点,等钱到手,全世界的母狗随便你们挑。谁特么要给我坏事,就是老子的仇人。”平头目光阴冷,从兜里掏出蝴蝶刀,娴熟地舞弄着。
那胖子便不敢再说话了。
撒尿的人拉上拉链,回头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他掉了一颗门牙,不妨叫他门牙哥。
这位门牙哥咧嘴笑:“得啦,都是自己人,不要吵。再说了,拿到钱想怎么爽怎么爽,对吧胖子?”
胖子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便点点头。
山下一束灯光闪过,三个人都向下看去。一台车停在之前的丰田车旁边,有人下车,缓步走上来。
“他来了!”胖子忙讨好似地对平头说。
平头哼一声,无动于衷,继续玩他的蝴蝶刀。
十多分钟后,那人来到小屋前的平地上,和这三人汇合。
他戴着草帽,帽檐压的很低。套着一件长长的风衣,全身都藏的很好。手里一只行李箱,沉甸甸的,将他半边身子都坠下去。
“大家辛苦了。”来人道。
“嗯。”
“哼。”
胖子和门牙都似笑非笑,看着这只大肥羊。
虽然肥羊毛厚肉多,但他们可是饿狼,在狼眼里,羊就是羊。
这是平头给他们灌输的理念,说是能提升个人自信和气质,实践下来,果然如此。
平头道:“人在屋里。”
“哦?”风衣男并不意外。
“钱呢?”平头盯着他手里的箱子。
风衣男将箱子放在地上:“这里是五十万,算头期,等事情彻底结束,我会一次性把剩下的钱都打进你们账号里去。”
“剩下的钱,是多少?”平头玩味地问。
风衣男一愣:“不是说好了,总共一千万吗?剩下的,当然是950万。”
“错了,那是一个人的价格。那时你让我们弄的是福博士,后来又改让我们弄丫头。丫头我们弄了,可凭空又多出一个人来,所以现在的价格是,3000万。”平头道。
“什么?!”风衣男大吃一惊,“不可能!”
“你先想好了,再来跟我讨价还价。”平头冷冷道。
屋内,两个人怎么都感觉很不舒服。
地上都是垃圾,红砖地板凹凸不平,又脏又潮。连杨卫成坐一会儿都觉得不舒服,更别提福采薇了。
吭哧、吭哧。
两人面对面,脑袋歪来歪去,忙的一头大汗。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打kiss呢,实际上,是杨卫成在帮福采薇把勒住嘴巴的毛巾扯开。而在不久前,福采薇已经帮他把罩住眼睛的头巾揭开了。
“你往左边偏偏头,对,左边。”杨卫成被捆着,身体都是拧巴的,每挪动一厘米,都很难受。
福采薇竭力迎合他,可一不留神,她的嘴唇便碰到柔软的、带着咸味的物体——赫然是杨卫成的嘴唇。
四片年轻、沾满汗珠的嘴唇印在一起,两人都瞬间呆若木鸡。
羞愧、尴尬甚至是暧昧,弥漫在肮脏潮湿的小屋里,那么不合时宜。
黑暗中,两人都确信对方在盯着自己,他们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甚至忘记暂时分开。
空白过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在想,该对这件事作何解释?
沙、沙沙沙。
有很细微的响声,从二人背后传来。
这给了他们分开的契机,杨卫成直起身,福采薇松口气。
“啊,这是什么……”她忽然低声惊叫。
“怎么了?”杨卫成问。
她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屁股后面。”
杨卫成努力转头看去,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再往上,却乘着不多的月光,看到她婀娜的身线。
想起刚才的一幕,杨卫成又差点血上头。
“咳!没事,咱先别说话,我听外面的人说什么。”杨卫成转移注意力。
福采薇便努力不去注意身边的动静,转而听外面的对话,听着听着,她沉默了。
这回换杨卫成吃惊,他手被反绑着,坐在地上,长手长脚,刚好指尖能碰到地板。
一个凉凉滑滑的物件慢悠悠地从他指间穿过,还走的是s形路线。
再听那沙沙沙的声音,杨卫成浑身汗毛都炸了。
蛇,这特么是蛇啊!
难怪那丫头刚才会尖叫,真是难为她了,尖叫害怕还得压抑着。
怎么办,摸起来这条蛇还挺粗,意味着它也很长。如果有毒、如果给福采薇发现那是条蛇……杨卫成不敢想象后果。
他想等这条蛇自己离开,然后好好琢磨对付外面的家伙。可这条蛇却像是相中他们这一亩三分地,居然停下不动了。
杨卫成其实是挺怕蛇的,尤其是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吵起来。
他原本就不懂粤语听不清,现在在这条蛇的干扰下,更听不清了。
可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个点子。
“采薇,你帮帮我。”杨卫成低声对福采薇说。
福采薇道:“能帮我肯定帮呀,可现在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