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王密微醺,站在莲蓬头下冲刷着自己。
温热的水把身体冲刷干净,酒意也渐渐散去。
想到外面的女孩,他心情颇有些激动。
毕竟人到中年,膝下无子,是个遗憾。
结婚之后,他夫妻两个妇唱夫随感情很好,唯独没有孩子。
现在外面这个,如果真能给他生个一儿半女,就留下吧。
洗好澡,王密围着浴巾走出来,发现女孩正缩在角落里哭,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好久了。
“喝水吗?”王密倒了杯水,送到她跟前,有几分心痛地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孔。
她太瘦啦,锁骨突出,营养不良的样子,得好好养养身体才行,不然以后生出的宝宝都不够健康。
女孩摇头:“不要。”
居然是会说粤语的,王密很高兴。同一语系,意味着以后方便交流,生活上习惯更相近一些。
“你家是哪里的?”王密把水杯放下,口气尽量温和。
这种事,他还是喜欢你情我愿。
“凤尾村。”女孩流着泪说,“求求你,让我回家。”
“什么?”王密大惊失色。
凤尾村,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熟悉了。
杨卫成之前和他联系的时候,不断强调这个村子。
“你、你是不是叫阿弟?”王密忙问。
女孩点头,抬眼看他,立刻又红着脸低下头:“是,你怎么知道?”
“啊呀,这真是……”王密窘迫的不行,赶紧穿戴整齐。
若是让杨卫成知道这事儿,那岂不是……
王密可不愿意因为这种事,跟杨卫成产生任何矛盾。何况,他的确是出力了,衙门那边还挂着号呢。
他口干舌燥,面对这个如惊弓之鸟的女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一件事:“对啊,我可以给杨卫成打电话!”
王密抓起大哥大,走到卫生间去打电话。
电话另一头,杨卫成得知这一消息,心里顿时轻松不少。
当然,王密没有把情况如实说明,比如他省略了差一点让阿弟给自己生个猴子的事。
“太好了,谢谢你啊王大哥,麻烦你照顾她两天,我们想办法把她接回来。”杨卫成简直是千恩万谢。
毕竟阿弟是因为误会被抓走,这误会还是因他而起。倘若他不把人给救回来,后半生还能睡踏实觉吗?
挂断电话,杨卫成激动的半宿睡不着。
另一边,王密刚挂电话,就听外头房间门砰一声响。
他先纳闷:“谁来了?”等他出去才发现,原来不是谁来了,是某人逃跑了。
王密一脑门黑线,阿弟居然跑了!
他赶紧冲出去找,都不敢和杨卫成联系。先找到人再说,否则人海茫茫,找人若大海捞针。
何况,她一个外地女孩若是在港岛遇到什么坏人,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王密动作不慢,可追出去还是没见阿弟踪影。他回到前台问,得到的答案简直令人崩溃。
“你说那个女孩子吗?我看到有人把她塞进一台面包车。”前台姑娘回答,“先生,要不要帮你报警?”
“不、不用先,谢谢。”王密已经汗如雨下,脑子一片空白。
数分钟前他还长舒口气,现在冠状动脉仿佛被陨石堵死。
阿弟去哪了?
她当然是想回家,可却被跟踪而来的波哥带人抓进车里。
刚逃离火坑,马上又跌了回去,那种绝望感无法形容。
阿弟瑟缩在车座上,浑身发抖,哭都哭不出来。
她死死地抱着膝盖,企图像刺猬一样防御自己,可惜她没有刺猬那种坚硬密集的刺。
“哈哈哈!”波哥坐在旁边,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大笑道,“你真以为,从此以后就能过好日子啦?”
原来,在他眼里,阿弟这种清纯的女孩就是一颗摇钱树。
港岛有的是有钱人,这些人大都喜欢清纯干净的姑娘。他可以借阿弟,卖了一家又一家。
刚才王密把阿弟带走时,他是全程跟踪的。就算王密自己不收手,波哥也不会让他得手。
他摸着自己的肚皮,上下打量阿弟。忽然一股邪念涌上心头,他便附身到阿弟跟前,低声道:“小妹,要不,今晚就从了我吧。”
想到那些事,他便仰头哈哈大笑,车内马仔们也跟着笑。
阿弟听不懂这话,却知道那绝对不是好事。
她大声尖叫着,使劲抓向波哥的脸。
死,就这么决定了!
当念头产生之后,阿弟反而没什么好怕的,她抬起头,愤怒地盯着波哥,一把抓住波哥的耳朵,张嘴就咬。
车上算波哥自己,一共有四个男人,他真没想到,一直以来吓的好像小仓鼠一样的女孩,居然勇敢反抗了。
嗤!
脸被抓破。
噗!
耳朵被咬住。
波哥吃了大亏,疼的哇哇大叫,边叫边骂:“特么的,你们眼睛都瞎了吗?快停车,给我把这娘们拉开!”
噶!
面包车急刹车,在路面上留下深黑色的印痕。
马仔们纷纷下车,去帮老大救场。
几个男人都没想到,想要拉开一个女人会是这么难。
在哀号声中,阿弟最终还是被拉开,她已经满嘴是血,笑得很疯。
可惜这里地段偏僻,往来的人和车看到这种情况,都避之唯恐不及。也有人替她报警,只是稀里糊涂根本说不清楚。
就这样,阿弟又被带回那栋老旧肮脏的唐楼。
咚!
门被踹开。
波哥将阿弟狠狠往床上一扔,捂着流血的耳朵骂道:“干!给脸不要脸,看我怎么收拾你!来啊,给我看好她,少一根汗毛为你是问!你,给我弄点药水来擦耳朵!咝,妈蛋,牙口这么凶……”
门关上,没开灯,屋内却有霓虹的光芒。窗外对面高楼,彩灯闪烁。
可阿弟的心却已经死了,她想,我左右活不过这一晚,不如把那个仇人杀死再自杀。
她头脑此刻异常冷静,或者说,心如死灰。从床上爬下来,在屋内走了几圈,拉开几个抽屉,从其中一个抽屉里,找到一把小剪刀。
将剪刀握在掌心,阿弟回到床上坐着,静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爸、妈,女儿不孝。狗蛋,你一定要长大做个男子汉,就像、就像他一样。”阿弟在心里默念着,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诀别。
不一会儿,波哥冲进来,又一次狠狠关上门。
他精赤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两眼凶狠,冒着贪婪的光。
“嘿,反正别人也没机会验证,不如今晚我就……”
波哥狞笑着朝阿弟走过去。
阿弟就像一条死尸,任由他摆布。
“哈哈哈,嘿嘿……”屋子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油腻笑声。
外面,波哥的马仔们也在嬉笑。
“吼,今天老大要开荤了。”
“这年头,雏儿不好找啊!”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抽着烟,嘲讽地说:“为什么不好找,还不都怪你们男人?”
“啊呀,红姐,我们可不敢……”
砰砰砰!
大门巨响,仿佛被人当成鼓来敲。
屋内的人先吓一跳,接着怒火中烧。他们平时都是横着走,谁敢这样敲他们门?
一马仔骂骂咧咧上前开门,刚打开一道缝,门板就咣铛撞到他脑袋上,直接把他撞倒在地。
几个人冲进来,当头的是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人,鼻子上一道疤,眼神凶悍。
“阿波呢?”那人一进门便吼。
屋内的人全认出来,这人是波哥的二哥,在大圈帮混的不错。
他们赶紧点头哈腰:“二哥,波哥在屋里忙呢!”
二哥骂了一句,急匆匆冲进去。刚进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