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辛先生看到这玲珑棋谱之后就应该明白这第九关是什么了吧?”石桌前坐着的那名老者开口道。
五哥点了点头,坐在老者的对面,刚要开始的时候,突然一声且慢从人群之中响彻起來。
听到这里,五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望向下方。一名身高七尺二十多岁的男子从人群之中走了出來,男子鹰目低沉,浑身透漏着一股阴森森的霸气,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
“啊鬼,怎么会是你?你什么时候回來的?”台阶之下诸位张老望着男子吃惊的说。
男子沒有理会这些老家伙,似乎根本沒有将这几名长老放在眼中,只是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原本三关五坎的龙道在男子三两下蹦越之后居然片刻便來到了九十层的平台之上。
望着这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五哥面色一沉,死死的望着那人。此人给五哥一种危险的感觉,毕竟能够让五哥感到危险,这样的人并不多。而眼前这个突然杀出的神秘男子不但气势凌人,而且似乎身手异常不错。从此人的步伐之中便可以看出,此人在武道中也是难得的高手。
“啊鬼,你什么时候來的?”老者望着走上前的男子,脸色有些难看起來。
“听说有人想要摘龙头,一时好奇就來看看。沒想到……”男子望着五哥最后一句话沒有说出。
“沒想到会是个毛头小子对吧!”五哥冷冰冰的说。
一股无形的硝烟味在二人之间弥漫开來。
“真不知道你们这群老家伙是吃干饭的?我这刚到,他就离这龙头之路只有一步之遥了。恐怕,便是钱长老也无法挡住此人的步伐啊!”男子毫不客气的说。
“啊鬼,你这是什么意思?”钱长老脸色阴沉了下來。
“什么意思?无能之辈还好意思多说什么?”男子不再理会钱长老,而是往他的身旁一站,居然抢了这位长老的位置。
“啊鬼,你实在太放肆了!怎么说钱某也算是你的前辈,难道尊师重道你不懂吗?”
“行,麻烦钱老让一下行吗?”男子嘿嘿一笑,丝毫不在乎什么,似乎一点道歉之意都沒有。
不过,即便如此,钱长老也算找了个台阶下去,然后灰溜溜的便离开了。
來到五哥的面前坐了下來,男子只是端了那棋盘旁的茶水品了一口,暗道一声好茶,然后望着五哥似笑非笑的说:“阁下就是辛五了?”
“正是,不知兄弟如何称呼?”五哥望着男子问。
想來,这么一个能力出众之人在洪门也绝对不是无名之辈,不然也不会在诸位长老面前如此放肆。这也让五哥更加好奇男子的身份。
“在下姓鬼,称呼我一声啊鬼就行了!”
“原來是鬼兄,失敬失敬!”
“辛兄客气了,以前常听书生提起辛兄。鬼某也早想与辛兄较量一二,能够让书生自愧不如之人想來也非同一般。今日一见,果然和传闻之中无二!”
五哥不知道这鬼老弟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此人自称姓鬼,而又与书生有关。五哥立刻想到当初与书生相遇是,他的那句话。
难道此人就是名不转经传的鬼见愁?
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五哥不敢有丝毫大意。毕竟鬼见愁这个名字被书生说的神乎其神,可想而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渐渐的,两人在石桌前一呆就是四个时辰,而且看两人神色凝重的样子,似乎这场黑白之战才刚刚开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方议论的声音越來越大。便是那些长老们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终于,又过了两个小时,那棋谱之上的棋子依然无处可放,看來,此次争斗正能到了这里。
“鬼兄,你输了!”五哥深吸了一口气,这场棋战他赢得也并不顺利,仅仅以半棋之数才侥幸赢得此局而已。
对于失败,鬼见愁并沒有懊恼,也看不出失望,反而呵呵大笑起來。
“与君一战,神往三载。痛快,痛快,以后,恐怕鬼某要尊称阁下一声五哥了!”鬼见愁说。
五哥眼睛一转,不知道鬼见愁此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另有他意,不过表面上怎么也得说过去。
“鬼兄客气了,你我兄弟何來辈分之隔?”
“英雄不问年龄几,发奋图强少年时!可惜,鬼某已然过了少年时代,这怕当年送我这话之人用此话形容五哥更为恰当。”鬼见愁一笑道。
“英雄?辛某不敢当。坏蛋倒算是一个。”五哥呵呵笑道。
在鬼见愁的拥护之下,五哥顺利的登顶,直接将龙头之口衔着的那枚掌门戒指高高举起,然后戴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之上。
据传说此戒已有四千多年历史,乃是当年洪门缔造者,四千年前洪川洪四爷流传下來的。但是当年洪门林众众多,纷纷称其为中统。只怕此戒就算是掌门之戒,恐怕也多半并非是当年洪四爷流传下來的那枚龙戒,多半是后辈晚生们按照此戒而制作的仿制品而已。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戒指也算历史渊源了。
望着那漆黑龙纹刻有洪字的戒指,五哥并不感觉到这很轻松。相反,他感觉到异常的凝重。
俗话说的好,打江山好打,可是坐江山并不好做。云老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而他也成功登顶,但是后面的道路还需要他一步步來走过。
“现在,我该改口尊称一声龙头大哥了!”鬼见愁望着五哥开玩笑道。
五哥笑着不语,这个时候,他最想见到的人便是云老。对于这位恩人,说实话,沒有他的帮助,什么洪门的龙头老大不过是天方夜谭而已。
G市市郊的一处别墅中,云老与五哥一起坐在室外品味着日落西山的美景。
这里是洪门历代大哥的养生之地,可以说,几十年之后,五哥也会在这里生活。当然,这不过是一种习俗罢了,万事并非绝对。
血色的夕阳将西方的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红色,一时间,黄色的浮云在血色天空中游动着,如同黄龙潜海一般。盛大而波澜的美景吸引了云老的感慨。
“夕阳无限好,只怕近黄昏啊!”云老望着五哥笑着说。
“云老年不过八十载,说句笑话也算是八零后,怎么会言老呢?我看,云老还很年轻!”五哥笑着说,“以后洪门还要倚仗云老才是!”
“小五,你还开我的玩笑?自古人过七十古來稀,我如今已经八十一岁,这辈子什么沒有见过,我这一生算是值了。如今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不早点养生,难道还想把这些虚名带进棺材不成?”
“对了,小五,三天之后就是你正式成为洪门龙头而举办大典的喜庆日子。云老也沒有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把沥泉枪是当年岳飞将军所用之物,也是我最喜欢的收藏品之一。如今,这把沥泉枪我可送给你了!”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好一把沥泉枪,好一个岳将军!”五哥接过沥泉枪忍不住谈到,“好枪!”
“岳将军是昔年我华夏抗奴大将,乃是赫赫有名的爱国之士。在如今这个年代爱国之人已然不多了。四千年前,洪川洪四爷创立洪门为的便是恢弘我华夏,雄展我中华。不说往日,但以近代來讲,我中华屡受欺辱,身为男儿,国不在何谈天下?而如今,洪门支离破碎,人心涣散,如果我洪门一统,那些蛮夷之辈又有谁敢犯我中华?国之无能,政阀鼠辈,遇事只知抗议,但是他们又何曾知道,抗议这种东西不过是世间最可笑的自欺欺人的办法罢了!抗议跟放屁又有何区别?在这个世上,道理靠的便是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对于普通百姓來讲,这些军阀未尝不是如此?怪我中华吾辈,也算苟且无命,对外软弱,对内强硬,真不知此乃真龙还是鼠辈奸佞?”
“说远了!”最终云老从愤怒之中恢复过來,长舒了一口气,显然刚才那番话都是云老的肺腑之言。
五哥细细的听着,并沒有打断云老的话。就这样,一老一小促膝长谈着。聊了好久,最终云老婉言邀请五哥留下,对此,五哥并沒有拒绝。
对于这位八十岁的老者,他既是自己的长辈,也是自己的老师。从云老那里,五哥感觉到自己能够学到很多很多东西。而且,单单一个下午的对话便让五哥感觉到受益匪浅。
“小五,有件事情是曹振宇让我交给你的。你可要镇静啊!”突然,云老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他从胸口掏出一封信,然后递给了五哥。
望着那封未动的信函,一丝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升起。当五哥拆开信封之后,这种预感已经变成了现实。
小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不要來找我,我犯下的错,我心里清楚,我会找一个沒有人烟的地方孤独的过完下半生,也许这是对我这样的人最好的惩罚吧!
呵呵!
小烟,我先要恭喜你,恭喜你能够摘得龙头,登上洪门老大的宝座。不要告诉我你沒有,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我知道,你并非是一个甘于平凡之人,也许这个位置能够更好的帮助你登顶吧!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在以后的道路上不要轻信别人,孰是孰非,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结交了我这么一个混蛋。同时,我要说的是,当心!地狱火的來袭并沒有那么简单,有机会去美国一趟,三爷是自己人,到地方就去找他。相信,有了洪门这座后盾,对于你的安全,我也放心了。
最后一件事情要说的是,不要去找赵建楠报仇,他也是一个苦命人。当然,我知道你跟烟哥的感情,我又何尝不是?我想,就是烟哥泉下有知的话,也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我走了,你保重!不要來找我,你也不可能找到我的!呵呵!
曹振宇敬上
最后一行赫然是曹振宇的提名,看完这封信,五哥失神的望着前方,他已经跑了出去,但是曹振宇真的走了。
望着空荡的前方,五哥闭上眼睛不愿意多想。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五哥长叹了一口气,闭目孤寂的站在大路上,曹振宇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之中久久不能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