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还望神君暂时不要说出去。”
“也可,只要不影响天玺果成长,是谁,老夫觉得天帝并不会太在意。”
“多谢神君。”
……
司花神殿,凭借之前在那珠子上看到的如同手札似的记录,夕颜好歹将各殿所需的花一一对应地换了回去,也在换得及时,倒也没引来旁人多大的怀疑,只是苦了自己,她不会运用神力,凭借自身体力搬来搬去,已经累得两脚发软,直欲晕倒。
于是一个眼黑趴在软软的草地上便睡了过去,等一觉醒来,天边已是流云茹素,凤娇清明,身侧百花盛放,清香怡人,只是……
这被自己瞎搬乱动而导致的“乾坤大挪移”真心是不好看啊~
叹了口气,夕颜直叹自己天生劳碌命,歇都歇不下来,挽着袖子,便开始一盆一盆地按照原来的位置挪动,只是,挪动好了之后,夕颜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哒哒哒跑到回春阁,她记得,那阁中虽然空空荡荡、撒也没有,但不知为何,整个房间东北角却放着一个舀水的长勺似的东西,她好歹占了司花神女的身份,来了这么久,给花花草草浇浇水,总是应该的吧……
于是,当沧澜踏风而来,凌空悬立在司花神殿半空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挽着袖子的夕颜满脸汗珠却依旧兴致勃勃地一勺一勺地舀水浇花的蠢模样。
“你在做什么?”清冷地带着微微疑惑的声音将全神贯注伺候花草的夕颜给吓了一跳,惊讶地一抬头,夕颜就看见了站在半空中那虽然好看却仍旧皱眉抿唇的某个恶人。
哼唧哼唧地撇了撇嘴,夕颜虽然不想搭理他,但也不好不答话,于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没看见啊,我在浇花。”
“浇花?”沧澜的声音愈发莫测了,良久,才又道,“你这是在饲养花木?”
“饲养?”夕颜挑挑眉,随即点点头,“算是吧。”
“那你可知,天界之花,是不可用人间之法养护的。”平静而毫无起伏的声调如同平地乍起一声雷将夕颜轰了个外焦里嫩。
“你说什么?”夕颜瞪大了眼睛,而后捉着长勺的柄部盯着自己浇过的花卉。“不能浇水?那怎么养?”
都是花花草草的,怎么就不能用人间之法养了呢,什么意思吗?
看夕颜怀疑而不解的模样,沧澜青丝微动,翩翩然落在了夕颜身前,而后长袖一挥,便将夕颜刚刚浇在花木上的所有泉水,一滴不剩地全部重返回一旁的溪流里。
“你!”夕颜又惊又怒,又急又气,一时语不成句,恶狠狠地盯着沧澜。
“天界之花,花开花落,绽放吐蕊,皆有你司花神女掌握,而其之维养,也同样依赖你的神力支持,而不是如同人间那般,汲养于日光和水液。”不紧不慢,沧澜目光清澈悠远,淡淡地一字一句道。
夕颜听得一愣一愣,半天才憋了一句:“那按你这么说,我怎么养?”
沧澜回首,目光平静地不起一丝波澜,然而,就是这样的目光,却倏地让夕颜觉得自己仿若问了世间最最愚蠢的问题,脸颊,轰地一下便红透了。
所幸沧澜也没有看很久,不着痕迹地转过身便接着道:“需知天地之间,不论神君魔尊,皆有属于自己的神力魔道,而你做为百花之神,所司之力乃万物之力,也可谓之生之力,可赋予万物生命,故而,若是用来给养花木,只需置于百花之中,打坐吐纳即可,当然,花木成长的好坏,也与你的神力强弱有关,因而,于你而言,最重要的便是自我修炼,提升神力罢了。”
洋洋洒洒地一段话,夕颜听得似懂非懂,如同云山雾罩般看不分明,条件反射地“哦”了一声,夕颜感觉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沧澜倒也不以为意,仍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四下走了两步,忽地说了一句:“此乃你上次送错之花,今日既已到你神殿,吾便自行带走,不必再送,告辞。”
没头没尾地一句,夕颜本来就有些晕,及至沧澜告别离开,都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颇久,才仿若醍醐灌顶似的一拍脑袋,惊呼:“哎呀!他这是来道歉的啊!”
而后喜笑颜开地呵呵傻笑,真是,道个歉还这么迂回曲折,又是指点,又是自己拿花的,也太委婉了些……
然而,经此一事,夕颜忽然觉得,这人或许也并没有那么讨厌,只是不太会表达罢了,默默地,又将其送恶人的行列给扒拉了出来。
只是,现在能不能再来一个人,告诉她,什么叫打坐,什么叫吐纳……
她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