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卿带着两人左拐右拐,绕进了一个幽静的小院。【大^书^包^小^说^网www.dashubao.cc】
“三小姐应该还记得,这儿是月某的住处。”月满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提了一句,都暻秀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听他的意思……萧清雨不是第一次来这儿?
“月老板还是赶紧带路吧,”萧清雨也不恼,只是右脚传来的剧痛让她眉头不自觉地微皱起来,“我们赶时间。”
月满卿拉开一扇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厅。
“那就麻烦这位公子在这儿稍等片刻,月某和三小姐有事要谈。”
都暻秀始终是一脸警惕,不安地看了一眼萧清雨,而看到后者如常的神色,还是勉强答应了。但等他们一出去,他马上就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月满卿浅笑着拉开另一扇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是那个房间啊。”萧清雨一点也不客气地踏进了屋内,纤细的食指敲了敲靠在墙边的小梳妆台,“这梳妆台该换了吧,三年前就是这个,我可不信月老板一分钱没挣到。”
“坐下。”月满卿搬来一张凳子,萧清雨顺从地坐下,其实她受伤的右脚一直在抗议,早就想坐下了。
“伸右脚。”丝毫不见外的语气让萧清雨不禁失笑。
“月老板是我什么人啊?脚随随便便就给你看?”萧清雨虽然嘴上拒绝,但脚还是伸向了他。
月满卿不在意她的打趣,郑重其事地蹲下来,动作轻柔地脱下萧清雨的鞋子。
白皙纤细的脚腕剧烈地肿胀起来,红肿得吓人。月满卿轻轻一触,萧清雨就往后避了一下,一路上她是强忍着剧痛走下来的。雪封山脉附近荒郊野岭的,连农户都没有,更别说医馆了。
月满卿被红肿得不成样子的脚腕吓到,一时竟忘了去拿药。所以他也就没听见窗外某人咬牙切齿的暗骂声。
“我的脚有那么好看吗?”萧清雨微怒的声音点醒了他,月满卿急急忙忙地拿来小药箱。
“我这戏班子里也常有练功时受伤的,有时为了省点钱和时间,就得我给包扎。”月满卿拿出一小瓶绿色的药膏和一根扁平的小木棒,仔仔细细地把药膏均匀地涂在萧清雨的右脚上。
“月老板恐怕不只是会给人包扎吧。”萧清雨紧盯着他的动作,突然开口。
月满卿动作一滞,随即妩媚一笑。
“三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嘴上问着,手上的动作一点没歇着。
“三年前鸳红城西郊的一处古墓里死了不少人,”萧清雨慢条斯理地说道,“听说不是死于机关,而是身中剧毒而死。”
“传言而已,三小姐居然当真。”
“不过后来有人发现,那些死在墓里的,一多半都是月老板手下的人,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月满卿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情,他神色复杂地涂好最后一处红肿,拿出绷带一边包扎一边轻笑一声。
“三小姐头脑聪慧,月某甘拜下风。”月满卿抬起头,一双眸子里碧波荡漾,“不瞒您说,月某手中有一份祖传的制药秘方,专门清除异己所用,三年前的那些叛徒,就是这么死的。”
“之前只知道月老板手里不少明器,原来还有这么一手啊!”萧清雨微微一笑,朝他伸出纤细的手掌。
“能否将那份药方借我一用?”萧清雨的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在窗外偷窥的某人立刻又咬牙切齿地小声骂起来。
月满卿停下动作,从小药箱一个隐蔽的夹层里摸出一张薄薄的泛黄的脆弱纸张。
“用完一定要还。”他只淡淡叮嘱一句,继续面不改色地替她包扎。
吓人的肿胀慢慢地被雪白的绷带包裹起来,萧清雨看着他穿花蝴蝶般的灵活手指,冷冷开口。
“月满卿,我提醒你一句,别再痴心妄想了。”冰冷决绝的话音像冰渣子一样砸在他的耳朵里。
“如果放在今天之前,我还会心存侥幸,”月满卿缠好绷带,精心地打了一个结,“但今天看到他,我的念想也就断了。”
萧清雨穿好鞋子,嘴角微挑:“算你识相,今天来找你,一是借这份药方,二是来给你提个醒。三年前你得不到的,现在,以后,也得不到。”
月满卿被夸张戏妆覆盖着的脸庞没有一丝恼怒,反而笑得越发明艳。
“三小姐走好,我这伤药也是特制的,包这一次也就好了。”
一直在窗外透过糊纸上的小洞窥探的都暻秀赶紧溜回会客厅,装出一副等了很久不耐烦的样子。
“慢死了,你们聊什么了?”他装出一股烦躁的语气,眼睛却心虚地避开了。
“没什么,走吧!”萧清雨知道他一直在偷看,却懒得和他计较。
月满卿带着脸上的戏妆将两人送到门口,一直目送着他们消失在一片灯火通明的人流中。
“也许我这辈子也得不到你,但我也愿意为了你付出一辈子。”
月满卿慢慢展开紧握着的手掌,那是一个小荷包。
依然如三年前那般崭新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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