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一个月的康复训练,我已经勉强能够被搀扶着站起来,甚至还能走上几步,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依旧只能躺在床上,但在阳光灿烂的下午,他们就会把我推外面去走走,顺便转换一下心情。
康复训练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对我来说,由于心脏的缘故,训练只能被控制在一个很小的幅度内,以至于进展非常的缓慢。对此,我倒不怎么着急,只是心安理得的尽到身为一个病人的权利,努力地折磨着身边的几个人。
除此之外,这一个月里,夜也陆续告诉了我一些关于维家的情况,在得知有他这个人的存在后,维家很明显的有些乱了方寸,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是从未有料到过的情况……甚至比我还活着要更加糟糕。
虽然根据遗嘱,距离继承那份遗产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但在与律师和董事会的接洽中夜已经渐渐取得了先机……当然,若是单纯靠他一个的话,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但在调动了一些资金和关系网的施压后,那些“老人”们已经不再像最初那么小看于他了。
但情况不可能一直这么顺利,他们这十几年来奠定下来一切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扳倒的,更何况,从夜告诉我的情况来看,南家已经正式与他们联合在了一起……一切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没有想到,在这四个多月里,夜已经做了这么多了。
今天的阳光很好。吃过午餐后,夜便把我扶上了轮椅推到了外面。呼吸着阳光特有的味道,整个人暖洋洋地只想睡觉。与之前怕我再一睡不醒相反,现在他们反倒是希望我能够多睡一会儿,至少就不会逮着谁就和谁捣乱了。唯有晨晨一幅早已习惯地样,毕竟从小到大我没少病,她也没有被我少缠。
除了心脏时不时地会抽痛外,身体的状况在一天天地好转着。只不过,自我醒来之后就没有再登录过游戏。因为听医生说,脑部手术之后如果硬是要使用设施读取意识的话,会对恢复有不利的影响,就这么一句话,害得我现在被严格地驱逐在《异界》的营养舱之外。
朔夜伸出手来从背后搂着我的肩膀,笑嘻嘻地问道:“在想什么呢?从刚刚开始就见你呆呆地。”
“想睡觉。”我将头靠在他的手臂上,边打着哈欠边回答道。
“那就睡吧。”
“可是……”
正说着话,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上前来,恭敬道:“维先生,有位先生自称姓维。说来探望瓴小姐,这是他的名片。”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递上一张名片。朔夜漫不经心地接过,随便扫了一眼道:“我知道了,让他等一会儿吧。”
“是地。”男人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而这时我才伸出手来示意着夜将名片给我,“是谁?”
朔夜随手将名片一撕,“你不想见的人。”
“维诺然?”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虽然自从那天和晨晨谈过话后,我对于维家的一切都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在意了。可是…这个人却是例外,对于他的恐惧,并不是只要我愿意就能够轻易消除的。
事实上,自那次订婚时起,他们便已经知道我身体所处的状况,因为那一天他们也有出席。不仅是他们。就连各类媒体也能争相报道过。而这也是夜他们所精心安排下来的“势”。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心情变化,朔夜绕过轮椅走到我身前,蹲下身来拉着我的双手,笑吟吟地说道:“乖乖地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会让他永远都不敢来见你的。”他地笑容透着一股邪魅之气,令不知前因后果的旁观者不由会对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表示出强烈的同情。首发
“你想要做什么?”
“安啦安啦。”朔夜拍拍我的手背,“绝对是很有趣的事情。”
“那个人交给我去应付吧。”冽风从我身后走过来说道,“你在这里陪着瓴儿就可以了……以现在的局势还不足以和他们正面闹翻。”
朔夜站起身来。抱着手臂。闲闲地打量着他说道:“我有说要闹翻吗?”
“以你的个性,这是必然的。”
“我?”朔夜用手指指着自己。眨眨眼睛,一脸的无辜,“像我这样地善良,正直和纯洁的人,又怎么可能故意去难为别人呢……”
一只鸟“扑通”从树上掉了下来,肚朝天落在地上抽了两下腿。
“喔知道了,你肯定是因为自己没有这种多的优良品德,这才表现出了对我的无比嫉妒,是不是这样?”朔夜摆摆手,继续说道,“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你这种小心眼的行为。你现在一定很崇拜我,放心吧,我这么善良一定会给你这个机会地,还不快来感谢我。”
从来没有见过冽风会有这种傻了眼地表情,好一会儿,他才摇摇头,非常自觉的不去理会某人,而是捡起地上的那只鸟,将它放在我摊开的手掌上,“瓴儿,你就待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手掌上的鸟儿又抽了几下腿,这才很是费劲的扇了几下翅膀,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
见到冽风离开,朔夜耸耸肩,拉着我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瓴儿,那家伙不好玩,以后不要再理他了,知不知道?”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朔夜露出满意地笑容,“这才乖嘛,我带你去湖边钓鱼。”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冽风才回来,并在湖边找到了我们,而那时,我正靠在夜的腿上,眯着眼睛打盹。听到脚步声,这才睁开眼睛向他笑着招招手,“你回来啦?”
“嗯。”冽风点点头,无视朔夜那威胁地眼神往我们地身边坐了下来。
我犹豫着问道:“他……有说什么吗?”
“看起来他似乎想见你,对我只不过说了些场面话而已……”
“见我?”我坐起身,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干嘛要见我,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我,我不想见他。”
“我知道。”见到冽风伸过手来,朔夜也不知从哪儿捡来一根树枝,毫不迟疑地就往上抽打了下去,并占有欲十足地把我直接搂了过去,顺便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种待遇冽风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无奈地耸耸肩,“还有一件事情他让我告诉你,一个星期后将会有一次董事会议。”
我疑惑地睁大眼睛,轻轻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照理说,他们不是应该巴不得我们不去吗?”
若说是在从前地话,这类会议我几乎从来都没有参加过,因为这会对他们的行动带来不少地变数,更何况,我的年龄还不到足以参与集团事务的要求。
依照遗嘱,到我18岁的时候就可以逐步参与集团的运营,而到了22岁才能够正式继承所有的一切。而我第一次参加董事局会议的时候正好便是18岁生日那天,只不过……那一天,在会议才刚刚开始,正将我介绍给所有董事的时候,我的心脏却突然发病了,直到脱离危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自那以后,所谓的“参与集团运营”便被无限期的拖延了下来,一拖就是一年多。其实我心中也多少明白,那一次的发病不可能会真那么凑巧,多半他们动了什么手脚,为的就是找契机来拖延这个日。
这一次,他们来通知我参加董事会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当然,我不会天真到以为他们是打算就此收手而将一切还给我们。
“是试探吗?”我问道。
朔夜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的……我的身份和你的身体状况已经曝光了,他们应该是想要了解集团董事会对我们两人的态度。”
不仅是曝光,在夜的刻意而为下,根本就是到了几乎路人皆知的地步。再加上最近的一些事情带给他们的压力,此时若想要再回到往日那种优势,有些事情不得不加以把握。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
朔夜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道:“当然要去。虽然这是他们所设下的一个局,但对我们来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我们就看看是谁先取得先机吧。”
我点点头,“那我也去。”
“当然,不过……”朔夜用手掐掐我的脸颊,“你要好好的才行,不然我就不带你去。”
我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嘟囔道:“不带就不带,大不了我自己去!”
看来一切都既将要开始了,他们垄断了集团权力这么久,应该对于各种对他们来说最坏的情况,早已有了应对的方案,事情的进展绝不可能如我们所期望的那种顺利,对于这一点我和夜心中都很清楚。
可既便如此,该面对的还是得正面应对才是……
我转头望向夜,冲着他轻轻笑了笑,喃喃道:“如果这些事情能够尽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