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当真是太好了,眼看着这才不过三月,您就升到了正五品修容。当真是皇恩浩荡啊。”
自从小李子走后,素素就一直属于一种亢奋状态,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极为反常的,就连一向老实谨慎的落瑾都没有出言制止素素,任由她像个陀螺一样不停的转个不停。
“小主,要奴才看啊,这位素素姑娘,怕是小老太太变的。”最后还是一旁的小印子看的不耐烦了,打趣道。
“好你个小印子!”素素叉腰怒瞪着小印子,“又在小主面前编排我坏话,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说着就要追上去,打他。
“哦,哦,我好怕,母老虎发威了~母老虎发威了!”虽然嘴上说着怕怕的话,可小印子的整个语气都是一股调戏,满不正经的调子。
素素一听他这个语气,更是觉着心肺都要炸了,甚至连规矩都不顾了,直接撸起袖子,就朝小印子追去,整张脸都是杀父仇人,不共戴天的模样。
落瑾看着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想要开口呵斥些什么,又转眼看了眼夏柯,发现她正一脸兴致的看着他二人打闹,张了张嘴,到底没忍心把呵斥的话说出口。
别说那两个小的,绕是自己,今天在听到自己小主晋封修容的消息时,整颗心激动的都是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这正五品的修容之位,也就不过是九嫔的尾巴,可是这一旦搭上了这个尾巴,自家小主就再也不会是谁都有机会往上踩两脚的小小低阶妃嫔了,又怎么不让人高兴?
只是,自家小主根基本就算浅,她不过刚刚晋封贵人就有那么多人想要害她,如今更是又整整跨了两个位分,虽然只是担了个修容的名头,到底是树大招风啊。每每想到这处,落瑾整个人高兴兴奋之余又难免有那么些许担忧,只眼下小主刚刚获封,自己也不好提起这起子扫兴的话。
“倒是不用担心。”
落瑾猛的听到夏柯说话声,明显吓了一跳。
夏柯被落瑾这幅受惊吓了的小模样给明显愉悦了,整个人就好像恶作剧成功了的孩子一样,有些一种别样的兴奋感。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夏柯好心的再次重复了遍刚刚的话,“床到桥头自然直嘛。”
“何必一直去烦恼那些个还没发生的事嘛。”夏柯想到了些什么,小脸微微红了一下,“皇上,总不至于会害我就是了。”
落谨看着夏柯这幅完全陷进去的小女儿模样,到底是不忍打击她,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可是就连自己,也还不是听说那人还在等着自己,就痴痴的想着出宫,想着与那人一起,过着相夫教子,男耕女织的普通日子。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规劝别人呢?
落谨想到了这点,苦笑一声,到底是打起精神,自己不是那起子忘恩负义之人,既然小主于自己又知遇之恩,自己自然应当好好地为小主做事,提防着那些个不怀好意的阴险小人。
“好了,好了,你们这两只皮猴儿,倒是快别闹了。我这脑子啊,都要被你们给吵昏了。”自己刚刚获封,正是站在风口浪尖上,虽然自己是要走宠妃的路子,行事也不能太过张扬轻浮。
“我身边的得力人儿也就只有你们三人。”
“小主..."素素,小印子听到夏柯这么说,只觉得心里一阵慰帖,恨不得肝脑涂地的为她效忠了,自己倒是第一次从夏柯嘴里听到了对自己的信任。说到底,他二人心里高兴之余,也是有些忐忑,自家小主按照现在这个趋势,怕是更进一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他二人又不像落谨,是宫里老人,知道很多辛密,小主做事都是要依仗着她的,就害怕那些个手底下的小人,一个不小心就出了风头,得了小主的眼。不过看来,小主这番话倒是说来故意安慰他二人的了。
“你们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怕是不比刚入宫那会儿强。”怕是比那时还要险恶几分,这话夏柯倒是没有说出口,不过落谨等人当然清楚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我是不希望,有人打着我闵秀阁的名字到处作威作福的。”
轻轻柔柔的话,却是让素素,小印子被这大喜事砸昏了的脑袋清醒了许多,是啊,现在这闵秀阁虽然才被清理了一遍,但那些个丑陋的蜘蛛一类的阴险之物,可是会趁你的一个不小心,就又潜藏在了角落里,叫人真是防不慎防。想到这儿,他二人脑门上不禁浮出了层冷汗,为自己的浅陋目光所愧疚起来。
“好了,你们也不必太过忧心了,到底是我的好事情。”夏柯知道,自己刚刚点到为止的提醒,让那两个小的清醒了过来,当即又道,“素素,待会你去库房,取些银子出来,今个儿所有闵秀阁当差的宫女太监,都打赏他们三个月的月例,也让你们沾沾喜气不是。”
“哎,小主。”素素应道。
“小印子,你待会儿去千机处,去打一些金瓜子备用。”夏柯想了想又补充道。
再说贤妃自锦绣宫出来,倒是在快要回宫时,突然喊道,“停轿。”
“娘娘?”
“去贤福宫。”
“是,娘娘。”胭脂一句话也没有多问,毕竟自家娘娘的心思,自己也摸得住那三四分,也是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问的。
“今个儿倒是叨扰姐姐了。”尹贤妃一脸愧疚的对着苏淑妃说道。
“妹妹说的是哪儿的话。”苏淑妃用手绢捂住了一张小嘴,笑道,“我这宫里平时冷冷清清的,妹妹你来了啊,倒是让我这儿热闹起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呢?”
“如意,还不去给贤妃娘娘堪茶。”
“淑妃娘娘喝茶。”
“姐姐这儿的茶倒是比我那敏绣宫里的要可口一些。”尹贤妃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赞道,“怕是今年刚刚上供的雨后白芽吧?”
“妹妹这张嘴倒是会品。”淑妃道,“这是就是那雨后白芽,配上这早起时万花之间的露珠,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那倒是妹妹有福了。”说着顿了顿道,“今天早晨,妹妹去了趟锦绣宫,陪着贵妃姐姐赏了会子花。”
苏淑妃面上不漏,心里却微微提起,这宫里现如今就只有三位妃位娘娘,且后位空缺,就算是最无害的贤妃,怕是也不容小觑,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咬你一口呢?不过无缘无故,她尹芊芊会在一个早上,连着去了秦贵妃宫里,又来自己这儿,倒是稀奇。
“哦,不知是什么样的花儿,能让妹妹现在都念念不忘,到现在都还想着那花。我可是好奇极了。”苏淑妃打趣道。
“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花。”贤妃笑道,“只不过是朵大波斯菊罢了。”
“这倒是怪了,眼下这时节倒不像是这花开的时候啊?”苏淑妃微微蹙眉,不解的问道。赏花?怎会这么巧?这前脚闵秀阁才获封修容,后脚这秦贵妃就邀人赏花来了?若说这两件事,没什么关联,自己就是第一个不信的。
“我和贵妃姐姐也是觉着奇怪来着。”尹贤妃道,“贵妃姐姐倒是菩萨心肠,一直担心着这花儿能不能活着,便想着向我讨个法子,只这份爱花的心,就让人不免动容,到底是爱花之人啊。”
听到这话,苏淑妃心里一阵嗤笑,她秦若这些年在宫里作威作福,也不知道明里暗里葬送了多少枝娇滴滴的花儿,不过也算是爱花之人了,在另一种程度上来说。
看着一脸和善,温婉的苏淑妃,贤妃够了勾唇,又道,“只是今个儿早上,看着贵妃姐姐倒是有那么些虚弱,整个人虽说是有那么些精气神,可是这脸上,到底没多少血色,人也清减了许多。”
“姐姐这样,可是病了?请了太医了吗?”苏淑妃一脸焦急的问道,“她呀,就是爱逞强。”话虽是责备,语气里是说不出的亲密,若是不相识的人听到这话,怕是要认为她二人是嫡亲姐妹了吧。
“妹妹我也是不知,问贵妃姐姐,她也只推说说是旧疾复发,就是老毛病犯了,让我不要担心。倒是拉着我,让我好好的协理姐姐你,把这中秋家宴给置办妥当。”说着极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姐姐也是知道我这性子,最是爱躲清闲的了,哪里会这起子事,怕是要,麻烦姐姐了。”
苏淑妃这下倒是真真正正的吃了一惊,自己入宫这么些年了,哪怕是皇后还在时,也没见秦贵妃把手里的权力给放下过,这件事,倒是比秦尹二人一起赏花更让人吃惊的了。不过说到旧疾,自己以前倒是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过,关于秦贵妃还在王爷府时,那个流掉的孩子,听说是都成型了的男婴,好像倒是,她在静养时大闹了场,就是那时,落下了病根。
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也没见着她发病,就连太医那的平安脉也从未见过异常,那只怕是她淑妃还瞒着些什么,不过她倒是精觉,连这等辛密都舍得告诉自己,自己倒是真的不知她尹芊芊在这宫里图的是个什么了。
“妹妹说的是哪里的话,既然就连贵妃娘娘那般挑剔的人都将此事摆脱给了妹妹。可见妹妹是个极其能干的人,我又有什么好教的呢?”